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选了一件素白的长衫,外着一件白里透着点点粉色的外衫。衫上还有用丝线仔细缝合而成的雪莲花,高贵而大方,好像落入红尘的仙子一般。
宛柔没有直接走上舞台,而是绕下了看台。在那位坐在屏风里,只有尊贵客人才能入座的公子面前停了下来。这着实让人猜不透。而雅间里坐着的皇甫锦则咧开嘴角,笑着对站在身后的下属说:“真是位有趣的人儿。韩穆你瞧见了吗,她一眼就看中了白的‘青音’琴。”
韩穆的目光随着自家公子所言望去,淡淡的应和着道:“气质不凡,是位识货的女子。”
若蓝宛柔停下脚步,望着那位坐在屏风里正在喝茶的公子。仔细打量其一番以后,微微躬身的说道:“公子,可否借此名琴于小女子一用,小女子必定感激不尽。”
那公子放下茶杯,看着她的目光里全是探究。半晌后,他嘴角扬起,拿过琴开口对她说道:“此琴可不是一般的琴,乃是世间罕有之物,非一般人能够演绎得起。其中精髓,演奏不出可会坏了姑娘的好事,在下可担当不起啊。”
“无妨,公子不必多有顾虑。至少总好过心中有情,手中无琴倾述来的好。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施恩!”说罢她接过那公子手里的琴,转身慢步走回台上,优雅的坐下,准备抚琴。此时那公子却突然问道:“敢问姑娘为何要以轻纱蒙面呢?”语毕,众人都跟着起哄,似乎对她的回答十分感兴趣。
大家都看不清楚面纱下的若蓝宛柔是什么表情。只闻见她轻轻的开口回答着:“小女子面容丑陋,怕以真面目示人会坏了各位的兴致。更何况闻琴音与小女子的面貌如何,实在是没有关系,请公子们见谅。”
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看个透彻。各位看官们则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却也抱着玩味的心理想看她出丑——如此高傲的女子,到底能够弹出个什么名堂来让大家叹为观止?
二楼雅间里坐着的皇甫锦听到她这样说,心中笑意更甚。明明就是个出落有致的姑娘,居然还撒谎说自己相貌丑陋?真是与众不同!
宛柔的手覆上琴弦,来回轻轻地拨动两下。心里却在感叹,这琴的触感与“紫音”是那么的相像。难怪男子说这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罕有之物!
玉手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缓缓地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弹出了层层泛着涟漪的旋律,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她望着借琴的男子,眼中暗藏着些许哀怨。时而望向窗外的飘雪,用琴声表达自己内心细腻的情感。她的琴声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在场的多数人都陶醉了,但他仍旧微笑着看向若蓝宛柔。仿佛只有他对她的琴声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她的人没有其他。
目光环视着在座众人的她,却突然瞧见在二楼雅间那位公子走了出来,站在朱红色的围栏上。犹如宝石般碧蓝色的眸子越发深邃,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她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只由得他尽情的凝望。面纱下的她朱唇微张,随着琴声开口唱歌和之:“朝朝暮暮思华年,往事已如烟。昨日但逢相离别,回首飘雪落云烟。小楼思念也连绵,望君心系相挂念。何时再闻如梦音?又待入梦忆时分。”(井晨自己乱编乱造的 希望大家看了不要见笑)
她的手继续吟、挑、勾、抹着琴弦,流畅的旋律就此溢出,让闻着动情亦然。她好像已经做到了人琴合一的境界,莫楚白感到十分讶异。除了师傅以外,这个女子是第一个让自己陷入其琴声中去的人!没想到此生为人,除了师傅还有人可以将“青音”弹得如此惟妙惟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