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焦玉娥的心情显得格外开朗,好似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得到了自由一般。
但更多的是,她重新获得了生活的希望,萧正龙就是她的希望。
从医生那里得知,焦玉娥得了间歇性老年痴呆,这个病说严重不算严重,但也需要亲属格外注意。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居然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这让萧正龙心痛不已。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医生说,可能是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
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因为萧正龙的父亲死于车祸,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几万块的赔偿款,早就没了,虽然医院没有明说要萧正龙补齐费用,萧正龙还是将钱给了医院。医生告诉萧正龙,焦玉娥入院已有三年之久,是几个男的送来的,从那以后,那几个男的就不再出现过,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焦玉娥的家人,其实不是,从焦玉娥身上带的东西来看,也看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三年的光景,母亲是怎样熬过来的,萧正龙不敢去想。
“阿龙,如果你爸还活着,肯定很高兴。”焦玉娥开心地道。
“妈,我对不起他,我不该回来这么晚的。”
萧正龙语气虽平淡,但蕴含着浓烈的自责,上天注定,让他这个时候才记起一些东西,源于那一场车祸。
然而有一件事他暗自感到奇怪,就是已经去世的父亲,对于他,萧正龙竟没有太多深刻的印象。
“都过去了,你爸肯定不会怪罪你。”焦玉娥语气充斥着慈爱。
“阿姨,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们。”旁边宋剑插话道。
“好,好。”焦玉娥一连说了两个好,对于宋剑这个人,她是很看好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带个了小弟,这不是电视上才有的事情吗?而且宋剑一口一句大哥喊着,她隐隐有点不适应。但又不好让宋剑改掉,那就这样吧。
对于宋剑的话,萧正龙是默许的。
是啊,从此以后,不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妈妈,谁都不能,他脑子里想到的另一个人,那便是现在住在那栋三层居民楼的人,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光膀子男人,与高利贷那伙人脱不了干系。
“妈,咱们家的房子,是什么人扣押的?”萧正龙问。
“房子?”焦玉娥却皱起了眉,双眼迷茫。
“对,咱家到底借了多少钱,连房子都扣押了。”
“我只记得借了五万……”焦玉娥说出一个数字。
“五万。”萧正龙默默点了一下头。
“阿龙,我们现在去哪里?”焦玉娥忽然问。
“回家。”萧正龙道。
“可是,我不知道我们家在哪里了……”焦玉娥的脸浮现出一丝迷茫。
“阿姨,有我们在的地方,就是家。”宋剑道。
焦玉娥看向他,又看向萧正龙,随后点了点头。
“妈,咱们先去宾馆住着,后面的事情再慢慢解决。”萧正龙道。
“行,去宾馆住。”焦玉娥没有拒绝。
萧正龙算是明白,自己的妈妈连家在哪里都忘了,三年啊,都在精神病院呆着,恐怕都没有回去过,现在那栋房子是什么情况也一无所知。
找到一家档次挺高的酒店,直接要了两间房,将行李搬进去。
“阿龙,把我的行李拿过来。”焦玉娥忽然吩咐。
“嗯。”萧正龙将行李递了过去,其实没有什么,软绵绵的,大概是衣服。
焦玉娥将旅行袋接过去,将其打开,果然是一堆衣服,她直接翻到最底部,摸索一会儿后,取出一个红色的片状包裹,递给萧正龙。
“阿龙啊,这是一封信,是你爸留给你的。”
“我爸留的?”萧正龙精神一振,还有这种事情?赶忙将包裹接过来。
“不着急看,等有时间了再看不迟。”焦玉娥道。
“好。”虽然想马上看,但萧正龙还是将其收好。
“嘶——”焦玉娥忽然捂着脑袋。
“妈你怎么了?”
“我有点头晕,我想睡觉。”焦玉娥说着,就往床的位置走去。
萧正龙将焦玉娥扶到床边,看着她躺了上去。
“妈,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睡一觉就没事了。”焦玉娥道。
萧正龙下意识地没有往坏处想,任由焦玉娥睡去,并且令人惊诧的是,焦玉娥仅花了一分钟便睡着了!
两人退出房间,将门带上,钥匙带着。
“老二,你在这看着我妈,有情况告诉我。”萧正龙吩咐道。
“大哥你这是……”
“我去外边看看。”萧正龙点着一根烟。
“我。”宋剑本能想要说什么,但又立马止住了,点了一下头。
回到房间,萧正龙还是忍不住将那封信取出来,信的封面没有任何字样,打开,只有一张纸,这样写道:
阿龙:
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到这封信,如果你能看到,那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自从那年你莫名离家,不再有任何音讯,我跟你妈就一直在惦记着你……
……
你妈最近状态不是很好,经常忘记东西,房子我们要不回来了,我后悔跟高利贷扯上关系,将这个家搞成这副模样,爸爸对不起这个家……
……
如果什么时候你回来了,不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烦,爸爸……可能看不到你回来了……
……
那些人骗了我,说有你的消息,还威胁我,如果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就找你的麻烦,他们骗了我……
……
在咱家房子的东面墙角,藏着一件东西,如果你回来了,记得去取……
……
萧大海
“爸……”萧正龙捏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是一封不算长的信,一字一句全记在了他的脑海,那末尾处的署名以及那一段段熟悉的字体,字里行间的风格,的确是父亲萧大海的亲笔书信。
关于他的死,他没有说太多,但萧正龙已经明白,他十有八/九是——自杀!
当然,吸引萧正龙注意的还有一个,父亲在信上提到的,房子的东面墙角,有一件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