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风刮得更猛了,把两人的乌发吹得狂魔乱舞,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尤芊袭皱着眉,嘟着红透了的嘴,在城墙上的宫灯下,眼睛里像洒满了点点星光,熠熠生辉。她喃喃地说道:“是啊!你赢了。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
夜舒黎靠在身后的墙上,挺直如峰的鼻子下,红唇斜斜地勾起,风吹起了他的衣袍,清俊逼人。他心情很好地说道:“看在你替朕保密的份上,随便你怎么说,朕都不会生气了。只会口舌之争,那是女人的招数。后宫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等着朕的雨露福降,你就一个人自己美去吧。”
尤芊袭忽然反问道:“难道自恋是你们这些王侯贵族的家族通病?随便看到哪个女人,都会幻想对方是不是在等着自己去宠幸。像一只高傲的公马,遇到一只母马,用蹄子去勾搭勾搭,那意思是,’喂,借我的良好基因给你,让你的后代更优秀。’”
夜舒黎好奇地问道;“基因是什么?是你们那里的语言吗?”尤芊袭白了他一眼,用一种你很无知的眼神轻蔑地看着他。夜舒黎忽然一拍脑门,轻柔华丽地说道:“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绝对是在期盼着朕!”
尤芊袭冷哼一声,“幼稚!”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夜舒黎连忙追赶上去,一路走一边还不停地追问道:“哎!别走啊,我的小袭儿。”
“小袭儿,你别害羞啊!你等等朕。”
“小袭儿,朕挺乐意奉献自己给你的,你别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小袭儿……”
白树栖鸦,冷露桂花,明月尽望,秋思谁家。八月十五,大夜帝国的一年盛大的中秋宴会,在中央广场上盛大举行了。上至王侯将行,下至平民百姓,都围着月饼,合家团圆,共望明月。皇宫里面热闹非凡,宫女太监像搬家的蚂蚁,陆陆续续,忙忙碌碌。
宴会上,皇上夜舒黎一声金黄色的龙袍,上面有黑色的丝线繁复细密地绣着祥云腾龙,只要他不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威武的霸气。可是皇上偏偏就像被谁抽走了骨头,喜欢软软地斜躺在宽大的龙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大臣中有欲上前质问皇上的礼仪问题,都被其他人频频地使眼色压住。这样喜庆的日子,可别上前去扫兴。各宫美女全部打扮得花枝招展,香风扑鼻,艳丽的色彩简直像百花齐放的春天。四妃中的淑妃已经是宫中逝去的一抹香魂,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所以今天皇帝的下首位置只布置了三位,贤妃和惠妃紧靠在一起,熙妃独自坐在另一边。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小渣子公公尖细地嗓子一嚎:“中秋家宴,举宫欢庆。皇上有旨,节目表演开始!”
于是这些娘娘们忽然看到了黑夜里的一丝光明,沙漠里的一片绿洲,终于有机会可以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可以赢得圣心青睐的大好时机。李美人鹅颈修长,纤腰柔软,打扮得像勾魂的妖姬,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舞女,首先拜在殿下。
她的声音如燕妮般甜美:“皇上,就让臣妾,先奉上一段舞蹈,好抛砖引玉,让姐姐妹妹们好好指点一番。”尤芊袭的喉咙咕噜了一下,哇塞,美女啊,那身段腰肢,简直连赵飞燕也要甘拜下风啊。
她借着喝酒的动作,用袍袖掩着,偷偷地瞄了一眼夜舒黎的神色,这才发现,那家伙也正在看她。尤芊袭的下巴深意地动了一下,那意思是暗示,“你小子有福气啊。”
夜舒黎狭长的凤目一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却生硬地说道:“好!就依李美人。”李美人俯首拜了一下,随着丝竹之乐的升起,开始了妖娆妩媚的舞蹈,腰肢柔软,皮肤细腻,裙带飘飘,或仙气,或狐气,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尤芊袭耷拉着眉毛,用手在桌案地下大致比划了一下李美人的腰,再看看自己的,心里暗叹道:“哇靠!这个还是腰吗?简直就是万能无敌的橡皮筋嘛,厉害!太牛啦!”
一曲舞罢,所有的大臣都拍手叫好,就连客座上的后宫诸女,都忍不住自叹不如。陈婕妤上前,面容秀丽,酥胸饱满,朱唇峨眉,尤其是那一双小巧的耳朵,简直就是月白的铃铛般,圆润可爱。
她一出声,就引起了座下的窃窃私语,竟然比李美人的嗓音还要娇柔。“皇上,臣妾自认为没有李姐姐高超的舞技,所以只有另辟蹊径,唱一支小曲儿,能够给大家添一点儿乐趣,望皇上、以及各位姐姐喜欢。”
尤芊袭双手下垂,搓着自己双腿上的鸡皮疙瘩,心里颤抖着想到:“这个声音,听了简直能把人的骨头给化了,难道这些男人,听了都不流鼻血?”
夜舒黎单手握拳,轻放在唇边,清咳了一声,众人都专注地看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尤芊袭也不例外,也巴巴地望过去,原来这个家伙也不太自在,听这样的声音啊。“嗯……朕准了!”说罢夜舒黎也以袖掩面,对着尤芊袭一阵挤眉弄眼,然后一副作呕状。尤芊袭撇撇嘴,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
陈婕妤大喜过望,直接激动地跪谢,然后退后几步,娉娉婷婷地站起来,伸长脖子,引吭高歌起来。别看她说话的时候能够甜腻死人,那小曲儿可唱的确实不错,能够见到是下了不少功夫。莺歌啼唱,嗓音婉转,音节华美,高调的部分简直可以把山顶的积雪融化,低吟的时候像午夜悄悄开放的夜来香。
尤芊袭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什么想法,她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送进好声音那个节目,估计都会把评委们惊得下巴都脱臼。
一曲作罢,陈婕妤拜谢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