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听到他们离去。渐渐模糊的意识让她再也无力支撑,她渐渐倒下去。就在她快要落地的瞬间。唐邺在远处飞速的接住清明。看着她安静的面容与浑身带伤的身体,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他心里怒气陡然升起,谁敢把清明伤成这样。他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唐婉在房内悄悄地开了一点房门,看到铜面人离去。她打开房门冲向清明,还未走到清明的身边。看她直直打倒地,嘴里惊呼:“清明!”。唐婉看着大哥接住了清明,脸上的泪扑簌簌的流下来。
唐邺打横抱起清明,快速踏进房门。他让唐婉守在门内,告诉唐婉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不要过来。唐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想看看清明现在如何,但是想到大哥的嘱咐她有犹豫了。
唐邺把清明平放在床上,现在她不再似平时那样不苟言笑。他伸手拔掉清明身上的莲花镖和羽箭。一些莲花镖刺在清明的肩上,他伸手退去清明的衣衫,动作轻柔,直到他看到清明的裹胸。他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叫来唐婉。
唐婉看到退去衣衫的清明心下明白大哥已经知道了。
“婉儿,大哥教你如何取出这莲花镖。”唐邺道。
“好。”唐婉答道。她在唐邺的指挥下,一一取出清明体内的莲花镖。
“大哥,血止不住。”唐婉在取出莲花镖后,抑制不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此刻的唐邺听到这话,便立刻转身,点中几个大的止血穴道,他看着清明的裹胸被解开,她的锁骨露出来。他止住自己的眼神。“婉儿,你擦擦清明的身上的血迹,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唐婉动作轻柔的擦拭着清明身上的血迹,心里难过的不能自已。
石室内,唐邺负手而立。他的脑海中出现的是身着男装的清明,她的眉眼,她的每个动作。还有她微翘的嘴角和挺拔的身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谜一样的清明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最初,清明这个谜一样的人渐渐占据他的心,他告诉自己他把清明当成兄弟。直到今天看到清明受伤昏倒,他的内心翻腾的怒火逼他想杀人。而后为清明疗伤褪下她的衣裳,他的心里平静极了。因为他早已认定,清明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他唐邺的人!而伤了他的人,他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清明渐渐苏醒过来,她想要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上的莲花镖已被取出,涂上了药。她注意到自己的衣裳早已不是原来那套,心下疑惑。
唐婉趴在圆桌上,听到清明那里有动静。她迷迷糊糊的看去,看到清明想要起身。脑子马上清醒,她飞奔到清明床前,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哽咽道:“清明...”
“我没事。”清明淡淡的答道。
听到清明的回答,唐婉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清明安抚她一阵,慢慢的等唐婉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衣服是?”清明疑惑的问道。
“是我帮你换的。不过,大哥已经知道你是女子。”唐婉道。
清明点点头,慢慢的起身,还未坐直,她就猛地栽倒在床上。唐婉看到她这样,赶紧劝阻:“清明,你的伤才刚刚包扎好,等休息几日就能起身。”
清明没有言语,她闭上眼睛睁开看向唐婉。
“我去给你端些粥来。”唐婉害怕清明的眼神,她闪躲着赶紧出去。
清明看着唐婉离去,心下明白自己受的伤不仅仅只是休息几日就能好。她自己也会一些药理,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沉重,不如以前那般顺畅。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男子逆光而立。他走向清明,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清明等这人走近,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唐邺。她点点头。
“用些药,伤口不会留疤。”唐邺道,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清明。心里感叹,她还在,真好。
唐婉端着热粥,看到大哥临立在清明面前。她跨步上前,端起热粥,手持勺子放在嘴边慢慢吹凉喂向清明。清明摇摇头。
“这粥是我一大早做的,你就尝一口,一口好不好。”唐婉道。
清明还是摇摇头。
“好吧。等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我去看看草药煎好没。”唐婉妥协道。她注意到大哥看清明的眼神中盈满温柔,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唐邺,我的伤几日能好。”清明等唐婉离开后,抬眸问向唐邺。
“一年。”唐邺道。
清明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唐邺见她这样,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就这样看着清明一言不发。
一个时辰之后,唐婉端着煎好的药走进来。她看着大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清明,而清明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她把碗递给大哥,眼神示意唐邺来喂药。
大哥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唐婉独立离开,走的时候轻手关好房门。
清明一夜无眠。她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四肢好像断线一般。她不甘心的一直再试。肩部发力带动手臂,刚刚抬起,却猛地垂下去。清明头上的汗不断流下来,顺着额头的边缘留在枕边。清明感到一种无力感深深的包围着她。
晌午,唐邺端着汤药推开房门,看着满脸是汗的清明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清明,来吃药。”唐邺道,边说边走到清明身边。他用小勺舀起汤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凉,喂到清明唇边。
清明一口一口的喝完那碗汤药。唐邺喂完药并未说些什么,他一步步的走到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清明。他不能该告诉清明,现在她的身上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口被涂上了一种伤口不容易愈合的药。
清明等到唐邺的关门声,睁开眼睛。慢慢移动自己的身体,“哐当”一声,她从床上跌落下来,身上的伤口被撕裂开,衣服粘合着血肉。清明手部一点点的用力,她双手费力的抬起拖住床沿,慢慢的站起身了来,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迹染红,她好像感觉不到痛感一样。慢慢的移动脚步,刚迈开步子,毫无预警的栽向地面。清明的眼眸里写满了倔强与不甘。
屋外的风吹起院子的树枝,唐邺临风而立。他听到屋里的动静,没有任何动作,眼神直直的盯着房门,好像可以看到房门里的清明。就这样他在屋外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