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俏一回到家便敏锐的感受到不远处的那一抹强烈的胁迫感。
她抬起头,原本应该还在昏睡中的男人,此刻正坐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显然这一番用力挣扎着坐起,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醒了?”
乔俏的声音不咸不淡,她收回视线,将鞋放好,拎着大袋小袋赤脚走进了客厅。
俞琛没有说话,略微僵硬的低下头,入目的是一双白嫩嫩的小脚,就像是盛开在万紫千红海棠中的一对白莲。
“我给你盛粥。”
粥是早上出门前就已经上锅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好了。乔俏仿佛没有察觉男人的视线,云淡风轻地冲男人问道:“对了,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咸的。”男人错愕了一下,下意识回答。
“好。”乔俏应声,转身进了厨房。
俞琛脑袋传来一阵阵的痛,不禁皱眉,他试图站起来,右腿却有若隐若现的痛感。
发觉不能站立,他侧过头看向没有隔门的厨房。里面的女孩干净利落,长发扎成马尾微微右斜,可以看到发尖不安分的微微卷起,带着主人没有的俏皮。
那可真是个……冷静得不寻常的少女。
思及昨天晚上遭到暗算的过程,那泄愤似得的痛殴,子弹入脑的剧烈疼痛,浑身浸泡在腥热液体中的糟糕感觉……真是让他体会了一把近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那个时候,俞琛真的想过,会不会就那样死了。
他没想过会被救,他只记得恍惚中听到了句十分冷漠的问话,“死了没?没死麻烦挪一下。”
之后他就昏了过去。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个人救的自己。
这个看上去单薄,没多少面部表情的女……孩。
“喏。”乔俏将隔热碗放在沙发前的玻璃矮几上,碗里盛着一碗猪血皮蛋粥,上面洒了些切得细碎精巧的葱花。
看着倒也让人有了食欲,何况俞琛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
但是抬手拿碗的时候,却牵扯到了胸口的疼痛,俞琛闷声一哼,没发觉自己脑袋被包扎的好好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来。
埋头整理今天购买的东西的乔俏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男人紧抿着苍白的唇,一手抵着胸口,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
“疼?”
听着女孩淡淡的问话,俞琛犹豫了一会儿,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放下手里的活儿,乔俏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俞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
乔俏将勺子里的粥吹凉,然后递到那苍白干裂的唇边,随即又收回了手。
将碗放下,乔俏拆开新买的棉签袋,期间自然没有忽略他眼底的审视意味,却并不在意,只是道:“既然醒了,我下午送你去医院,自己联系家人。”
确实是没有威胁,落下这么个判定,俞琛抿抿唇,眼底浮现一丝迷茫:“家人?”
乔俏睨了一眼自己昨晚捡回来,此时一脸茫然的男人,淡淡道:“我不认为昨晚的子弹把你打傻了。”
“子弹?”俞琛微诧反问,一边抬手捂住每次吞咽都疼得不行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