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弯月,孤独的悬挂其上,淡淡的清冷月光,就这样稀疏的洒落在大地上,仿若一层虚幻的银纱,为整片大地徒然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在经过白日的热闹喧哗之后,夜晚的霜云宗,此时也是陷入了一片安静,多数弟子,都在自己的屋中打坐修炼灵气,偶尔还能遇见匆匆往房间里赶的修炼弟子。
东院后山处,一处静僻幽深之所,一座普通到不易察觉的小屋便矗立在其中。
房间之中,少年正仰面躺在床榻之上,那与夜空同色的漆黑眸子,借着从窗外倾洒而进的一缕缕的月光,一手轻轻的摆弄着一块雕刻着小塔的黑色石牌。
石牌约莫两指大小,通体呈幽黑色,材质神秘异常,像石头,又要比一般的石材轻上许多,入手感觉并不光滑,整块的石牌之上除了雕刻了一座幽黑的塔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雕饰。
一手把玩着黑色的石牌,凌禹眉头微皱,凭着直觉,他一直觉得这东西略微有些奇异,可何处奇异,却又说不上来,像往常一样,凌禹又仔仔细细的探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接收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对于这神秘石牌,凌禹只知道这是老爹临走的前交给自己的东西,老爹也只是模糊的说明这东西的祖传之物,让他慎重保管,且不要与任何人提及。至于其中具体的作用老爹也未曾给他说过,不过想来,也不该是凡物吧,当年自己的家族在上古时期,万族林立之时,也曾是大陆上显赫一时的大族。.
凌禹也是小时候从凌统这里知道,他现在所处的灵武大陆,宗门林立,辽阔无尽,浩瀚寰宇,其中各种惊天之雄,武者至尊并起,想要在这里打拼出一片盛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可想而知,当年全盛时期的家族是何等厉害!
然而,即便当年真的有这般厉害,但也只是曾经。凌家的没落也并非是近百年的事情,上古的久远甚至连具体的文献记载都没有,其他家族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耻笑小小凌家,竟然还自诩是远古大族。
凌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黑色石牌,好半晌后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苦笑一声,用仅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老爹,你到底在哪?”
“已经快三年了…老爹,你现在还好吗?”想到这里,凌禹手掌缓缓的紧握,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愧疚,还有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担心,若非他的身体的缘故,凌统也不会去深山危险的地方为他探寻天材地宝。
“老爹,我努力过,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或许我真的是个废物。”
“老爹,对不起……”凌禹抬起头,喃喃的低声中,有着无尽的思念以及愧疚。
……
“傻小子,爹一直以你为傲,我相信我儿子不会是一辈子都会如此,区区流言蜚语,日后在事实面前,自会不攻而破,禹儿你要记得,无论何时,切不可放弃自己,武道一途,乃是锤炼自己的意志,意志不坚,即便天赋再好,也无法走上巅峰。”
“老爹你放心吧,终有一天,我要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知道,他凌统的儿子,不是废物!”
凌统怔怔的望着那尚有些青涩稚嫩的脸庞,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少年,一股酸楚混杂着欣慰的情绪荡漾在他的胸膛里,令得他眼睛都是一阵泛红。
傻小子,爹一直都相信你,还有你的……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
凌禹整理了一些纷乱的心绪,而后便是将目光投向手中的黑色石牌,即便是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老爹,放心吧,我不会放弃的,没有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死心!”
最近半个月,凌禹突然在修炼灵气的时候,感应到一丝之前不曾有过的气感,这丝气感十分飘忽,难以捕捉。有时候,凌禹都觉得只是修炼灵气太久,有些疲乏的缘故,而生出的幻觉。而这丝气感,在最近半个月,每一次炼气的时候都会在他的气海里飘荡。
床榻之上,凌禹闭目盘腿而坐,双手在身前摆出奇异的手印,胸膛轻微起伏,一呼一吸间,似乎有着淡淡的空气波动,仿佛空气中有着一股玄奇的能量朝着他的身体涌去,那股玄奇的能量波动却是陡然消散在空气中,仿佛刚才并没有出现过一般。
“呼……”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凌禹双眼乍然睁开,一抹淡淡的白芒在漆黑的眼中闪过,那是刚刚被吸收,而又未被完全炼化的灵气。
“好不容易修炼而来的灵气,又在消失…”凌禹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沉神感应了一下体内,脸庞上只是淡淡地无奈。半晌后,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身心疲惫的爬下了床。
而这少年,自然便是凌禹。
“聚灵境啊……”凌禹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掌微微紧握,这个境界是他的拦路虎,没有突破到这个层次,那武道一途也算到此为止了。
修炼一途,灵气淬体,聚灵筑基,玄灵破气,化灵则已可夺天地之造化,成为一方强者。
讲的便是武道一途的修炼境界,而武道修炼一途,练体为始,所以灵气境这个层次主要以锤炼肉身为主,让得自己的身体逐渐地强化,并且最后由外至内,尤其是当体内筋骨和骨髓强化到一定层次时,体内便是会衍生出一丝灵源,只有当人体自然出现灵源之时,他方才能够真正的成为一名武者。
灵源的出现便是意味着踏入聚灵境,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才算是武道修炼一途的开始,而这便是凌禹一直未曾踏出的一步!
“灵源吗?”
凌禹微微叹了一口气,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绪,再加上此时没有丝毫的睡意,就索性下床习练。
修炼一途,不进则退。
夜色下,在宽阔的院落上,一道身影一遍接着一遍的修炼着熟练之极的武学,而在凌禹随身佩戴的神秘石牌,偶尔在黑色的夜色中有着光芒闪动。
夜色中,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流畅,而石牌的光芒闪动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
当凌禹快要没有气力继续演练下去的时候,石牌上的光芒陡然间一顿。
“哧!”
突然之间,一道细微的声响自凌禹石牌传出,而伴随着这道声响落下的同时,诡异的一幕却是突然出现。
一道模糊的黑色塔影浮现在凌禹的眼前,察觉到这种变化,凌禹也是心中微惊,不过却是未曾慌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这种变化也许是个大造化。
咻咻!
片刻之后,凌禹便是惊异的见到,黑塔之上,有着一道道深邃而神秘的黑色,隐约可见无数古老而晦涩的奇异玄妙之纹,一种古朴磅礴之感蔓延开来,令人无故生出敬畏之心。
这是……
凌禹惊异的望着眼前的黑色塔影,他能够感觉到,这座小黑塔似乎很奇特,虽然并非实体,但隐约间似乎又真的存在。
凌禹心中惊奇不定,难道这先祖传承下来的东西,真的是一件宝物不成,只是传承了这么多年都未有一丝变化,又为何突然生出异象来?凌禹盯着那黑色小塔,研究了好半晌,但却没有任何收获,而就在凌禹打算放弃研究之时,突然见到无数道深邃的黑芒从塔中暴射而出。
一股镇压万物般的波动,也同时从黑塔中散发出来。
咻!
光束以一种肉眼无法察觉到的速度撕裂长空,瞬间,便是将凌禹整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