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情义两手一张,双脚一提,纵飞了起来。这一下身形之巧妙,周围的人都大声叫好,大铁石扑了个空。武情义一脚飞踢在大铁石的后脑勺上。
大铁石闷哼一声,脚步踉跄,扑翻在地。武情义双脚踏落,重重踩在大铁石身上,大铁石“哎哟”一声。武情义手不留情,两个拳头如雨点落下,“砰砰砰”在大铁石的脑袋上猛烈地捶击着,众人轩然叫好。武情义大叫一声,最后一拳砰然打下时,拳头上一股光辉破开了空气,呼啸而下。
众人惊呼,这一拳下去,非把大铁石的脑袋打得开花、脑*浆迸裂不可。“轰”的一声,武情义的拳力砸落地面,地面震颤起来,将大铁石的整个身子掀动起来,地面炸开几道缝隙。武情义算是饶了这个大铁石一命。
“好!”众人一片叫好声中,都对武情义刮目相看。岑今面色一动,一双妙目喜滋滋地看着武情义。
武情义纵然起身,喘着大气环视着周边的人。
突然,他觉得脑中昏晕,险些跌倒在地,岑今张开温柔的臂膀将他搂住了。
战火将军叫好道:“阿今,我看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
岑今点了点头,搀着武情义的身子向车里走去。武情义喘着气道:“岑今,你不许叫我什么‘美人儿’,知道了吗?”岑今目色一动,回道:“好好好,不叫‘美人儿’,就叫‘武书生’。”
众人去救起大铁石时,大铁石满脑袋血流不止,翻着白眼闷闷出声,好半晌才舒缓过来。
战火将军下令全体出发,回关山基地。所有人纷纷登车,顿时装甲车、轰炸机、摩托飞车、载人大车等一起轰鸣,开动起来,上空几架侦查机呼啸而过。
浩浩荡荡的车队连绵而去,两侧有一二百个法力高强之士御动大刀大剑、飞器飞物,于空飞驰。更有几种机械飞兽夹杂在御空的人群中,一同前往。
战鹰岑山一柄赤色的长剑光芒鼎盛,载着他飞在众人的前头。
武情义被猛揍的腹部依然在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不止,他歪坐在座位里闭目养息,岑今一边驾车,一边关注着武情义。驾驶室中两个死去的军士不知何时已被搬移出去了。
前面是一座座的高山,群峰鹤立,高矮错落。一条条高空石桥横贯连通着座座大山,大山里打通隧道,隧道入口用巨石做门,每到一门,都经检查,有人从里面将石闸启动,打开石门,让众车通行。已不知穿越了多少大山隧道,众车驶出一条最长的隧道时,便见好一片山坳之地,在众山环绕之中,一座座高大而方圆的的巨石大楼顺着山势耸立而起,武情义猜测这便是战火将军所说的关山基地了。
基地里人影纷乱,都在忙活。基地广场上停了不少的各种战车,各式战机,并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军士把守在各处,防卫森严。一座峰头上,上千的人正在操演战阵,气势非常。
山体上凿出了一条条宽大的山路,在众山上蜿蜒和盘旋着。
车队从一条空中大桥上驶入一座石楼,石楼里安装着各种检查仪器,站满了武装守卫。经过了安检大门,一众装甲车驶入一层楼中,全部停下,重生军士们纷纷下山。
岑今搀着武情义走入另一层楼中,启开几道质硬的大门,守门卫士见到岑今,都手置胸口行了军礼,岑今径直走到一辆鸟状的飞行机前,打开舱门。这鸟状飞行机色呈乌黑,左右两翼如鸟翅。武情义此时方明白自己身边这个代号“战鸟”的岑今,在重生军中地位竟然不小。
岑今对武情义道:“这辆是我私有的战鸟号。”武情义“唔”的一声,“看来你挺富有的。”岑今淡淡一笑,驾驶鸟状飞行机,从启开的大石门中飞了出去,从一座座高大的石楼间穿了过去,进入一条山中隧道,但过了一道大门之后,赫然见山腹挖空,建有石楼,成百上千的人正在搬运木材和巨石,显然这些石楼正在建造之中。这些建楼之人都是身有武力的人,一人可以抬扛一个千斤巨石,也可以搬运几棵粗壮大木。
山中主路长达数千米,战鸟号驶出山腹,前面又是众山,青山绿水,风景美好。远远看去,白雾连着天云,竟然是望不到天际的。岑今告诉武情义说,关山巨大,背靠流烟山脉,左面是黄龙山脉,右面是凤凰山脉,这里正是重生军驻扎的极佳地段。
武情义回想他翻山越岭了好几个月方才走出大山,可见凤凰山脉之巨大了。
战鸟号向上斜飞,在一座小山崖上停下,岑今和武情义跳出机舱。山崖上飞瀑从更高的石洞内流了下来,顺着石壁哗哗而下,正是清泉石上流、古木崖上生的美好情景,好一座石崖。
岑今说:“这座石崖我取了个名,叫‘今夕崖’,你觉得怎样?”武情义转看山崖风景,耸耸肩道:“还不赖,你很有文采!”岑今嘻嘻一声笑道:“你随我进来。”
靠着山壁有座木屋,屋头爬满了花枝树藤,极是漂亮。岑今打开屋门,武情义随她进入,里面窗栏帐幔,除了主屋,分几个小间。
岑今将武情义引入靠里的一间屋子,有木柜木床,还有一帘哗哗的小瀑。岑今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接连受伤,暂且在此安歇,你要肚饿,厨房中有食物,自己动手做了吃便是。我过两日再来见你。”
武情义慌忙问:“那你呢?你要去哪里?”岑今看着他道:“重生军外出大战已有多日,伤亡不小,加之有一大批新来的军士,我得去军部处理一些事务。”
“噢!”武情义点头。
岑今将要回头之际,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话?”武情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岑今笑了笑,转身便走,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其实,我对你是极好的,你不知道除你之外来到关山基地的人,与我对你这种待遇是天壤之别的。他们吃住都是所有人并在一起,还要立即加入任务的分派和军阵的训练,这两日我给你特殊照顾,待你伤好后,你也要加入他们。”
武情义勉强答应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你要我加入重生军,我可不愿。”
“这可由不得你。”岑今抛下一句话就走。
武情义追出门去看时,岑今登上战鸟号,两只机翼上乌光一闪,飞行机便即飞了起来,斜着山崖飞下去,钻入山腹中去了。
武情义顿时有一丝落寞。自出太虚境以来,岑今是她际遇的第一位貌美非凡的女子。前两日里,他一直对她提防,甚至是对她抵触,总觉得她的心中对他怀有某种阴谋。如此看来,她的这种阴谋,便是要将他拖入重生军中。
重生军要对抗帝国大军,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死在这件了无意义的事中。
他远眺着云雾的山景,仰视着斜划而上的绝壁。这山崖上下,近乎千丈,近乎绝壁。站在山崖半中,竟有种若是山崩,便可以淹没一切的感觉。
手臂上的枪伤那是疼得要死,被大铁石击中的腹部,也是痛得要命。
武情义颓然而坐,目中所及山水,化为心中之色。这飞瀑葛流、这崖中古木,都蕴贮着天地日月的万古灵气。只是,没有极高的境界,如何能将其摄入?
夕阳西下,大山绝壁早已遮住了天光。星光暗淡,月落乌啼。
武情义盘坐在地,心中默念古言,他的双手,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搭在头上,拄在膝上,似是在冥想,似是在寂灭。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打坐方式。
天光一亮,浑身不再那么难受,不再那么疲惫了。
他起身,进入房中,在一帘白花花的水瀑前脱光了衣衫,让清冷而洁净的水珠滚落在肌肤上,冲刷着沉积的汗渍。
手臂上那个血色的窟窿,仿似是全身上下的一个污点,没法消除,只要一撕开带血的绷带,便疼痛钻心,污血溢出。他重新洒入药粉,在木柜中撕了一块洁白的布条紧紧缠了起来。
腹中难忍饥饿,进入厨房,见有菜蔬、有腊肉,武情义只得自己动手,寻回儿时的勤快,生起炉火来,烹出香味。
两日之中,反正岑今说过她不会回来的,武情义便没有理由期盼她回来。但到了第三日,武情义没见着她的身影,心中有一些诧异。而第四日依然没见着她,便有了些期许。到第五日,她依旧没来,武情义变得纳闷了,心里猜测她是否又外出,或者遇到什么事,又或者,索性是将他忘记在了今夕崖?
第六日,武情义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着她,因为,一个人在这寂崖上的感觉,真是有些寂寥无奈。
但看着眼前这光滑的万仞绝壁,他的法力还没高到能够从近乎垂直的绝壁上游走而过,而且,要横跨这数百丈的距离,那绝无可能。若是能御动飞器,或是能御空而行,那真是绝对的太美好了。
他在山崖上发呆,不想乌光一闪,鸟状的飞行机竟然从山腹中钻了出来,以优美的姿势斜飞上来,速度真是绝快。
武情义心中顿时欣喜难说。
待那战鸟号停落下来,舱门一开时,从里面跳出来的并不是那个一身黑色警衣的她。即便依然是她,却变了一副光景。此时的她,面貌柔美中透着英姿,飞洒的秀发系着红丝带,用金钗篦着,淡红的内裳外护着几处质地极好的铠甲,双肩称着白色的坎肩,腕部装着金属袖筒,两柄短剑分别插在左右腰间,却微露前胸,玉-乳间的甲胄上镶着个鸟雀的形状。
“岑今。”武情义呼叫她的名字。
“美人儿。”而她却这般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