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算是僻静的边陲小城。不算繁华,却也安定。
官道上,一辆马车平稳的走着。车夫驾驶着车辆,车帘的外面则是坐着一个中年的妇人。
“老王,还有多久要到庄子上?”
“还有半天的路程。”
“好,那……在夜凉村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妇人说着,取了一个小荷包,塞给了车夫。车夫捏了捏荷包,然后揣入袖子里。
“好,到了我再告诉您。”
得了车夫老王的承诺,中年的妇人又回到了车子里。
车子依旧前进,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到了夜凉村外。
“到了,下来吧。”
于是,中年妇人从车上下来了,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丫鬟模样的人。
“到夜凉了,快把你们要搬的东西搬回家,一会还要赶路。莫要让老王久等。”中年妇人摆出一副吩咐的样子,两个丫鬟应了一声,随即开始从车上卸东西。
“哎,这俩丫头,途径一次家门,非要捎东西,真是的。”妇人看着两个丫头卸东西,嘴里也不停,一直絮絮叨叨的。
“小孩子,难得回来嘛。”老王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丫鬟卸东西。
“唉,老王,麻烦你在这看着,我去村里找个人搭把手,这俩丫头,太慢了。”中年妇人就这么走了,留下老王,还有收拾东西的两个丫鬟。
不多时,妇人带着三个男人回来了,为首的那个看到两个丫鬟,露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原来二妹还有三妹已经来了啊,瞧我这当哥的,居然没有接到人。”
而两个丫鬟看到男子,也是很惊喜的样子:“二哥!”
这三人,看来是兄妹了。三个男人很快帮忙把东西卸下,其中包括一口大箱子。
“好了,东西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了,那么,二哥,这些就托你带回去吧。”
“好咧。”男人满口应下了,而妇人也带着两个丫鬟坐上车离开了。
然而,男人们却并没有将东西都带回村子,那口很大的箱子,就被他们丢在了竹林里。
然而,这偌大的箱子并不是空无一物。若箱子是打开的,那么定然会发现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女童正蜷缩其中。
也不知谁家这么狠心,竟然将一个小孩放到箱子里丢弃到野外。
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的幸运,总之在那一群丢弃箱子的男人离开后不久,一个老篾匠背着竹条,颤颤巍巍的上到山坡来。下了这个小坡,老篾匠就快到家了。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神还算不差,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箱子。
平日经常路过的山坡上凭空多了一只箱子,老人家好奇之下,便走过去然后将箱子打开了。
就见小孩在箱子里缩为一团,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睡觉。若是交给懂行的人,便会看出这个孩子已然陷入深度昏迷。
然而老人家并不知道,他弯下腰打算把小家伙抱出来。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小孩动了动眼皮,自己醒了。
看到眼前的一切还有老者,小孩显然很疑惑,她略迷茫的看着老篾匠。
然而老者见她醒了,很是惊喜。“娃娃,你醒了?能走不?能走的话,小老儿我带你找你家去。”
“家?”提到家,小孩显然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小孩小脸一板,冷哼了一声:“我没有家。老人家不必费心了。”
“这……”老篾匠一愣,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唉,想不到是个可怜的娃娃,那么……娃娃若不嫌弃,跟着小老儿我可好?就是日子清苦点。”老篾匠犹豫了一会,小心的询问,他看得出来,这娃娃的衣服用料金贵的很,想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好,那么就麻烦爷爷了。”小孩回答的倒是干脆。
一声爷爷,叫的老篾匠心花怒放:“唉!好丫头。”
从此,小孩就跟着老篾匠一起生活。转眼间,时光苒苒,已过三年。
这一夜,突如其来的大雨笼罩着整个夜凉村,雨水顺着人们的屋檐不断滑落,凝成了一条条的银白色的水线。雨水打在石板路上,犹如跳珠一般。一个雷声,蓦地炸裂苍穹,宣告着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
翌日一大早,夜凉村的早市上来了一人。应该说是个小孩,小孩一出现,整条早市街上的人都纷纷瞧着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手里拎着的竹兽。
夜凉村里的人都知道这竹兽速度快,而且只在雨后出现,所以捉住它很不容易。竹兽好吃,却是村里的稀罕物。平日偶然得了一头,村民们要么卖了换银子,要么便送给深得人心的老村长。如今这小孩一来,就在手里拎着一串。这怎么不能让人吃惊。而且小孩看起来不大,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小孩被众人盯着看,也不紧张。她就这么拎着竹兽就这么进了一家肉铺。
“小柒,又来换银子了?”肉铺伙计热情的和她打招呼,显然和小孩极其熟络。小孩点点头,然后将竹兽交给伙计。
这个小孩,正是三年前,老篾匠在竹林里发现的孩子。老篾匠念在她是竹林里捡来的,便想叫她竹丫头,不过小孩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小柒。
于是,小孩最后叫做竹小柒。半年前老篾匠寿终正寝,最终,丢下小柒一个人。不过,小柒似乎有办法独自生活下去,这不,她又下山换银子来了。
“嚯,这次竹兽可真多。”肉铺的小伙计赞了一声,然后称重、记账,随后告知掌柜,然后再将银子转交给小孩。
“二两银子,正好的。”
小柒将银子揣入袖子,然后对着点点头算是道谢,就出门了。
换完了银子,小柒又买了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哟,瞧瞧这是谁?山上的哑巴丫头也下山了啊?”说话的是个身材略胖的大孩子。这是村里富户张大锤家的小儿子张金贵,因为家境不错,又是家里老幺,所以格外娇惯,以至于成了村里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