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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台娇 第十二章 栀子与亲事

颜家虽说清贫了点,但做起事来还是极为利索的。

很快意迟就泡上了热水澡。

至于换洗的衣物,自然是颜氏以前从未穿过的一件青衫布裙,若是昨天之前意迟身边的那一群婢女仆妇的衣服也没有这样差的衣衫。

偏偏....那也是昨天之前的事了,今日她可没有这么好命。

没有华服美裳,没有宽阔的浴池,更没有上等的香脂花瓣。

意迟不得不承认娇养了这么多年,她的确如那陈匡所言得了一身富贵病。

只是她是荥阳大长公主的孙女,人人巴结还来不及的县主娘娘。

又不是戏折子里那些个无权无势 地位卑下的苦情女子,需要去讨好父母兄弟姐妹。

自小除了身边战战兢兢的仆妇,就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荥阳大长公主一向倨傲自恃身份,又岂会让自己的孙辈做出有失身份之事?

再者她并非是傻子需要忍来忍去,明着可以解决的事儿,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圈去暗算。

在热水里美美的泡了一下,刚刚穿上那件看起来粗糙的紧的布裙,便听得颜氏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徐姑娘,可需奴家进来服侍。

意迟看了一眼简陋而干净的梳妆台,从善如流的答道:那就麻烦颜大嫂了。

她是极为喜欢这颜氏的,一个小妇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不说,还帮着照顾休弃自己的夫君的妹子。

若是没什么意外,她是不介意拉这颜家一把的。

当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没有办法应颜氏所求,在这之前,她也心安理得的享受颜氏的好。

颜氏推门而入,意迟自是冲她微微一笑坐在梳妆台前:颜大嫂,莫要说什么服侍不服侍了,不知道叶……欢可有麻烦大嫂。

颜氏温和的笑了笑,也不似刚刚那般的紧张了:姑娘说笑了,奴家哪敢同贵人计较,何况叶公子沐浴后正同奴家的两个弟弟讨论那花茶的方子呢。

鼻尖隐隐嗅到一股子极为好闻的栀子花的清香。

意迟微微侧目,这才发现颜氏手里的竹编的篮子里放了三朵洁白而芬芬栀子花,仔细看还沾着水珠,意迟不由得心生喜意

颜氏见状不由得笑道:奴家知道姑娘家中多是婢仆成群,这荒郊野岭的定是不习惯的,奴家特意自邻家讨了几朵栀子花,给姑娘带着玩。

意迟忍不住伸出嫩白的指尖摸摸那散发着清香的栀子花弯了弯嘴角:那就劳烦大嫂了。

颜氏清秀中略显沧桑的脸上似有喜色:奴家就先为姑娘绾发吧。

言罢,颜氏放下篮子,执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轻轻拆开她那早已松散的发髻

意迟乌黑光滑有如丝绸一般的发丝披散在肩头

铜镜之中的少女 面如玉脂

眉如含翠 一双乌黑的双目仿佛揽尽了世间春光,浅粉色的唇瓣恰似三月桃花。

虽着一身布衣青裙,却仍就是平添三分素雅婉约,饶是这一身布裙也给这少女穿出了三分矜贵。

颜氏不由得暗暗惊艳,刚刚入门时这徐家小姐同那叶姓公子都是灰头土脸,现在洗干净了,倒也真的如那神妃仙子一般。

她不由得有些恍惚,朱门庭深,簪花着錦,烈火烹油。

若是当年祖父未曾获罪

阿灵与阿曲也不会和她一起受苦。

这些年纵然久居乡野,嫁的她往日曾厌恶至极的乡野村夫,她也未曾忘记那张始终只是神色淡漠的注视着由这人自己一手推就的血腥。

那人冷眼注视着一颗颗满含不甘,愤怒,惊恐,悲凄的头颅落地,却是如同观戏一般,不为所动。

但以徐国公府的权势只需一句话,就能改变阿灵和阿曲的命运,眼前的少女倒不似她往日见到的那些大家小姐蛮不讲理,颜氏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只觉得未必是没有希望的。

意迟倒是并未察觉到颜氏的心绪。

任由颜氏轻手轻脚的为她梳头,意迟从未认为此等乡野之地,会有颜濯灵那样的人物。

无论品貌,皆不输于上京那些门阀公子。

就是单论相貌,也是极难得的一见的。

第一眼瞧见,颜家兄弟她就莫名觉的他们是应该同叶长欢一般,

甚至在意迟看来是那些皇子皇孙也在颜濯灵面前失色。

这个想法让她困惑而警惕,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有些地方她却是怎么也不明白。

只是这两日发生了太多预料不及的事儿。

这些事儿让在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心。

不过,两天不到,她先是遇见那嘴毒的陈匡和大美人红绡。

现在又是古怪的颜家,不知道为什么,意迟总觉得这次淮安王府之行未必是那么简单。

不过,意迟不信这些古怪没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颜氏的手的确是比她往日里见过的人都要巧,不一会儿功夫,她便见着了与往日里全然不同的自己。

少女发丝半挽 乌黑如云的发丝间,斜斜簪着格外洁白芬芬的栀子,一颦一笑间足以教人眼前一亮,素淡的青布裙也端的是映出几分婉转清丽之态。

没有往日的珠翠霓裳,这样素净的打扮却也不觉得寒酸,倒是平添素雅别致。

意迟自己眼前也是一亮,心下又觉这颜氏倒真是个有本事的,也不枉她的看重。

此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叶长欢的反应了。

见惯了珠翠云鬓,华服錦裳的福慧县主,意迟倒有些期待,见到布衣素容的她,叶长欢会不会吓得呆了。

意迟此刻已然有了一番算计,心下自是愉悦的紧。

眼下便再也坐不住了,当即道:阿迟多谢颜嫂子了,不知我那位叶家哥哥现在在何处。

颜氏自是看出了小女儿家的促狭,无奈的笑道:奴家为姑娘引路。

心下却是一沉,若是当年没有那些事,阿灵早已娶得这世间大梁王朝最尊贵的妻室。

那个丫头固然是那人的后辈,可就是她也不得不承认。

论起身份,大梁着实没有能比的过那丫头的。

大梁王朝尚公主者,只能领得虚衔,终生闲赋在家,不得参议政事,不得纳妾,纵然所尚公主逝去,娶新妻也需问过朝廷。

相比之下,其他宗室女就没有这种限制了。

颜氏不由得感叹,她犹记得当年祖父为定下这门亲事费了多大的功夫,成事之后,又是如何欢喜。

她在闺阁之中时,曾远远看了一眼被一大群仆妇簇拥着的那位年纪尚小的县主娘娘。

当时只觉得,小丫头着实生的漂亮,心里只是为了阿灵以后能娶的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妻室高兴,也没怎么瞧清楚。

今日瞧见这徐家姑娘,竟莫名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可那位又怎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后辈,流落这等荒郊野岭?

颜氏不由得笑自己胡思乱想,心下却是远远抛开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