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果然就是好啊,安宁忍不住这么想。当她看到学校里牵着手走来走去的情侣还有那一对对结伴而行的女生团和男生团。曾经大学里也有这样的时光,同一寝室的人几个要好的,组成一个小团体,无论是上课、吃饭、洗澡还是别的什么总是成双入对,形影不离。现在看见那一群群结伴的孩子,真的心中忍不住发出感慨,原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啊。
“宁姐!”安闲像个小麻雀一样,欢快地挥着手,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宁姐,你怎么来了?”她像个孩子般,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兴奋,“学校好大哦,还有学姐们学长们都好热情啊。”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最后才意识到自己说太多的话了,冲着安宁吐吐舌头,“宁姐,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安宁好脾气地笑笑:“不是,刚好学长说要陪他去个地方,没想到是我们曾经的大学校园,所以就准备顺道接你回去,吃个饭。怎么样,事情都办好了吗?”
“弄好了啦!哇,宁姐,你叫他学长,那他不也是我的学长了吗?哇塞,刚才还有八卦的女生问我,这个长相英俊,开着英菲尼迪FX的,一看就知道是黄金单身汉的帅哥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学长啊。”又对着萧哲笑问,“帅锅,我叫你学长不会介意吧?”
原本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重气氛一下子被安闲的几句话给吹散了,连安宁都忍不住掩嘴而笑,显然是被安闲的耍活宝给逗乐了,忘记刚才悲伤的回忆,而萧哲见到安宁笑了,心情也一下子变好了,他无所谓地笑笑:“自然,你是安宁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了,你愿意叫什么都可以。不过刚才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不是单身,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转告你那些同学,趁早转移目标吧,不然其他种类的帅锅也要没了。”
“啊,学长,看不出来,你这么幽默啊。”
萧哲的一番言辞更是与平常的稳重形象不符,倒有些调皮的意味,真让人大跌眼镜,连安宁都鲜少见他这么贫嘴,三个人说说笑笑上了车。
“今天我请客,两位美女打算赏脸不?”
安闲抢先道:“当然,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了呢?我可要吃最顶级的法国料理哦……”
其实安闲可以指天发誓,她当时绝对是随口一说,压根就没有经过大脑,可是当她站在帝都顶级的法国料理餐厅的门口时,只能咽一咽口水,无辜地举起手,“学长,我没有想要敲你一顿的意思,真的,我指天发誓。”
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越描越黑吗?还好另外两个人似乎都不介意,不然你就丢脸丢大发了。不过法国料理这辈子都没有吃过一次,真的好想吃吃看啊!安闲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下。
安宁和萧哲看着安闲猴急的模样,都只是笑笑,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没有长大的孩子。
服务生似乎是受过高等训练的,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虽然是个外国人,也看不出是哪一国的,但是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时,还很礼貌很友好地说中文的翻译一遍,大概是怕他们听不懂吧。萧哲直接用英语回道:“Icangetit.”那服务员才了然地笑笑,然后又用一大堆的英文向他们介绍了法式料理。
安闲道:“学长,可以点菜了吗?”
萧哲朝服务生点头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那服务生朝安闲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开了。萧哲道:“可以了,很快就会上菜的。”
安闲有些疑惑:“学长,你刚刚讲的好像不是英语,难道是法文吗?”
萧哲但笑不语,似乎在卖关子,还是安宁出口道:“学长曾经去法国留学过。”
“哇塞!学长,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啊!我本来也是有雄心壮志的,想要哪天学学法语,学会了去法国看看巴黎凯旋门和埃菲尔铁塔的,可是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萧哲问道:“哦?为什么?”
安闲耷拉着脑袋:“还能有什么啊,那么难学的,什么都搞不清楚,乱起八糟,搞得我头都大了。”
“梦想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
“学长,你愿意教我啊!”如果不是在这么高雅的餐厅里,安闲一定要跳起来,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欢呼雀跃的心情,她看着萧哲有些不放心道,“学长那么忙,还是算了吧。”
“不忙,你看过哪个老板忙的,忙的人总是手下那一批人,老板只负责传达指示和命令而已,每天几个小时的时间总是能够空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业。”
“怎么会怎么会?”安闲似乎害怕萧哲反悔,急忙盖章签约了,“就这么说好了,学长要教我学习法文哦。”
这边正热闹地规划着日后的安排,那边的菜已经开始上来了。
安闲兴奋地像个孩子,立刻把食物往嘴里塞,三两下就吃完了。
“学长,这东西是什么哦,软软的,好好吃哦,只是东西好少啊,那么大一个盘子就装那么一点点东西,真是浪费啊。”
“哦,你刚才吃的是法式蜗牛,是法国菜里最经典的一道菜了。”
“什么!”
安闲忙站起来,跌跌撞撞奔厕所。果然这些个豪华奢侈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的,绝倒!安闲通过这次教训知道了一个道理: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不然遭罪的是自己。
安宁关切地问道:“安闲,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下医院?”
安闲摇摇头道:“宁姐,我没事,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过会儿就好了,我哪里有那么娇贵啊。”
安宁点点头。
萧哲在酒店门口停下了车,有服务生上前来打开车门,帮忙扶着安闲下车。
萧哲对安闲道:“要快点好起来,还记得学法语的事情吗?我等你哦,小闲。”
“学长,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开车小心点。”
“嗯,拜拜。”
小闲,似乎是亲昵的叫法,除了阿婆,似乎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安闲的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原来学长不仅仅是人长得亲切,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感觉到温暖,学长真的是个很温暖的人呢!
回到酒店,把安闲扶到床上,安宁轻轻道:“安闲,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倒点水给你?”
“不用了,宁姐。”安闲有些虚弱地回声,因为又吐又拉的,原本粉嫩嫩的小脸看上去有些苍白,安宁有些心疼,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一样,有些怪自己当时没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对什么过敏。
在酒店里也不比其他地方,果然还是去趟医院比较让人放心,可是这小妞子倔强得可以,怎么说也不愿意去医院,又没有药。忽然安宁想到一个人,也许她会有药也说不定。
“安闲,你乖乖躺在这里,我去看看有没有药,很快就回来。”
安闲点点头。
八年了,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自己?说不定已经忘记了。房间也没有当初的味道了,是改装过了吧。那时的酒店只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酒楼而已,如今地方也变了,都说物是人非,只是没想到物非人也非吧。怀古琴幽烛影深,念远天青泪无痕。过往前尘皆是梦,去留浅笑云中生。
那些曾经不堪回首;那些曾经酸甜苦辣;那些曾经刻骨铭心;那些曾经每次想起,都会泪如雨下……尽管那些只在昨天的字典里才能找到,可是太过深刻的烙印每时每刻都在刺痛着心上的伤痕。
远在国外的日子,收到这里的信件时,又是喜又是忧。没想到能在异国他乡收到这里的信,虽然信件很短,只是说了酒店已经搬迁,还留了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但是心里却暖洋洋的,总是还有人记挂着自己,有人担心等待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
“蹬蹬蹬”的高跟鞋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宁转身,见到的是一张妖冶的脸,浓妆艳抹遮去了她本来的清丽,但是这么一打扮,看上去却是别有一番风情。金色的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电眼,画了眼线以后更显妖媚,一袭紫色的抹胸短款配上披肩小外套,丰满的胸部露出深陷的乳沟,蜂腰长腿,更是一等一的绝佳身材,恐怕是男人都想一口把她吞下肚吧。
“你是……”
“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