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往西一步死，不愿往东一步生。

这是我离开长安城时，对唐王的承诺。那时的我还是御弟，那时的我还没见过妖怪，那时的我还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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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女儿国后，我早晚念经，时时求佛，但我却始终忘不掉，放不下。

我感觉像是有一根线连着，走的越远，拉的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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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自己决定。”

我长大了，可我还是和尚。国王的爱意我懂，只可惜我不是你的缘。

既然回不了头，何必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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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问道：“师傅，你说女人是什么？”

“女人是老虎，很危险。”

“不对啊，师傅，我怎么觉得女人把我当老虎啊。”

……

过了一会，八戒说道：“师傅，我有东西忘在女儿国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老是丢三落四的，东西很重要么？”

“师傅，我也不知道重要不重要。”

真是奇怪的猪，自己的东西还不知道重不重要。

“那就回去吧。”说完我发现我的声音都变了，异常的刺耳。

八戒悠悠说道：“其实，放下了，就没有烦恼了。”

“放下，你放下了？”

“恩，东西放在女儿国了。”

……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回头，不是往东走，只是回去拿点东西，然后继续西行。

对！就是这样。

可我回去了，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八戒忘了东西，所以必须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脑海里经常浮现国王的音容相貌，也一直心神不宁的，也许是觉得自己愧对佛祖吧。

进了城门，街道两旁人行匆匆，个个披麻戴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八戒找了个路人问发生了什么事，得到的回答却是国王去世了。

听完后，我的脑子一下子空白了，怎么进的宫殿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见国王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而她的嘴角却淡淡上扬，还是那么漂亮。

“她，怎么死的？”

“自从你走后，国王有点抑郁，大夫说，没有大碍，过几天就没事了，不知道怎么前几天突然严重了，就……”宫女呜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我像疯了一样喊道：“悟空，你不是神通广大么，你不是齐天大圣么，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八戒，你也是，你是天蓬元帅，求你救救她，我给你跪下，求求你。”

他们没有回答，呆呆地站在那里，我跪在地上，用手狠狠地抽着自己耳光，徒弟们忙过来拉住我，我感觉嘴角发咸，还有种淡淡的血腥味，一点都不疼，而且感觉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

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每个梦都支离破碎，感觉一个梦还没结束，就进入了另外一个梦。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不记得我到底是谁。

“师傅，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了。”八戒说道。

看见徒弟们都守在床前，我才慢慢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一切还没那么糟。

我回答道：“没事，就是睡着了。”

八戒说：“没事就好。”

“走吧”

“去哪啊，师傅。”

“西天取经！”

“怎么还去啊？”

“为什么不去？”

一路向西，总得有一个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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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女儿国时，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的牵挂已经不在那里了。

依旧是早晚念经，依旧是时时求佛，但有时念着念着，我就会突然什么都不想。原来这种状态就是发呆，一花一世界，一夜一如来，难道我发着呆就能成佛？

哈哈，成佛？

八戒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一个人有生就有死，不要执着于善缘孽缘，不要执着于是非对错，只要你活着，就要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

我觉得奇怪，八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禅意了。

就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师傅，我想了一晚上，才凑了这么几句。”

“什么是最好的方式？”

“每个人都不一样，对我而言，吃美食，睡大觉，赏风景，看美女，如此甚好。”说着还摆出一副发春的样子。

我笑着随口说道：“不包括对着月亮发呆？”

八戒两眼一白：“包括吃人，你个傻子，会不会聊天。”

……

傻子？我希望我是一个傻子。傻子没有思想，也就没有痛苦了吧。但是没有思想，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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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劝别人时，一张嘴就能说好多好多。

当我们需要劝自己时，连嘴都张不开。

因为心告诉你，即使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后来我忍不住问八戒，国王什么时候病情突然变严重的，得到的答案是，回头的那一天。我猜的没错。

“师傅，我错了么？”

“没有，是我错了，其实，这样也不错，了无牵挂。”

“师傅，你真可怜！”

“是啊，你真可怜。”

西天路上，我一心向佛。可孙悟空依旧是孙悟空，猪八戒依旧不着调，沙僧依旧沉默寡言，除了死了几个妖怪，貌似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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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跟你一起去西天取经，哪怕前路凶险，哪怕客死他乡。”

“取经不能带女人，有碍修行。”

“既然你不爱我，如何碍于修行。”

“我等你回来吧。”

“一切随缘。”

“你我相遇相知是缘，我已经爱上你了，所以不再相信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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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八戒：“怎么骂人？”

八戒说：“死鬼，臭不要脸，挨千刀，没良心的。”

我选了个最狠的。

缘，你这个挨千刀的。

一个字却能毁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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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来世你能成为一朵花，

开在我不会经过的路边，

续开今生未完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