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合四年，八月十三殿选，我事先与禧妃说了莫歌雅的事情，她已应下。

元合四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殿选结果早上出来。

进夏雨柔为贵人，沈碧依为才人，陶非然为常在，范芸熙为常在，高珂为选侍，莫歌雅为美人，苏嘉容为更衣。

中秋晚家宴，凡是有品级者皆可参加。

我选了身宝蓝色的礼服参宴。皇上皇后太后位于总角台中央，往后依次是禧妃、我、许淑仪，杜婕妤，顺嫔。

今夜月圆。可怜相思之人却不能团圆，突然想到卫涟此刻是否跟晚云一起品酒赏月？

“皇上啊”吃了两口酒，太后便道“顺嫔抚养着柔仪帝姬又操办了选秀，你就给她一个嫔位是否太亏待她了？”

“是儿臣对不住顺嫔了，德仪之位尚有缺，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笑笑道“皇上自己的女人哪还要我这个老太婆操心。德仪就德仪，皇上自己喜欢便好。”

皇上转向顺德仪道“德仪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显然顺德仪没有料到会在今日加封。自是诚惶诚恐的谢了恩。

皇后高雅的笑着看顺德仪谢了恩，转头对皇上道：“皇上，今夜的歌舞都是新进的小主们备的，可还顺意？”

“我祁国果真是美女如云，人杰地灵”皇上看着台下的舞蹈，脸上流露出一种自豪。

禧妃接到“是啊，还是因为皇上心系万民，所以有福泽庇佑。”

听了禧妃的话我愣了愣。是啊，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又勤政仁爱，心济天下，毫无疑问他是位好皇帝。那么，为了权力为了地位，卫涟爹爹还是要至他于死地么。

我有些分不清，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单纯的为了卫涟可以坐上皇位，是不是太过于自私。

我一仰头灌下一杯酒。静静的起身，离开宴会，走到曲桥边。

天上的月亮甚圆，卫涟，此时的你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呢？娘，你走得早，天上可若世外桃源，没有这人间的纷扰？女儿究竟该如何是好？

只是想着想着便留下泪水，好在四周并没有人。

“娘娘，皇上适才寻你呢”绮英走过来向我说道。

“嗯，回去吧”我迈开步子回到了宴席上。

皇上侧过头，略显担忧的问到“瑶儿可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谢皇上挂心，臣妾不胜酒力，适才去桥头吹了吹风，酒少醒谢了。”

皇上闻言似是放心了一些，又开始看面前的节目。

中秋宴后，换上宿在了凤仪宫。

我随大家一起回了寝宫。这个中秋竟因为禧妃无意中的一句话，过得甚是难过。

还记得，几年前的杜若丛中，卫涟依然是白衣翩翩，曾道“富贵于我如浮云”，只有短短几年便要觊觎皇帝之位么。

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只好又披上衣服下床去。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沁雪亭，这么晚本应该无人，我却听得一阵琴声。曲谱似是《凤求凰》。

我悄悄走过去，竟然是莫歌雅。回想宴会上，她望向皇上是眸子中的一片爱意，我顿时也明白了。只是心里微微叹息，喜欢皇上，注定一场情债。

琴声渐渐停止，莫歌雅发现了我的存在。

“瑶昭仪万安”她低下头行礼。我扶了她一把道“雅妹妹不必多礼。”

我与她同在沁雪亭内坐下，我看着她微微笑着：“雅妹妹的琴弹得甚是不错。”

“瑶昭仪谬赞了”她有些腼腆。

“不必过谦，不知妹妹教习琴的师傅可是西鼓楼秦婉玉？”我问。

她有一些惊讶“娘娘怎么知道？”随即意识到失礼“嫔妾失礼了。”

我笑了笑“好了，在我面前就不必这么拘礼了。我和家妹的老师也是秦先生。秦先生说一生只收三位弟子，没想到尽给我遇着了。”

莫美人脸上才有了笑意“给师姐请安了。”

“小丫头，以后以姐妹相称便是，这里不比宫外，有姐妹互相扶持总是好的。”我竟然一瞬间把歌雅当成了晚云，在家中时便也是如此与晚云调笑。只是卫涟在我与晚云之间，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如从前。念及此，我的眉间也多了份忧伤。

“姐姐有心事？”她问。

我似是被她看穿一般，有些心虚，但还是摇摇头。“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妹妹罢了。”

被我这么一说她倒是也有些伤感起来，想来也是思念家人了吧。毕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家人了。

我又挂上笑容，“妹妹好生想着皇上吧，得了荣宠，有了子嗣也可得到特权召父母入宫。”

被我这么一说，莫美人脸一下红了。

只这一晚，我似乎在心里把歌雅当做妹妹，我倒不怕她会成为第二个刘卿萍。其一她的性格与刘卿萍绝对不同。其二，再来多少个刘卿萍，我都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