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啧啧了两声,他蹲下来左看右看的,十分确定的说:“你让我来,不就是说实话么,现在我说了实话了,你还不信了。这个镜子我要抱走了,回去研究研究,改天我也整一个这种的东西出来,用这个道术的人实在太有才了。”
说这话,江河已经把镜子抱起来了,秦久黑着脸拦住他:“要抱走镜子可以,但是这个镜子是我花钱买的,我就是他半个主人,如果你查出来谁在这个镜子上做的手脚,那我就把镜子送给你。”
秦久又看了我一眼:“潇潇,如果我真的做了手脚,就不会叫江河来看这个镜子了,更不会让江河帮我查,对不对?”
我没吭声,依旧站在离他好几米的地方。
这下江河也看出来我跟他现在关系不好了,他咦了一声,又问:“镜子真不是你做的手脚啊?”
秦久骂了一句:“******,我是有多丧心病狂,要偷看她穿衣服脱衣服?”
江河收起了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要不是你的话,那事情就变得严重了,这种道术我只在书里见过,因为捉鬼人自问世以来,一直是光明磊落的,但是不排除那些喜欢偷鸡摸狗的捉鬼人,那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有时候为了不择手段,就喜欢用这种旁门左道的道术……”
“你是说,镜子上的手脚,就是旁门左道的道术?”渐渐地,我听出来一些头绪。
江河点点头。
秦久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他正视着我:“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我们家找的人,都是江河这种名门正派。”
江河看我没有说话,这时候也站在秦久的这一边:“潇潇,这个我能保证的,我爸那个老顽固,最不屑跟那些用下三滥招数的捉鬼人来往,要是知道秦家跟那些人有来往,也不会保护他们家了。”
“那……这个镜子上,为什么会做了手脚?”
我刚问出口,秦久比我还着急的补充了一句:“这个镜子在我家放了一段时间,也是经过你爸爸的手的,如果有问题,当时他应该能看出来。”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做了手脚。”江河看了我一眼,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说:“说不定是因为她的身体比较特殊,有人想拿着她来养鬼呢?”
“养鬼,养什么鬼?”我惊讶的看着江河,为什么他说的我一点也不明白。
江河还想说什么,就背秦久打断了:“什么身体特殊,她就是阴气比较重而已。本来她胆子就小,你不要说那些话来吓唬她。”
江河把镜子提起来,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等我回去做个法,看看能不能用反追踪的方式,找到给这个镜子做手脚的人。到时候跟你说一声。”
镜子被江河拿走之后,秦久还站在原地没有走。虽然镜子跟秦久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我现在做不到跟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且我还记得顾承泽昨天晚上要带着我找宝贝,可是因为我被幻境差点弄死,是顾承泽把我救回来的。而去拿宝贝的人,却是秦久。
这个幻境,不可能跟秦久没有关系。
可是刚刚他却没有承认,就算现在我再问他,也依然会是一个答案。索性我就不问了,直接绕过他就想往自己家里走。
秦久站在树荫底下看着我:“你也知道镜子上的手脚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怎么还板着一张脸对着我?”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把那句话忍下来:“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在家睡觉,怎么了?”秦久最不喜欢别人用质问的口气说话,在家里,他当少爷当习惯了,只有他质问别人的份儿,别人跟他说话声大一点,他都不高兴的。
可是现在,他只是沉着脸,却还是回答了我的话。
而他的这句话,分明是在骗我。
因为昨天晚上在学校里,顾承泽说宝贝已经有人去拿的时候,我转过头,看见了秦久的身影,正好从教学楼的右边走了。
如果他做事行的端做得正,就没有必要隐瞒我什么,他越是隐瞒,就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鬼。
那么那个差点让我死去的幻境,必然跟秦久有脱不开的联系,因为他想通过我来拖住顾承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算到顾承泽会救我,所以才会大胆的用这个幻术。我只知道,如果不是顾承泽救我,那我昨天晚上必死无疑。
我看了他一眼,直接往家的方向走。
秦久又拦住了我。
“你干什么呀?”
“我在你家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就是想送给你一个东西。”秦久被我吼了一句,有些不耐烦了,把一个盒子拿出来,直接塞给我,转身就走。
我想也没想的把盒子直接换给了他:“我不要你的东西。”
“知道你不要别人的东西,我也没送什么东西,就是个普通的石头罢了,我花了好大的功夫弄到的,你拿着吧,能克邪的,你阴气重,带着这个东西,那些脏东西你就不会看见了。”秦久又把盒子塞到我手上。
知道昨天晚上他差点杀了我,我哪里还敢接他的东西。
就在我要拒绝的时候,秦久就开口骂了我一句:“你他妈长点脑子行不行,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为了得到这个东西,我的命差点都丢了好吗。我就是摊上你这种朋友,才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他把盒子塞进我手里的时候,头也不回的就往前面走:“你要是不想要,随便丢哪里都行,就当我认人不清,看错了人。”
跟秦久认识了这么多年,大多数他都嘻嘻哈哈的,什么心也不操,富家公子哥儿所有的特性在他身上全都有。每次他来我家,都不情不愿的,说要不是当初他被人抢劫没钱花了,就是打死他,他都不会跟我这种穷鬼做朋友。
可是后来,他还是跟我做了朋友,还是关系很好的那种。
就算做了朋友,他也是很少来我家,大多数都是喊我去他家玩儿。只是我实在去不惯,他勉强了几次,我跟他吵了一架,他才带我出去玩。
基本上都是还没到我家门口,他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出去。很少有这种会在我家楼下等半个小时的时候。
拿着手里的盒子,我低着头看了看,还是装进了口袋里。
毕竟……毕竟,我跟他是十几年的朋友,而他刚刚那番话,说道我的心里去了。如果真的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那我大概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吧。
我拿着盒子进了家,打开了盒子,竟然只是很普通的一枚戒指。是古铜色的,大概是年代太久远了,看上去非常的老旧。
乍一看,有点像是在夜市里摆摊,故意做的很老旧的小饰品。
他说这个东西可以克邪,还说差点为此丢了性命,那么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躺在沙发上,我拿着戒指看了又看,只觉得上面的图案花纹,好像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特别困,想也没想的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梳妆镜跟前,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丫鬟,正拿着梳子给我梳头。
梳妆台上放着一把做工精美的簪子,丫鬟给我梳完头之后,正拿着那把簪子往我头上插,我微微侧过了头,没有让她戴下去。
“小姐,别闹啦,马上张公子就要来了,不是你要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他么?”丫鬟抿着嘴笑,拿着簪子就要再往我头上戴。
我只觉得头有点晕,看着那个丫鬟问:“你是谁?”
丫鬟楞了楞,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嘻嘻的笑着:“小姐,你又翠烟开玩笑了,奴婢是翠烟啊!”
翠烟?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呢?
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环顾着这个整个屋子的装扮,从地板到睡的床,都是古韵古香的。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长锦衣,外穿的是一件淡紫色的纱衣,纱衣上用金线绣的大朵牡丹。
“小姐,你怎么了?”翠烟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我在哪里?”揉了揉有些疼的头,抬头问翠烟。
翠烟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似乎见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急的拉着我的手:“小姐,你不是病好了么,怎么又不记得事儿了,张公子来了可怎么办呀。”
“张公子是谁?”为什么她说的每句话,拆成一个字我能听得懂,可是连成一句,我就听不明白了。
翠烟有些伤心的看着我:“小姐,张公子就是医好你的人,老爷为了报答他治好你的失忆症,就将你许给了张公子。你本来就喜欢张公子,高兴的不行,昨晚儿你专门让我把张公子送你的簪子拿出来,说今天跟他见面的时候你要戴上。”
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让我说,明明这些都不是我经历的事情。越听越觉得荒唐,难道现在我只是在做着一个梦么?
正说着话,门就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翠烟一脸的愁容,像是我记不得那些事情,是让她多难受的事。
“谁?”我问。
“楚人,张公子已经来了,在院子里等着,你收拾好了么?”门外的人声音听着很愉悦。
我正疑惑着来人是谁,翠烟就在我耳朵旁边说:“小姐,是太太。”
太太?我更加纳闷起来。
大概是外面的太太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就自己走了进来。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让我顿时恍惚起来。
妈……进来的人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