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废弃的工厂外面一群武警正在忙碌地拉起警戒线,驱散周围围观的群众,而一旁120的医生正在从锈迹斑斑的铁制大门里将浑身是血的一群混混、地痞抬往救护车里。
担架上的地痞不是传来一阵阵呻吟和叫骂声。
警戒线外不时传来围观群众的低声私语……
“癞头这会怕是栽了,十几个狗腿子全被废了,真是恶有恶报啊!”
“是啊!不过可惜了这么个小年轻了,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昨天在我这吃面,还向我打听癞头呢,笑眯眯的,那知道是来寻仇的啊!”
……
“情况怎么样!”李虎看了眼担架上不停挣扎的地痞流氓,对一旁的封天问到,而刚刚从军校毕业的封天已经被眼前血腥场面吓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的“啊!”了一声。
“李队,全是大面积不致命创伤,不过基本上这些流氓全要残废了,这辈子恐怕要躺床上了。”一旁的封天的师傅老刑警老王安慰式的拍了拍封天的肩膀后继续说到,“从伤口看,绝对是专业人士下的手。”
“我不是问这些地痞流氓的情况,这些杂碎死干净了才安稳,没少做坏事,我是问凶手控制住了嘛?”李虎调到这里做了5年的队长,五年里这些地痞的狗主人因为上面有人,一直狗仗人势,自己早就想一个个把他们全枪毙了,但是案子到了上面就石沉大海,没了一丝消息,即使抓了几个狗腿子也是些小鱼小虾。
“没有,他把葛癞头抓了当人质,在原来的老厂长的办公室里面,目前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其他同事正在清理现场闲杂人员,已经上报市里了。”老王抓了抓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尴尬的笑了笑,刚才自己还嘲笑才毕业的小家伙没见过场面,原来自己这老江湖也被这景象吓的有点蒙了,竟然以为队长是担心这帮杂碎了,也不怪自己被吓蒙,这地上全是血,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这废弃的工厂再创业改成杀猪厂了,而且癞头十三个刀口上混饭吃的手下,竟然被一个人全给弄废了。
“疑犯资料查到了嘛?”李虎揉了揉脑袋,看来这次遇上硬点子了,从伤口上看,下手丝毫不拖泥带水,手法极其熟练,伤口位置如出一辙,这次恐怕遇到硬点子了,也活该癞头倒霉。
“凉子风,大凉山凉家寨子人,1978从大凉山虎子沟捡回,吃百家饭长大,1993年参军,一个月前刚退役,一同参军的有同村好友凉萧,凉萧有个妹妹叫凉语,半年前死于山体滑坡。”老王读到最后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语气也变得犹豫起来。
“死于山体滑坡?”李虎从老王一脸的疑惑中看出,老王和自己一样想法,大凉山地理位置,很少有大的雨水,而且植被覆盖广,除了1978年得那次特大自然灾害,大凉山没听说过有塌坡,而且这半年好像也没有关于特大暴雨的报道啊!
“有没有有关凉子风或凉萧在部队里面的消息!”李虎抬头看了看癞头办公室的窗户,窗帘将里面一切的隔绝在外。
“没有,局里公关系统没有权限访问。”老王无奈的晃了晃手中的资料。
显然和李虎预料到的一样,凉子风肯定不可能是简单的义务兵,这些混混身上的伤口可不是一般的军人能做到的。
“让他们全部撤到外面警戒,通知局里面,就说疑犯可能是特种兵,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李虎说完将自己警服的纽扣解开,往地上一坐,掏出支香烟抽了起来。
“李队,撤到外面警戒?万一疑犯逃跑了怎么办?”老王一头雾水的看着抽烟的李虎。
“他就没想跑,如果想跑,我们来之前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是现在他想走,恐怕我们也拦不住。”李虎抬头又看了看窗户,猛的一掐烟头,往大门里走去。
老王一看李虎这架势,连忙一把拉住李虎,从李虎的话中他已经听出来,这凉子风恐怕是特种兵啊,这万一已经杀红了眼,李虎一进去激恼了凉子风,没准给李队也来几下,这事情就闹大发了。
“没事,我就进去谈谈,再过一会,他等的人来了,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见见这位凉大侠了。”李虎拍了拍老王的肩膀,示意老王放心,等老王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走进铁门呢。
废弃的工厂里面的杂草上到处是慢慢凝结成黑色的血迹,浓重的血腥味夹杂一股压迫感袭来,李虎不经意的挺了挺腰,慢慢向凉子风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噗……”李虎只觉得大腿一阵火辣,人本能的一个就地翻滚趴在了地上,用手一摸大腿上插着一根木质的弓箭。
我擦,这小子下手够狠的啊!招呼都没打一声。李虎心中不由自主的骂了声娘后,一咬牙将手中的弓箭露出大腿的部分折断。
楼顶上只露出两个圆溜溜眼睛的的年轻人,咦的一声似乎对李虎的行为很感兴趣,手中握着的就是发射那支箭的自制弓箭上
瞪着两圆溜溜眼睛的年轻人正是凉子风,刚刚警戒睡眠的他,感觉到有人进入大门,直接就是一箭,等到细看的时候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艹你大爷的,是叫凉子风是吧!老子是谈谈的,有本事下来,咱俩单练,像个娘们一样的暗算算个球本事。”李虎趴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凉子风的踪迹,干脆爬起来直接使用激将法,想把凉子风引出来。
“有点意思,看来今天我也要中这激将法了。”凉子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手中自制的弓丢在一旁,扯开一旁的防水布将昏迷的葛癞头一把拎起从二楼楼顶丢了下去,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一切看起来如此自然,仿佛是在自家的楼顶上收稻谷,然后将收好的丢到地上一样。
一旁看呆了的李虎,以为凉子风应该躲在里面的某个角落,所以自己才找不到,现在才发现敢情这小子就趴着大门旁保安室的房顶上了,亏老王说在老厂长办公室,这要是说出去不把自己警局的脸丢光了啊!李虎为了避免自己的尴尬假装看起地上的癞头,已经昏迷的癞头身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除了那癞子头能证明这是葛癞头,估计就是亲妈来也不认识。
“是你说跟我单练的。”凉子风揉了揉因为缺少睡眠而充血的眼睛,从腿子的刀套中拔出浑身漆黑的匕首,原本懒散的气质一下子消失浮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个开玩笑的。”李虎可不想跟特种兵较量,这些变态追求的全是一击必杀,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来一句习惯了,自己不知道死得多冤枉。
“你是来保癞头的?”凉子风蹲下来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插进葛癞头的大腿内侧,葛癞头仿佛触电般从体面跳起,一声惨叫后又如同死鱼般的躺在地上,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直接又昏死过去了。凉子风做完这一切又将刀在癞头的身上抹了抹,才抬头看了眼李虎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问为这样的人渣这样做值不值的?”李虎盯着凉子风的眼睛,他在为凉子风感到惋惜,如果在古代或许这是位人人敬重的英雄,可是现在不行,即使是杀这种人渣也不行,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值不值得?好久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凉子风看着眼前这个名字叫着李虎的人,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最后一次和自己一起回答值得的那个人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床上,或许下一秒就永远的离开了,现在竟然还有有人问自己值不值得。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可以拒绝回答嘛?”凉子风笑着将头甩了甩,自顾自得又在癞头大另一条大腿上插了一刀。
“国家自有法律来惩罚这些人,这是个法制的社会。”李虎被凉子风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就算你是特种兵,就算你要报仇,但这是法制的社会,国家培养你们不是让你们来杀人的,即使是人渣。
“会有法律来惩罚?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癞头非法开采导致山体滑落,一句意外就能逍遥法外,你不是警察嘛,你不是能代表法律,那你倒是抓啊!”凉子风说完忍不住又不一刀插到癞头的大腿,原本昏迷的癞头因为剧痛清醒过来,开始不停的抽搐。
“你也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凉子风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一旁愤怒的李虎。
“保家卫国!”李虎挺直胸膛盯着凉子风的眼睛吼道。
“对,保家卫国,我们放弃一切去最危险的地方保卫祖国,死了连荣誉都得不到,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他妈的究竟是什么?”凉子风大声吼了出来,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葛癞头,“就是保护这些人渣?”
“这些人渣总会绳之以法,凉子风难道你就不能等嘛?难道你就不相信国家嘛?”李虎看着这个已经满眼泪水的男孩,只有一刀一刀捅着癞头的军人,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仅仅只是个只有20岁得大男孩。
“是的,我能等,但是凉萧不能等了,或许下一秒这个用生命保卫祖国的军人临死前都不能看到害死自己妹妹的人绳子依法,既然这样不如让我来给他一个交代,让他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凉子风吼完整个人忽然平静下来,手中的刀直接扎进了癞头那颗肮脏的心脏中……
李虎没有阻止,他知道此刻什么都是徒劳,看着手刃癞头后凉子风脸上露出的笑容,他知道自己那句值不值得,凉子风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远处某秘密军事基地的医疗床上,身上插满仪器的凉萧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平静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