满大街围观的人就听林轩翌的嘴里不停的哼唧:
“哎呦!轻点!”
“哎呦!小爷的胸啊!”
“哎呦!小爷的腰!”
“哎呦!小爷的屁股啊!”
“哎呦!小爷的胳膊!”
“哎呦!小爷的腿!”
“哎呦!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想要谋杀主子啊!”
“哎呦!你们几个就不能轻点!”
“……”
林轩翌在被人抬起后,望了望沈千若姐弟马车绝尘而去的方向恶狠狠道:“刚刚那几辆马车是谁家的,你们几个看没看清?”
一般世家名门、勋贵家的马车都有徽章作为标记,林轩翌故有此一问。
庆祥如实回禀道:“那几辆马车都挺寒酸的,还没有大批护卫跟随,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
“这倒是。”从那姐弟二人的穿着,林轩翌确实没有看出他们像是有钱人家的家眷。
可真要是那样的话,再想找这人可就如大海捞针了。
这个认知让林轩翌感到相当的懊恼。
这么多年,整个京城还没有人能让他吃瘪,这口气让他怎么能就此咽下?
不过,那个死女人的长相他是记住了。除非别让他再碰到,否则……林轩翌的右拳紧紧握了握。
死女人,咱们等着瞧!
林轩翌又十分不爽的问道:“对了,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人给小爷拦下刚刚那几辆马车?”
庆祥忙机灵的回道:“咱们这不是关心则乱吗?光惦记着少爷的安危了。”为了避免他家少爷将怒气转移到他们几个头上,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庆祥又连忙催促另外几人:“动作怎么这么慢?没看到三少爷伤的不轻吗?还不赶快将三少爷抬上马车。你,快点回国公府禀告一声。让府里赶快派人进宫找几个太医来给三少爷好好瞧瞧。”
“是,小的这就回府里报信。”被点到名的随从应了句后,撒丫子往邢国公府方向跑去。
现在这个时候离他家三少爷还是越远越好。
等把这位爷费劲巴拉的安置妥当后,庆祥方请示林轩翌是不是现在就回府。
林轩翌用鼻子发出一声“嗯”后,他的那辆极其豪华的马车也往沈千若他们同一个方向驶去。
在马车上,林轩翌捂了捂胸口。
死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就那么轻飘飘的一脚,力气却如此之大。
这样一来,林轩翌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早点找到沈千若好报这一脚之仇。
此时已经走出很远的马车上,沈千儒朝沈千若开口询问道:“二姐,刚刚那里是什么地方?”
沈千若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她神情略带严肃且认真回答道:“烟花柳巷。通常也被称之为下作的地方。”
沈千儒懵懂的点了下头。虽然不是很明白烟花柳巷是什么意思,但听二姐这样说,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心里为那么漂亮的楼感到有些惋惜。
沈千若没有再过多的解释给沈千儒听,她此时正陷入沉思。
这前方负责带路的,怀阳伯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别的路不走,偏偏要从那里经过?
这是要羞辱谁不成?
还好他们一行人轻车简行,没有暴露身份。就是有人想要传什么闲话估计也传不出去。
可问题是,就算是坏了她们姐妹的名声,对整个淮阳伯府来说也未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吧?
难道那群人就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真够令人心烦的。这还没进府,就先整了这么一出,实在是令人愉悦不起来。
“二小姐!二少爷!”
前面车夫张叔的话打断了沈千若的思绪。
“怎么回事?”沈千若略带不悦,低低的询问了一句。
“对不起二小姐,小的好像是跟丢了。”张叔在外面十分歉然的回复道。
本来就因为刚刚的事情耽误了不少的功夫,好在是一条长长的街道,还能追上。但出了那条街道不久,前面的车七扭八拐很快就消失了踪迹。这让车夫感到相当的茫然。
沈千若淡淡的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吧。
一个伯府,怎么可能建在西城这种平民杂居且混乱的地方?还有,明明有大路不走,为何要走这样乱七八糟的路?
就知道自家这房的人不受待见,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受待见。
按照自己的经验来看,如果上学迟到十分钟是会被老师骂的。
“怎么这么不遵守校规?”
但如果上学迟到一小时,老师反而会关心的问一句:“出了什么事?怎么现在才到?”
想到这里,沈千若朝外面吩咐道:“那就不用着急了,咱们等等后面的马车。待会儿一边走一边问路就行。天黑之前,怎么也到怀阳伯府了。”
“是,二小姐。”听沈千若这样吩咐,张叔没来由感到心安不少。
“二姐,那娘和大姐她们会不会担心咱们?”现在才过了午时不久,这要到天黑才去祖父家,别人不清楚,但娘和大姐是一定会着急的。
沈千若慈爱的摸了摸沈千儒的头道:“就让她们担心一会儿吧。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拿捏呢。”
如果现在回府,自家祖父肯定会不高兴。
这都等了一大早上了,怎么现在才到?这分明就是不尊敬长辈。
这样一来,他们这一房的人在祖父面前肯定就捞不着好。
本来祖父和他们这一房就没有什么感情,他又是他们在怀阳伯府唯一的依靠,他们如果还没到就把人给得罪了,将来祖父又怎么会为他们这一房的人撑腰?
那将来他们这房人岂不是要完全看那个名义上祖母的脸色行事?将来又岂不是任由那群嫡出的人拿捏?
唉!说到底,谁让自家老爹是庶出。
说起来自家老爹沈南是怀阳伯沈怀的第三子。
他能长大成人,并不是因为他们名义上的祖母吴氏有多么仁慈。这里还要感谢大乾王朝建国初就定下的,武将功勋世家每一代都必须派嫡系一脉(通常是指袭爵的那一支)的人,去驻守边疆二十年这一祖制。这也是为了让这些人家不忘自家功勋是怎么来之不易,让这些人家忆苦思甜的意思。
当年,自家老爹的嫡母怀阳伯夫人吴氏因舍不得自己两个亲生儿子去苦寒之地戍边二十年,所以才留下了自家老爹的命。等他刚满十六岁就被打发去了西北任其自生自灭。
而自己那个通房丫头出身的亲祖母,听老爹说,只是因为一场风寒,便早早丢掉了性命。
哎!大宅门里的门道实在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