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北境,碎青山下,莫氏家族操练场内,射靶区域。
“喂,妖狐小师弟,你来的正好,去把那只死鸟清理一下。”朱红高墙下的一位赤膊少年看见了身着麻衣的叶不凡,朝他喊道。
叶不凡低着头,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死去的凌雀,然后俯下身,小心拾起它,轻轻捋顺棕羽,再为它抚去灰尘,默默的走向一边。
“有毛病。”先前说话的赤膊少年见叶不凡反应异常,一边嘀咕一边抓起鸟笼中的另一只凌雀,转头看向人群中一位神色倨傲的瘦高少年,道:“莫尘师兄?”
瘦高少年名为莫尘,向他点了点头。
赤膊少年会意,手握凌雀,哼着小曲,向人群前方走去,待距人群三十余丈后,抛起凌雀,转身走回人群。
离开束缚的凌雀拍打着翅膀惊慌逃窜,但凌雀飞出一定距离后却被突然弹回,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同时虚空中泛起涟漪,一尊淡黄巨钟隐隐现出,将凌雀罩在其中。
喳喳!
凌雀挣脱不得,不断哀鸣。
背着身的叶不凡听到声响,小心放下手中已死的凌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冷冷看向射靶区域的少年们。
“射靶讲究巧、准、疾,你们再看仔细些。”围在人群正中的莫尘说道,只见他手握三把红尾飞刀从人群中走出,其余少年闻声欢呼,眼中涌现崇拜之色,同时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快看,莫尘师兄又要亲自做示范了!”
“那可是凌雀,先前莫尘师兄居然真的射中了,我看莫尘师兄是实力,已经可以媲美 [五行少主]了。”
……
随着莫尘出场,议论之声不断传来,同时射靶区域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而此刻的莫尘也不说话,盯着在隐形巨钟内飞窜的凌雀,似乎在等待什么。
议论声越来越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同等待。
晨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如同暗黄的小型飓风般,轻轻旋转。接着,又在几个呼吸间,微风止,尘埃定。
突然,莫尘双眼猛地一凝,右手快速的一甩,只见两道寒光一上一下,疾飞而去。
转而左手微抬,蓄势待发。
凌雀拼命扇动灰色翅膀,向右逃窜。
飕!莫尘左臂一挥,第三把飞刀顺势射出。
但这最后一把飞刀并没有迎着凌雀的正前方,而是偏向了凌雀先前飞过的后方。
砰!
闷响声传来,凌雀在空中突然一顿,同时淡黄巨钟再次泛起。原来飞窜的凌雀再次撞上了巨钟,身体不受控的被弹回。
同时,最后一道寒光精准而至!
众人欢呼,莫尘嘴角微微翘起。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就在飞刀即将射中凌雀时,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同时单拳向前递出,下一瞬拳风与飞刀相撞。
叮!
飞刀落地,欢呼声戛然而止。
莫尘双眉紧锁,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叶不凡手捧凌雀,也不看众人,缓缓走出巨钟,望向天空,双手一扬,凌雀几个盘旋后,远远飞去了。
“叶不凡,你在干什么!”莫尘对着远眺的叶不凡冷喝道。
“凌雀乃祥物,莫氏家族明令不可猎杀。”叶不凡淡淡回应。
“杀与不杀不是你这妖狐之子说了算。”莫尘挑眉冷笑。
叶不凡冷冷扫过莫尘,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一声冷喝。
叶不凡停下脚步。
“莫家长老安排了你什么任务?”
“清理操练广场,协助众人操练。”
“好!我们今天的操练主题是射击活靶,但现在凌雀被你放走,我们没了活靶,需要你来帮忙协助,你可愿意?”
叶不凡没有回答,他知道莫尘在想什么。
“难道你想违抗师兄的命令?如果你连分内事都做不好,你可知后果!”莫尘咄咄逼人。
“你想让我当活靶?”叶不凡看着莫尘。
“师弟聪明!不过考虑练习需要由易到难,今日的操练课请师弟不要动用元镜之力,只依靠身体本能去躲避,可否?”
“是啊,麻烦不凡小师弟了。”莫尘周围的少年坏笑附和。
时机未到,不能起正面冲突。
叶不凡心念闪动间,冷冷扫过众人,躬身捡起一块倒在地上的木靶放于身前,平静面向射靶区域的少年们。
“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成天就知道低着头扫扫扫,见到我们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没礼貌。”
“是啊,今天竟然还敢触我们莫尘师兄的霉头,简直是目中无人。”
“一个妖狐的杂种,还痴心妄想要参加族比,脑子坏了吧?简直丢我们莫氏家族的脸!”
“今天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对!”
……
见叶不凡并未反抗,莫尘暗笑,板着脸对众人喝道,“都别吵了!射靶讲究的是准、巧、疾!接下来我们继续练习活靶,而你们的活靶”,莫尘此时微微一顿,身形一转,抬手指向站在朱红高墙边的叶不凡:“就是他!”
雾霭朝露渐稀,太阳已经缓缓升起。
莫尘走向手持木靶的叶不凡,在距离三米处停了下来,看向叶不凡。
“怎么?”叶不凡直视莫尘。
“放弃族比,我立刻让你走。”莫尘道。
“你怕我这个妖狐之子和你争?”叶不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个很可笑的事。
“怕,怎么不怕,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你应该已经元镜第八重了吧?”莫尘道。
“族比的胜者只有五个名额,你更应该去关注五行少主。”叶不凡并没有正面回答莫尘。
“这你就不用管了,简单点吧,族比,你放不放弃?”莫尘道。
叶不凡挑眉冷笑,继而摇头。
“真有骨气!好自为之吧。”莫尘阴着脸,转身走向射靶区域的一众少年。
“训练开始,三人一组,目标是不凡师弟手中的木靶靶心,都听清楚了么?”莫尘问道。
“听清楚了!”众人声音洪亮,气势高涨。
“好!”莫尘满意的点点头,右手一挥,“击鼓!”
一位赤膊少年站在树下,双手执棍,对着一面牛皮大鼓奋力击擂。
咚咚咚!
鼓声传来,人群中走出三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随着鼓声急速前冲,到得白线处,飞刀猛地离手。
飕飕飕!
三把飞刀化作三道白光,迅猛掠向身形单薄的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