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虹的脾气果然更坏了！林杰有些尴尬，他现在唐突地前去，万一惹得她更生气那就不妙了。

段青延像是看出了林杰的心思，笑着开口:“你师父可是经常念叨你，她见了你心情定会变好，快去吧。”说着就向北山走去。

林杰将信将疑地走向邹虹的住所，一边想着等下见到邹虹该说些什么，不由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记挂一个人，竟会紧张她的心情。

“……就你这种态度，还想要贡献点？！比林杰不知差了多少，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

林杰走到门口，只听得邹虹提起他，心下一暖，邹虹从不会在表面上对他好，却可以让他毫无保留地依赖，这种感觉像极了母亲。

母亲……林杰一蹙眉头，他竟不知不觉地想到了这个词，事实上他从不知道有母亲的呵护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很突兀，是一种他无法描述的温暖。

“师父，我回来了。”林杰深吸了几口气，抬手敲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很快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吱呀”一声，邹虹绝美的脸庞出现在林杰面前，林杰只觉与她的距离近了许多，他出去将近一年，不知不觉长高了不少。

“什么时候回来的？”邹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么一句，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林杰却能清楚地听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今天刚回来。”林杰一笑，主动将自己的气息释放出来。

邹虹脸上的吃惊一闪而过，声音不冷不热:“凝脉境前期了，不错。”

林杰直视着邹虹的眼睛，释放出一丝精神力，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但邹虹一定知道。

邹虹神色一凝，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眼里的吃惊怎么都无法掩去，林杰的精神力已经强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进来吧，以后你就不用回去了，住在我这里。”邹虹转身向炼丹室走去，林杰紧紧跟上，心中狂喜，邹虹这意思很明显是想传授给他炼丹的方法。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别在我眼前出现吗？！滚！”邹虹看到那个站在炼丹室门口不知所措的弟子，怒喝一声。

这弟子长舒了一口气，如获大赦，直接从林杰身旁跑过，连头都没回。

“淬魂境中期接近后期，你是怎么办到的？”邹虹在炼丹炉前的蒲团上坐下，低声发问。

今日的炼丹室不同以往，地上堆了不少紫角枫、玄冰花和紫灵草，这些都是炼制青凝丹的材料，想来是邹虹拿过灵药想要炼丹却发现丹炉并未清洗干净，这才大发雷霆。

林杰不想欺骗邹虹，但碎玉世界的秘密绝不能随意透露，哪怕是他师父也不可以，当然若是邹虹肯立下灵魂誓言那就另当别论了，但他身为弟子哪有让师父立灵魂誓言的道理？

邹虹的举动却在瞬间打消了林杰的顾虑:“我邹虹在此立下灵魂誓言，关于林杰的一切秘密绝不会对外透露，如若有违，形神俱灭。”

林杰没想到邹虹会主动立下灵魂誓言，当即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邹虹是从魔兽山脉南部而来，见识也比他多得多，或许她会知道他身世的线索也不一定。

“魂器，你那碎玉是一件破碎的魂器！”邹虹完全无法掩饰心头的震惊，她已经激动到声音都变了调，那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东西不想竟真的有，而且还是在她的弟子体内！

“魂器？”林杰一见有希望，赶忙发问，“魂器是灵器吗？”

邹虹立马给他泼了冷水:“不是，魂器独立于灵器之外，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我也从来没听说过谁能制造出魂器，事实上，关于魂器的一切都是传说，正规的典籍里根本没有关于它的记载。”

“那您怎么能肯定这是魂器？”林杰失望至极，连带着声音都低了下去。

“你应该看过关于灵魂修炼法门的记载吧？”邹虹难掩兴奋，“灵魂修炼法门真实存在，是神界的无价之宝，但神界却一直不曾确认魂器的存在，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据说魂器可寄居在人的意识识海之中，可帮助修炼灵魂，具体怎么修炼有各种说法，你那碎玉既然是在意识识海中，想来就是魂器，更何况你还是靠它修炼的精神力。”

林杰皱起眉头:“这么具体的说法，不拥有怎会知道？我能拥有，别人也可能。”

邹虹听了林杰的话竟冷笑起来:“神界不肯承认，或许就是为了掩藏，毕竟从未有人见过它，但现在我已经能确定魂器的存在了，因为你。”

“魂器的传说是您在赤炎阁听说的？”比起魂器，林杰更想找到他的身世线索。

邹虹的面色陡然一变:“谁告诉你我与赤炎阁有关的？！”

林杰这才意识到他说漏了嘴，对上邹虹严厉的目光心虚地开口:“是单长老告诉我的。”

“你问了关于我的事情！”邹虹对善离辜很了解，林杰不问他是不会透露任何秘密的，当然他能透露的也不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我只是问了关于炼丹的事，后来才说到了您……”林杰的声音越来越低，问了就是问了，再怎么开脱也没用。

“真是，”邹虹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悲哀，“我对你发什么火……”

“师父，对不起……”看邹虹如此受伤，林杰心里也很难过，他知道那段痛苦的回忆是邹虹最不愿意提起的。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邹虹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魂器的事是我在苍炎域听说的，那时我还小，跟着师父前去，这件事记得很深。”

林杰心中一动:“这传说是谁告诉您的？”

“一传十，十传百，又怎么会有出处？”邹虹陷入回忆之中，过去的事她有很多都已经遗忘了，那时她太小了，刚修炼没多久。

林杰还以为能打听到自己的身世，现在一看，是彻底没希望了。

“这世上不存在任何典籍提到魂器，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什么妙用，我总感觉它不一定只是单纯地用来修炼灵魂，既然它在你的意识中，就好好探索一下吧。”邹虹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那血玉牌最初是在碎玉世界中发现的，这碎玉定是被人塞进我的意识识海的，”林杰还是不死心，哪怕有一点点线索他也要抓住，“师父，您觉得我是来自哪里？”

邹虹面色复杂:“我不知道，这些事要靠你自己去其他域界寻找答案，人界是四界中最弱的，就算是五星势力恐怕也不会知道这种隐秘，你的家族定是无比强大，不要说九天之上的神界和极南之地的魔界，就算是破碎界我们也仅仅探索了一个边缘，魂器这种存在不是我们能接触得到的。”

说到底还不是要他自己努力？林杰说不出心里是沮丧还是兴奋，任何人知道自己身怀这种宝贝固然兴奋，可中断的线索又让他有些失望。

邹虹毫不留情地继续给他泼冷水:“就算知道了它的出处你又能怎样，去寻找吗？你现在连翻越魔兽山脉都做不到，还不够那资格。”

“我知道。”林杰也感觉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他才刚刚进入凝脉境，就算知道了碎玉的秘密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寻找亲人。

“这魂器也算是你的底牌，以后无论去哪里都不要透露它的存在，人心复杂，这种超凡之物会引起很多人注意，不仅仅是人界眼热，就算是神界知道了你拥有魂器也定会出手抢夺，它比灵魂修炼法门更珍贵。”

“嗯。”林杰点头，现在的情形越发不妙，昭示着他身份的碎玉不能透露，他又要如何打探？凭借那块血玉牌吗？那上面的火焰印记从他第一次拿出后就熄灭了。

“你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只怕我是教不了你什么了。”邹虹沉默许久，突然开口。

林杰一愣:“师父，您不打算教我炼丹？”

邹虹难得地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手中最珍贵的也不过是丹方而已，还只是一阶和二阶丹药，只有升为了三阶炼丹师之后玄清门才会提供三阶丹方，就算等阶再高，也只是低级的丹方，以你的精神力天赋，学习这种丹方未免可惜了。”

林杰急了:“我先学了低级的丹方等日后遇到更好的再重学不就行了？”

邹虹失笑:“不同等级的丹方差距极大，现在低阶的还好，越是高阶差距越大，甚至连所用的灵药都会有所不同，炼制方法更是复杂，从顺序到火候高级丹药都会复杂得多，有些甚至对火焰还有要求。”

“对火焰还有要求？！”林杰瞠目结舌，他似乎把炼丹想得太简单了。

“听说而已，”邹虹无奈一笑，“就算是苍炎域所拥有的也不过是低级丹方，你的起点最低也应该是玄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