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知安往后退了退,感到莫名的害怕。
“您就省省力气吧,我在这近千年也没见他说一句话,再说这尸体都腐烂了,还能动么,哼。”芊芊自知那眼前不过一毛头小子,多说无益,索性又坐了回去,轻拭着自己的眉毛。
知安听后,心情略微平复些,竟围着这八面石壁转了起来。
“哼”芊芊瞟了知安一眼,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知安仔细打量着这石壁,却依然是毫无头绪,内心的好奇心越来越躁动。
“你要是好奇那东西,不妨看看你祖宗留下的那些书啊什么的,我在这近千年,无数的谢家人在这翻阅过,当然,也还有你的父亲。”芊芊摆弄着兰花指道。
知安瞥了芊芊一眼,不由得心生疑问,眼前这姑娘看着并不坏,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祖上搞错了?
不过,这疑问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知安快步移到书架前,内心的激动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终于要成为真真正正的谢家人了。
不过,让知安失望的是,这大多是些医书啊,风水书啊什么的,唯独这第一座书架上的第一本,和第八个书架上的末一本有些意思,这第一本上记载着的是些符咒,小到驱邪镇宅之咒,大到降妖除魔之咒。
而这第二本才是让知安真正为之一颤的。这第二本记载着从古至今的奇闻异事和古怪器件。这最近才传闻的上海林家37号宅,新疆的罗布泊事件等,样样俱全,除此以外这里面还真记载着这八面透明石壁的故事。
这石壁取自黄河,因此得名黄河壁。相传有一年黄河眼干涸,露出一面透明石壁,当时这壁下有一团黑影,村里人都传言这壁下住着一条龙。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于是找来村里的长者来给看看,这长者90对岁,头发,胡须花白,见到这石壁时面露大惊之色,紧接着竟下到这壁上盘膝而坐,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村里人见没什么事,就慢慢散去了。可没想到第二天这人就不见了。
从此这老者再也没在这村里出现过,倒是这石壁下面又多了一团黑影。
邻村有个司令听闻不信邪,带着士兵硬是把这石壁给刨开了,随着刨开后,黄河水一涌而出。吓得士兵全都跑了,空留这岸边的九块碎石壁,之后便也没了下文,只是听说这石壁每隔几年便产生些变化,像是活物一般。
知安咽了咽口水,知道这两本书的份量,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忽的,铁链三颤,可醉迷书中的知安却浑然不知。
一股阴风接连升起,腾腾紫气四散而聚。
芊芊凝目皱眉,顿觉有股子邪气儿,开始在周围凝聚。越来越浓…
“呼…”一声闷响,如狮虎般低吼,夹掩着寒气儿,在这窖中如浪般层层叠起。
知安突然发觉不对,手心开始冒冷汗,身体也不由得打哆嗦,这声音哀转久绝,怨气横生,该不会…
芊芊眉毛紧皱,突然吼道,“臭小子,你干了件不得了的事儿!”
知安闻声,忽的大悟,“这是划清生死界线的界门咒,我拔了这死门的第一笔,生门的最后一笔!这咒,破了... ...”
缓过神来,知安忙要把书插回去。
却听到背后“嘭!”的一声,黄河壁接连碎裂,镇邪符横空燃起,这铁牢笼,已经炸开了!
八处锁链瞬间弹开,其中一处直朝知安飞过来,知安一个侧身,险些躲了过去。
慢慢的,浓烟中渐渐浮现一身影,鹤服碧腰,碎发羽冠。瓜娃子的...千年僵尸!!
忽的,那千年僵尸突然血目圆睁,竟不分青红的直向着知安横冲过去!血盆大口下两个锋利的毒牙隐匿其中,这一口咬上去,足以把知安整个身体撕开。
知安眼睁睁看着那腐尸冲自己飞过来,肝胆俱颤,可不争气的腿脚早就没法行动了。
“砰!”
一阵刺眼的强光充满整个空间,那千年僵尸犹如撞上了一面屏障,被弹了回来。
知安愣在原地,摸了摸身体,尚且完好,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呼…”僵尸大口呼着寒气,口中咀嚼,含糊不清。
那千年僵尸像是怕了什么,咬牙切齿的看了几眼知安后,竟一眨眼窜了出去。
惊魂未定的知安,四下望去,发现这强光是从一面黄河壁中冒出来的。
慢慢的还浮现出几行字:北宋建隆元年,大臣赵凤九荒淫无度,死于榻,因其子孙无知,葬于九坟聚阴处,成尸鬼,饮人血,恶行昭著,得茅山俗人弟子谢元,谢仲合力斩杀,将其尸与时尸鬼柳芊芊封与伏羲八卦中,得界门咒以降。唯恐后人不得法门难以当之,故留此言戒之,若赵凤九破法门,子嗣当立习《咒》,《怪》二书,再封赵于八卦中,否,必天下大乱,谢元。
知安看过后,顿生愧疚之感,如果再不制止那千年僵尸,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知安立马直起身,带上两本书向出口走去。
突然,知安停了脚步,拾起一火把,朝芊芊笼上的一层符咒丢过去。
“既然那僵尸逃了,你也自由了。”
“哼,你不怕我出去危害人间么?”
“不怕!”
芊芊心头一颤,“凭什么?”
“直觉。”
知安不再答话,加紧脚步朝向出口。此刻也不知道父亲和二叔那边的情况,自己这回闯了大祸,真不知怎么面对他们,知安咬了咬牙,要是有什么能弥补的,知安就算豁出了命也要做到!
... ...
知安爬出地窖,天色已近黄昏,整个村子显得特别安静,早没了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伙。也没人喊着要抓“臭老九”什么的,知安像是做了个梦,就是嘛,自己的父亲平时对乡亲们那么好,怎么就成了蛀虫呢。
知安越想越不是滋味,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香囊,“但这就是事实啊...”
知安不再多想了,跳出地窖,把祖先的排位又正正经经的摆放回原来位置,叩了个头,从后门出去了。
... ...
这是条很有历史的老街,每到黄昏时刻,家家户户的米香都会飘到这,吃过晚饭后的乡亲们,老老少少,围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家常。
知安每想着,心头都像滴着血,因为这样的日子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忽然,知安在街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不过他正趴在那里,身子正不断的颤抖着。
“二叔!”
那人勉强抬起头,口角微张,下半个身子却已不知去向。
“知安,快跑... ...”
果如知安所想,这人还真是那个最平易近人的二叔,可话音未落,二叔就断了气。
“二叔...您别死...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都怪我...”
知安恍然间抬起头,一时,竟像是傻了一般呆在那里。
一眼望去,这街上的尸体已不计其数,少有全尸。
慈祥的李大爷,领居家的二娃子,还有刚识字的小妹儿... ...
“啊!!!”
知安这一吼,是痛苦!愤怒!绝望!
说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