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思前想后没办法,转头看向刀疤脸说:“老鬼你看怎么办好,不做坏了规矩,那几个人肯定要拿着说事,做了的话,那热闹可就大了。”
被叫做老鬼的人兄弟们都叫他鬼哥,五十多岁的年纪,在五个势力之中算是‘老者’了,当然这仅限于五个势力之中,在千军身后的小破楼之内就有几个人,他们就都是老头子,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不掺合任何斗争,就是老老实实的坐牢。
两年之前就是在老鬼的策动之下,铁汉暗中窜动了部分兄弟,将本来的大哥杀了,又在不流血的情况之下按住了原本的弟兄,没有让其他的势力乘虚而入,这足见老鬼的本事了,况且在这个年纪身手也不再利落了,还能够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活下来,靠的除了脑子没有别的。
老鬼摸了摸他没有胡须的下巴,仔细的在千军身上瞅着,不过是人都知道,这个小子的全身一眼就看透了,哪里有什么好瞧得。
过了一小会,老鬼开口了:“铁哥,一句话,任他自生自灭,今天要是动了手,我们的面子可就折大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不是规矩摆在这儿嘛,两头不好办啊。”铁汉没好气的嚷嚷着,没想到这么一个小鬼竟然把自己难住了。
“我们就把他晾在这儿,当他没来过,等到下一次来人还是我们担着不就行了,那些老大充其量也就是嚷嚷几句,这总比咱们被人家笑话来得好吧,再说了有这个闲心的不就他血脸吗,咱们就当听不见,过几天自然就消停了。”说这话的时候,老鬼故意把声音撂的很大,生怕远处的血脸听不见。
铁汉听完了,转头看了看那张让自己恶心的脸,拍了拍老鬼的肩膀说了句“走,回去洗澡。”
临走的时候铁汉还不忘和小楼上的几个老头打了个招呼,几个老头有些受宠若惊,平时可是谁也不搭理,今天扔给他们一个笑脸,还真让这些老家伙接不住。
远处的血脸也冷冷的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不爽,本来在监狱之中,属自己的势力最小,平时就受些压迫,竟然连铁汉的手下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早晚有一天吃你们的肉!”恩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看千军一眼。
海岛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还热的要死,现在到了晚上寒风又有些让人哆嗦,就算蜷缩在背风的楼边,冷风还是拐着弯的侵袭着千军。
瑟瑟发抖的千军扯了扯身上的绳子,在手里舞弄了好一会才知道,绳子盖在身上不保暖。终于顺着绳子扯出了还拖着的降落伞,像抓住了棉被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降落伞算是把自己封了个严严实实,听着咕咕叫的肚子,千军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闷在伞里的千军有些受不了了,一是因为太热了,再就是肚子也太饿了。
睡着的时候,缠在身上的绳子竟然解开了,这让千军愣愣的看了好久。
上午的九点左右,海岛的天气就很热了,这个时候千军面前宽阔的场地上有秩序的站了很多人,密密麻麻的得有两千多,人虽然多但是并不乱,喧哗则是在所难免的,不过随着一阵铃声过后,在场的人安静了很多。
北墙透明的一溜防弹玻璃之前推来了不少铁箱,隔着脑袋大的小洞开始放饭。
三十个士兵站在小洞外面,隔着玻璃看着眼前的犯人拿饭,每个士兵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端着枪的士兵,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玻璃之内的犯人,要是罪犯有什么举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透过防弹玻璃上的,一个水管粗的洞射击。
这里的犯人们都是经过大场面的人,自然知道这时候捣乱会是什么下场,再说了这是一座孤岛,在捣乱又能怎么样呢?
蜷缩在破楼边的千军,眼睛直楞的望着这边,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在告诉他眼前的人在干什么,可是他恐惧的看了看这些人,把脑袋里好不不容易才冒出来的一个想法又放走了。
几十个人战成一溜,动作都很麻利,不一会便有一半多的人领完了。
一个长相很憨厚,身体也很敦实的人,看见了蜷缩的千军,眼中透出一丝诧异,也许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活着。
活在监狱的人应该已经没有了怜悯之心,可这个人还是朝着千军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过去。
见到千军没什么反应,又招了招手然后向着一个人的饭菜上指了指。
被人盯着的千军有些微微发颤,那人一见这个样子,便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
恐惧很厉害,但是这时候对千军来说饥饿更厉害,他明白那人的意思,就在放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千军怯懦的站了起来,朝饭口走了过去,走了几步之后,像是忘了什么,转过头又把身后的那张降落伞拖在手里,这才走了过去。
放饭的洞口比千军还高一点,幸亏有一道一米宽的玻璃,要不然士兵还真看不见他。
正当士兵发完食物,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走来的千军。
他眼中的诧异一点不少于刚才招呼千军的那个人,士兵觉得有个孩子在这里还没死是件令人惊讶的事情,短暂的愣神,士兵还是把一份成人的食物递了进来。
但是千军够不到,踮着脚摸索了好一会,还是外面的士兵用枪给推进来的。
拿着饭菜,千军顾不得手中的破伞,踉跄着跑回了破楼的旁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监狱的晚上没有灯光,一入夜便漆黑一片,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瞭望塔周围。
只不过却没有一个人靠近那里,千军已经在墙角睡了几天了,每当到了夜里,那幽幽的亮光都让他感到恐惧,每次都是很累了坚持不住了才睡下,而第二天往往都是被惊醒的。
今天傍晚显得异常的平静,往常这片空旷的地方都会有人来回走动散步,可今天却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几个老头早早的坐在了二楼的阳台上,手里点上了一根看上去有些发霉的不过在这里很珍贵的香烟,眼睛里闪烁出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色彩。
不正常的平静背后往往伴随着暴风雨,这句话一点没错。
远处那将近百余座小楼开始喧哗起来,许多人抄起了铁管还有三角铁一类的铁器,没有的人手里会拿一根棍子,大家很有节奏的敲击着能发声的东西,嘴里还不忘说上点什么助助声势。
事件的主角也出现了,就是铁汉和血脸。两人各带着几个兄弟来到了空场上,离千军不远,也就十米左右。
两方同样都是气焰熊熊谁也不让谁,但是看看远处就能发现,铁汉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得五六百,反观另一方,血脸的身后也就别人的一半多,从声势上就首先输了。
人虽然不多,血脸面对铁汉的气势可一点不弱。
两人的身高差了半个头,铁汉半低着头盯着血脸,后者则仰着头,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互相的口臭都能闻得到。
说实在的,铁汉是痛苦的,面对着这么一张让自己想吐的脸,还要靠的这么近,痛苦啊!只不过为了面子,为了气势不输,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
先开口的是铁汉,因为他实在忍不住了,借机退后了一步说:“血脸大家都在一巴掌大的监狱里,你整天跟个女人一样嘚吧嘚吧什么啊,有话现在就给老子说清楚了。”
“操你妈的,你想说什么就放,老子接着,我说我的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上来血脸就用一通用的脏话骂了一句,丝毫没因为自己人少怯场,这种场面见多了,要不然自己怎么当这个老大。
一句狠话刚刚撂下,还没来得及暗爽,血脸只见眼前一花,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正是铁汉打得。
他的力气不小,即便没把血脸的牙打掉也让他眼冒金星,“你他妈的敢打老子!我劈了你!”
短褂向上一掀,手刚摸到刀把,透着寒气的刀锋让脸上一阵冰凉。
拿刀的正是老鬼,此时的他眼中一片冷漠,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把刀划下去。
“老鬼,你他妈敢拿刀对着我!”话语之间血脸有些心虚,不过声势一点没减,反而高了几分。
“有什么不敢。”回答的是铁汉,他瞅着让自己那张恶心的脸,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说:“你还别不服气,我今天还告诉你,我就是仗着我手下比你多一倍的兄弟压着你,你过嘴瘾不要紧,小心你的口条,说不定那天我就给你挑了。”
扔下这番话,还不忘扫了一眼血脸身后的兄弟,满眼的杀气让准备冲上来的人生生的退了回去。
真不是铁汉在吓唬他,以铁汉的实力绝对可以扫平血脸,只是这里不止一个血脸,还有三个比血脸更狠的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瞅着,他可不想让别人踩着自己,然后合起火来做渔翁。
被刀逼住的血脸一句话不说,本来就是红脸,又被铁汉当众打了一巴掌,还奚落了一顿,早就憋成了黑紫色,在昏暗的傍晚倒也不那么恐怖,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被当中奚落了,可是恨就恨自己的实力不够,你越是弱,别人就越没有理你的,谁不想靠着大树乘凉,墙倒了众人有推得,想让人家在你这片雪里当柴火,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