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秋雨带着杨仙茅来到了他们护院所住的宅院处。冯秋雨见四周无人,这才低声道:“庄主女儿刁蛮任性宠惯了,下次离她远一点就是了,但是她真要惹到头上也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好的,多谢姐姐!”杨仙茅感激地说道,又压低了声音道,“我今天来,其实就是与熊庄主的女儿这黑熊有关。”
“哦?怎么了?”
“县衙雷都头假扮乞丐,想守株待兔抓住杀害几个乞丐的凶手,结果失踪了。我在乞丐身上发现了一根毛发,经过猎户辨认是熊的毛发,我想起了熊庄主的女儿养的黑熊,刚才我发现熊掌没有爪子,熊掌大小跟死者被打塌陷的伤处范围大致吻合,所以,这头黑熊和它的主人有重大嫌疑。衙门怀疑就是庄上的人将雷都头挟持到了庄上。我来找姐姐,就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下。”
冯秋雨惊讶地听完,沉吟片刻道:“我是觉得这两天熊金枝有些鬼鬼祟祟的,不准外人进她的院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抓了雷都头,那可是公然对抗衙门,是造反啊,我们会受到牵连的。”
“是呀!是这样的。”
“我马上去探查一下,如果熊金枝真抓了雷都头,估计会关押在圈养那头黑熊的地窖里,只有那个地方最隐蔽最安全,不会被外人看到。你先去给我大哥复诊,就在院子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冯秋雨带将杨仙茅到了中年书生屋里,然后快步出来,直奔熊金枝的院子。她是看家护院,主要负责宅院里女眷的安危,可以自由出入熊金枝的宅院。
熊金枝带着黑熊出去了,还没回来,院子里的丫鬟仆从见到冯秋雨,都敛衽施礼。冯金枝则面无表情,各处巡视,最后到了关黑熊的小院子铁门前。
在以往,熊金枝带着黑熊出去的时候,铁门是不锁的,回来时方便将黑熊关进院子,而且此刻铁门却已经锁上,冯秋雨从栏杆处往里张望,正对面一处石头屋子,是黑熊的住处,但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冯秋雨若无其事走过铁门,然后离开了熊金枝的院子,绕到了院子后面,左右看看没有人,一抬手,飞出一道飞索,抓住高墙,顺着绳索几个纵跃便上到了墙头,随后收了飞索,轻轻跃下,落在了院子里。
她落下的地方是黑熊住的石屋门外,一闪身便进到了黑熊屋里。她动作极快,即便是铁门外面有丫鬟仆从,只要不是瞪着眼睛瞧,是注意不到的。
黑熊的石屋全部是由厚重的大理石块堆砌而成,墙上有几道铁环镶嵌在石墙里,是用来拴黑熊的。尽管地上收拾得很干净,但石屋里依旧散发出一种熊的屎尿味道,很难闻。
冯秋雨不由皱了皱眉,视线在屋里一扫,立刻就看到屋角果然蜷缩着一个人,五花大绑,捆得跟粽子似的。嘴里还塞着一块烂布。
冯秋雨一晃身便到了那人身边,蹲下,见他蜷缩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迷,
冯秋雨仔细一看,果然是衙门的雷都头,他作为熊家庄护院,当然少不了要跟场面上的人打交道,所以认得这位雷都头。
雷都头被囚禁在这好几天,没有水喝没有饭吃,身体极度虚弱,又被捆了几天,已经陷入昏迷。
冯秋雨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她从头上取下发簪,针刺人中穴,雷都头这才从昏迷中渐渐苏醒,慢慢睁开了眼,看见是她,嘴里呜呜的发出了声响,却因为塞着破布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冯秋雨低声道:“雷都头,我受人之托来救你,但是现在还不能救你出去。你还得忍耐一会儿,待到晚上我再来救你。你要坚持住,不要露出破绽。”
雷都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兴奋,一下来了劲,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声,似乎在恳求冯秋雨现在就带他走。的确,他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因为那刁蛮女子将黑熊关在这屋子里,黑熊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将他撕得粉碎。
冯秋雨还要再安慰他两句,稳住他心神,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丫鬟婆子的声音:“小姐回来了!”
冯秋雨吃了一惊,她知道熊金枝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要把他的黑熊关到院子里来。想不到熊金枝这么快就回来,一晃身到了门口,正要出门上墙离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公主已经站在铁门前,熊奴正哗啦打开铁门。这时候出去立刻就会被发现。
冯秋雨回身扫了一眼屋子,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情急之下一抬头,发现石屋的房顶是用一根根横木架着的,然后上面再培土加盖的房顶。立即双脚一点地,身体就如一片鸿毛般飘了起来,手脚撑住横木,整个身体贴在了天花板上。
刚刚藏好,熊金枝便带着那头黑熊咚咚走了进来。
她手里长长的皮鞭卷成几圈,走到屋子中间,一挥手,皮鞭啪的一声甩了出去,卷住了雷都头的脖子,往后猛地一拉,将被死死捆绑的雷都头偌大的身躯扯得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她的脚下。
熊金枝一抬脚,踩在雷都头的胸口上,缓缓收了绕着他脖子的长鞭。雷都头已经两眼翻白,差点憋死过去。
熊金枝弯下腰,瞧着他的脸,冷声道:“你什么不好装,偏偏要去装乞丐。既然你要抓我,就容不得我对你不客气。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真相,没错,那些乞丐都是我让黑将军打死的,我要像对付那些乞丐一样,把你也交给熊将军拍死,不过,这一次不仅要把你打死,而且还要让熊将军把你吃掉,让你尸骨无存,你们衙门的人就找不到你了,这样,我才能脱身,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晦气,落在我的手里。”
雷都头拼命挣扎,可是,他整个身子被牛筋绳子捆得跟粽子似的,又哪里动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