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较才有差距,差距无处不在。这是静馨回到自己屋子时的第一感想。
许是因为儿时的经历吧,静馨觉得自己总比其他人感性一些。有时候的无情其实只是太多情。感性的人总容易思绪纷飞,跳乱不休。
世间那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连活佛仓央嘉措这样的圣人都发出如此之感慨,更何况满身浮华繁琐的芸芸众生?世无两全。人无完人,事无完事。总难免会有缺陷的存在,那缺陷便造就了差距的存在,尺寸之间,各有长短。大可不必羡他人之长而悲己身之短。如此豁达,却逃不脱仇恨的囚牢。如果没有那时的变故,自己此时怕是会无比的幸福吧?
人永远都是这样幻想着如果,幻想着不可能的未来,然后一步,一步,踏入苦痛的深渊。
净晨拽着静馨,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我看一下你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吧。”温润的话语将神游的思绪唤回几缕。
当净晨白玉般的手刚伸向裹得厚重笨拙的纱布,思绪瞬时归位了。她急急的闪开。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护住包裹严实的大白球似得的手。赶忙道,“不,不用了。”
静馨的头摇的拨浪鼓似得,觉得不妥继续解释道,“这也挺好的,真的,不用麻烦了。”
听到净晨‘好的’两个字的妥协,静馨不由自主地轻轻舒了一口气。
轻的像羽毛落地一般,但净晨还是听见了,心里无奈,却不再言语强求,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一块小天地,谁都不能进入。他打不开,便只能选择尊重。
起身,放目打量屋内,顿觉惨不忍睹,惨绝人寰已然不能形容。
看着净晨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讶的表情,静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现在她死的心都有了。
“净晨哥哥,我……”静馨捂着脸支吾道,心中暗暗骂自己,前几日事情多,都没来得及好好收拾房间,乱七八糟,活像二战现场。
净晨看着羞红了脸的静馨,浅浅笑了。
“我去收拾。”正欲起身的静馨被净晨一把按回到沙发里。
“笨丫头,我来吧。”说完,转身收拾开来。
看着忙碌的,像小舟一样轻快的穿梭在屋内。
净晨像是不染半丝凡间纤尘的明净天使,静馨只道他温柔儒雅,和蔼有礼,竟然不知道他竟然如此会干家务!!!
不一会儿,静馨嘴就张成了O型。
“净晨哥哥,你真是绝世好男人,将来谁嫁给你,一定特别幸福。”
净晨面上泛起苦涩的笑容,只是忙碌不语。他知道笨丫头是个笨丫头,他知道笨丫头的心上有缺口,他知道笨丫头看似坚强后的一颗玻璃心。他希望她什么都不会,不会做饭,不会家务,不会……因为他都会。
他好想,好想照顾她。不是兄长而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终于收拾妥当,小丫头还真能折腾,自己足足收拾了两个小时。不过心里是甜的。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嘴上抱怨,心里却满足,真希望可以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用手背擦擦额上的薄汗。忙碌劳碌,丝毫无损于他儒雅脱尘的风姿。一向白皙的没有血色的脸庞此时微微红润。不禁让人心中浮想联翩,让人更想亲近。
净晨觉得这个房间的设计十分不合理,厨房挨着卧室,厨房卧室和客厅隔着一扇厚厚的磨砂门。这样的设计真的是“天才之作啊!”
好笑过后,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沙发上睡的歪七扭八,毫无女孩子形象的某女。心里一阵好笑,小懒猪就是小懒猪。
嘴角轻轻挑起,目光柔柔,宠溺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俯身,将一件衣服轻轻搭在她的身上。净晨的脸几乎要贴到静馨脸上。熟睡的静馨平稳的呼吸着,暖暖的气息喷在净晨面上,热热的,痒痒的。像一只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挠在净晨心上。他屏住呼吸,心突突乱跳。不知道是太安静,还是心跳声太大。只听见强有力的嘭嘭的心跳的声音。
微风拂过,掀起静馨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唇娇艳欲滴,慢慢贴在静馨的额头上。像是在亲吻一件自己最最珍视的无价之物,神圣之物。她在她心中圣洁的不可亵渎。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不再流动。
感觉到外物的打扰,不满的嘤咛几声,身子轻微的动了动。净晨赶忙直起身,由于用力过猛,身子像后折去,像企鹅般的扑摆扑摆,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若是别人看见了,定会惊掉眼珠子的。温文儒雅,处变不惊的净晨竟然也有如此慌乱失态的时候。
稳稳心神,静馨只是嘟哝几声,挪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觉了。
净晨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小丫头,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叹口气,转身,开始收拾里屋去了。
里屋,不像外面的杂乱,东西总归是乱中有序的。只有床上,被子是圆圆一大坨。摇摇头,走过去,手伸进被子里,忽然,面笑容一滞,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僵在那里。现在唯一有变化的恐怕只算表情了。他的面容骤然冷了下来。就连周身的空气也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静馨柔柔惺忪的睡眼,张个大大的哈欠,看看周围,不由得惊叹道,“哇!净晨哥哥好好厉害哦!”语音一顿,“人呢?”
心上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听到外面的动静,净晨机械的将手取出来,关卧室房门的时候,深深,深深的看一眼,那一坨鼓鼓的被子。怎么都觉得刺眼。门关上的时候面色恢复往日的温润。
他现在,忽然觉得那个设计师真的很不错啦。闪身进入厨房。
“卡吃吃”一声摩擦地面的声音。厚重的磨砂门被推开。
扫一眼仍旧关着的房门,静馨舒一口气,转向净晨,“净晨哥哥,你这是?”
“给你干了这么多活,来你厨房,讨杯水喝啊!”说着扮出一副被虐待的长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