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光眼去向

韩清乾点点头，也是一副突然醒悟的样子。我拿出手机，翻出了局长留给我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拨出去。就算那是个人名，地方公安局查到了他也不会对他知根知底，肯定是清清白白的人。

我拨出了光眼小组上校的号码，一般来说，他都是呆在只会中心，不会外出亲自执行任务。

果然，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紧接着传来了上校那熟悉的声音：“喂，十七么？”

“嗯，是我。组长，帮我查点东西好么？”我说。

“呃......好，你说。”组长的犹豫让我有点别扭，从认识他第一天，他就是个异常果断的人，果断到不论说话办事丝毫不拖泥带水，我们从未见过他忧郁的样子，也未听过他支支吾吾的语言。

“上菜，查上菜这个同音的词，具体字眼我也不知道。粗略估计可能是一个名字。我需要与它相关的信息，人名的话需要详细一点。”或许只是几天不见我，突然打电话给他有些惊讶，我暗想着，然后说到。

“二十分钟后发到你手机上！“果然，他的语气马上又转变成了我记忆中的那个组长。

二十分钟不到，我就收到了一个文档，还没有点开，就接到了组长打来的电话。

“收到了么？”他说。

“收到了，谢谢组长。”

“十七啊，以后......别再叫我组长了”电话那头，组长再次支支吾吾起来。

“上头决定除去我光眼组员的身份了么？”想起当地局长和我说的那些话，加上电话里组长的态度转变。猜测着这种可能，忽然觉得内心被掏空了，一下子没了着落。

“谢谢您能提前告诉我。”握了握拳头，我对着手机讲到。

“不是的，十七...”我刚要挂掉，电话那头组长又开口了：“前几天接到一通恐吓电话，说要引爆一栋大楼，是直接打来光眼总部的，第一批派出去的三人第二天早晨就...”

听到这儿，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没有打断组长，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到：“他们就死了，只有尸体的照片被传了回来，依然是直接传进光眼的内部系统。

所有人都收到了他们尸体的照片，萧羽找出了传照片的IP，顺着找到了地址。当时上头还没有做出决定，他们红着眼央求我，我没有拦他们。然后......他们都没有回来，不同第一批的兄弟，这次他们音信全无，而他们身上GPS传回的最后位置，爆炸已经发生了。”

听到这儿，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鼻息声：“十七，我已经引咎辞职了，对于你的安排，过不了多久上头就会通知你的。”

电话被挂了，挂断之前我听到了那头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我握着手机，揪心的痛楚在胸腔里升起，伸手抓着自己的胸前的衣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清晰无比。

我从没觉得这么疼过，哪怕是白天在医院韩清乾转移符力时，我都可以咬牙挺过来，但是现在，我真的感觉自己就要晕厥了。

就在我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时，后背传来脊骨噼里啪啦几声脆响，激灵一下，长长舒了一口气。脱下衣服，因为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服陷进了肉里，胸膛那里早已是一片殷红。

“十七哥......”韩清乾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玉佩，刚才和组长的对话他全听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朝他挥挥手，示意没事，又抬起头和他要回了玉佩。一手拿着玉佩给自己疗伤，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翻开了刚才收到的文档。

光眼小组的到的数据很丰富，目录上不仅显示了几个叫尚才和尚才的人，还有一个以尚材为名注册的材料公司，甚至还有两部《上菜》的电影，最后则是一个地名。

资料十分详细，那几个人三代以内的相关人员都有收录。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些资料，上面的那几个人都是普通人，除了一个叫尚才的堂哥曾因入室抢劫被判刑外，其他人的案底都是干干净净。

材料公司和电影更是毫不沾边，对于组长收集给的资料，我不觉有什么遗漏。只好继续看最后一个，那是一个地名——上蔡。

上蔡：位于河南省东南部，属于驻马店市，东西长60千米，总面积1529平方千米，总人口约108.4万（2010年数据）是一个平原农业县。

上蔡县是古蔡国所在地，是秦相李斯、汉相翟方进的故里，海内外蔡氏祖地，“重阳文化”的发祥地。古蔡八景已列为国家重点保护的名胜古迹。1995年被定为历史人文景观旅游开发区。

不同于之前那些人的资料，关于上蔡的相关信息，开头的寥寥百余字，就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秦相李斯的故乡，足以让我相信，它就是正叔在那人记忆中得到并且留给我们的信息。

后面就是一些上蔡县的行政区划、地理环境、人口状况和经济建设等资料，没有观看这些东西，我把目标放在了文化名人和历史沿革上面。

上蔡一词最早出现是在西周初年，周武王封给叔度的地盘，叔度建立蔡国，后来被楚国收入囊中，更名下蔡。秦统一后又改回了上蔡县，往后一直到1965年改为属于驻马店专区，再后来2007年被封为千年古县。

中间两千余年历史，讲述了大大小小无数事件，也出了不少名人。备受我关注的就是战国时期出了一个李斯，李斯走出楚国，面见吕不韦，然后慢慢被嬴政封为宰相，最终死于赵高陷害。

资料记载是这样说，但是知道了两千年前嬴政的真实身份后，再来解读这段历史，还有李斯的发迹，就显得极为不寻常了。

把手机拿给韩清乾，让他看了上蔡县的资料，他也觉得李斯作为一个凡人，被嬴政重用一定有其他原因。

资料始终是资料，说得再多也没实质作用。而且它已经言尽于此，要想知道的更多，只有从其他方面入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一趟上蔡。

现在光眼小组已经自动解散了，昔日的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不能在失去正叔，一定要去了解他留话给我的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而且冥冥中，我有种莫名的感觉，直接打电话恐吓光眼小组，又让小组成员失踪。这件事背后的人，和两次想要绑架我的人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于他们本就是一伙人。

虽然仅仅因为我们都是光眼小组成员的关系，就把两件事扯在一起，难免有些牵强。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我潜意识里开始接受命理。至少现在的我，相信自己冥冥中的感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洗漱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是创建光眼小组的人打来的，说到光眼小组组员牺牲的事，他打起了官腔，把责任大多推到我们组长的身上。事实上责任确实是组长的，但是对于已然铸成的错，光眼组长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他的军旅生涯比我还要长，对部队的感情是我都无法企及的，离开了部队，不论是生活还是他自己本人，整个都被掏空了吧。

现在听到别人这样说他，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听他说。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命令，哪怕是心里百般不爽，在面对上司时，我还是不会反驳他的说辞。

说完组长和其他组员的事，他安慰了我一两句，然后又和我讲了对我今后的安排。

“上头一致认为这是报复行为，光眼小组为此付出了十分沉痛的代价，现在它已经不复存在，但我们绝不会向这些恶势力低头。

经过商定，决定重开一个分组，这一次的保密工作将会比之前做得更全面，不仅是成员个人，他们的家属也将得到暗中保护。”

我知道上面一直认为父亲方海锋的失踪与我的身份泄露有关，他现在说的保护家属，其实就是在说给我听的。对于这事我不可置否，保护那些在暗中卖命的人的家属是应该的，我没有插话。

他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又开口道：“对于你的去留，上面非议是很大的，起初已经决定把你分到地方特警队。

不过我也是看着光眼小组成立的，我知道你们的心，我帮你争取了一个机会，你可以回来担任新的分组组长。当然了，你还是可以同意他们的第一个决定，下到地方特警队，这是你的权利，看你自己怎么选。”

“我选择退出。”我直接说到。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就给出答复，而且不是他们的两种决议中任何一种，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好吧，这也是你的选择，退役的资金一会儿就打到你的账上。你的档案我暂时给你留下，三天时间，有什么决定可以再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