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学第一医院内,一间比郑天笑的家更像家的不差钱病房中,陆父——陆秀学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病床边三人正在激烈的辩论着。
“你是哪来的野医,知不知道病人现在的情况,还敢行骗,病人要是出了意外,你要负法律责任!”两鬓斑白的吴伯对郑天笑怒道。
“吴伯,就让他试试吧!”陆娴思在一旁好言向劝道。
她被郑天笑硬拉来医院,也不知为何,便相信郑天笑支开了护士,可郑天笑刚要着手医治,吴伯便怒气冲冲的推门进来了。
“我当然知道,伯父被下了蛊,要是再不救治,过几天该没命了!”自认是陆娴思的男朋友,郑天笑对陆父的称呼都成了伯父。
吴伯一愣,大骂道:“好个江湖骗子,下蛊都出来了,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掏符了啊?”
“呃...”
郑天笑正一手抓向兜里的“金刚符”,被吴伯言中,有些尴尬的不知该不该拿出来。
这老头难道深藏不露,是个能掐会算的高人?郑天笑胡思乱想着。
“娴思,你父亲中毒已经难治,要是再让骗子野医胡乱灌上些汤药,后果不堪设想啊!”吴伯苦口婆心道。
陆娴思被吴伯说的一怔,开始犹豫起来!
郑天笑能否治病谁也不知道,甚至郑天笑的背景她也深深怀疑,那份多方调查得来的郑天笑的资料就算不全假,也真不过二三分,陆娴思认定如此。所以身份成谜,能力也成谜的郑天笑自然无法令她完全相信。
看出陆娴思的动摇,郑天笑情急间牵起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娴思,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伯父的!”
郑天笑眼神真挚,一番话饱含深情,面容中带着自信与怜惜,令吴伯都一阵错愕。
要说起海誓山盟、花言巧语,郑天笑肯定不如金少强,但要说起情真意切,绝对是郑天笑的拿手好戏!起码在陆娴思看来,这番话却令她生不出怀疑!
“吴伯,就让天笑试试吧,如果不行再想其他办法也不迟。”陆娴思坚定道,郑先生的称呼也换成了天笑。
吴伯看两人一唱一和,沉默不语,他知道陆娴思的性子,只要陆娴思决定的事,旁人绝对没法阻止。
愤恨的举着手指了郑天笑半晌,吴伯才无奈妥协道:“好吧,但我得全程监督,如果秀学出一点问题,你别想走出医院大门!”
不理吴伯的怒火,郑天笑自信的点头答应,没有再开口,而是拿来凳子坐在病床旁边,轻轻揭开陆秀学的被子,撩起他的病服,在吴伯与陆娴思聚精会神的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的掏出一摞红黄相间的道符...
“骗子,你敢!!”吴伯一声大喝,郑天笑却已经抽出道符,念动咒诀贴在了陆秀学的肚皮上。
这一下,不单是吴伯,就连陆娴思都满脸震惊的上前撕扯着郑天笑的后领,然而一幕奇观却悄然在眼前发生。
“金刚符”符纸一接触陆秀学的皮肤,便如寒冰入水,消融不见,而原本在黄纸上的朱砂符咒却烙印在陆秀学肚皮上,歪七扭八的,像是纹毁了的纹身一般。
然而这并不是最令人惊奇的,真正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陆秀学本身的变化。
符纸入身后,原本苍白的皮肤居然显现出金黄,如金粉落在他身上,斑斑点点的金黄不停扩展,连成一片,不一会,陆秀学便成了一尊“金像”,全身皮肤都金光灿灿,连嘴唇也不例外。
更骇人的,是陆秀学身上不停传来的“嗡嗡”声响,仿佛雨击铜钟,微弱却延绵不绝。
“这...这是怎么回事?”吴伯惊的话都说不利落了。
陆娴思红唇微张,美目圆睁,好一会才推推郑天笑道:“我爸他怎么了?”
郑天笑正在暗暗凝练内气,无暇解释,只来得及道:“嘘~现在是关键时刻,千万别打扰我!”
陆娴思赶忙捂住嘴,还下意识看向吴伯,吴伯被陆娴思盯着,无奈下才有些脸红的捂住了嘴!虽然前一刻他还认定郑天笑是骗子,但这一刻奇迹就在眼前,作为一名资深的医学专家,他知道有许多事神秘且无法解释,遇到时只能打破常理的相信。
陆秀学身上传来的声音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减小,大约十分钟后完全消失,金色的皮肤也慢慢变回苍白。
等陆秀学完全恢复原状后,郑天笑才闭上眼,左手贴在陆秀学头顶,右手贴在陆秀学丹田,内气如丝般涌入穴位,随着血液流淌,慢慢融入陆秀学全身。
吴伯和陆娴思静静等着,大气都不喘,眼见着郑天笑额头上渗出细密汗丝,汇聚成汗水,滴落在陆秀学的肚子上,也不敢冒失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郑天笑控制着内气一点点清除陆秀学满布全身的蛊虫,因为有“金刚符”作用在先,蛊虫已经无力反抗,约莫半小时后,郑天笑终于有了新动作。
只见他右手缓缓上提,离开陆秀学皮肤,原本苍白的皮肤竟显现出褐色斑点,随着郑天笑上提的手一点点突破,露出真容,竟是丝丝污血,细密粘稠。
“嘶~”旁观的两人忍不住吸口凉气,又赶紧捂住嘴,这一幕令人作呕,却同样使人惊诧!
病房中落针可闻,郑天笑头上的汗水渐渐如雨而下,陆娴思有心帮他擦干,抬抬手又恐打扰,无奈的放下。
一小时转眼而过,陆秀学肚皮上已经淤积了一层黑血,发出阵阵恶臭,浓郁粘稠,结成一块。而郑天笑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变,陆秀学肚子上的黑血也依然在慢慢增加。
吴伯与陆娴思紧张注视着,双手攥的发白,强忍着激动的情绪。
又半小时,郑天笑收回双手,慢慢睁眼,长吐一口浊气。
“怎么样了?”旁观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好...”
咣当!郑天笑才一张嘴,已经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天笑!”陆娴思惊声道,赶忙去扶。
吴伯也急忙帮着陆娴思,两人一起将郑天笑扶到了沙发上。
“呼...呼...”郑天笑喘着粗气,久久难以平复。
好一会,他才虚弱道:“帮伯父把污血擦干净吧,暂时没事了!”
吴伯闻言,对郑天笑恭敬的点点头,忙转身去看陆秀学,发现他呼吸平稳,脸色也红润了一些,简直就像正常人睡着了般。
怀着震惊与激动,偷眼重新打量郑天笑几眼,吴伯才从柜中翻出毛巾,打盆热水擦起陆秀学身上的污血。他没有叫陆娴思帮忙,活了一把年纪,他怎么会做那么没眼色的事呢!
“天笑...”看着面色苍白,气喘如牛的郑天笑,陆娴思一阵感动,温柔轻抚着郑天笑后背,眼眶通红,不知该说什么。
郑天笑勉强挤出笑容道:“是不是很感动?放心吧,我只是体力透支,好好吃上一顿,再睡一觉就好了,你还是去看看伯父吧!”
这番话本是安慰,落在陆娴思耳中却更令她心疼,郑天笑的情形明显不是体力透支那么简单,虽然她不懂医学,但看那张疲惫苍白且汗流如雨的脸,陆娴思也知道郑天笑恐怕劳累不轻。
“天笑...我...谢谢你!”陆娴思无话可说,只能忍住抽泣,张开双臂,毫无顾忌的,紧紧的抱着郑天笑。
美人温暖的怀抱令郑天笑十分惬意,傻乐着又安慰陆娴思几句,好言相劝半天,才将她劝去病床。
陆娴思离开,郑天笑翻出张“聚灵符”,念动咒诀后扔出,盘腿入定,恢复耗竭的内气。
“吴伯,我爸怎么样了?”陆娴思忧心道。
吴伯感叹一声,带着欣慰道:“秀学呼吸平稳,心律正常,看来是无大碍了!”
“真的?!”陆娴思喜道,她怎能想到一次小小的发泄,居然换回了父亲的性命,不禁喜极而泣,一时间说不出话。
吴伯见此情景也十分高兴,他与陆秀学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对陆秀学的感情自然真挚无比。
不想打扰陆娴思的喜悦,吴伯缓缓退出病房,深深看郑天笑一眼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