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

“你先坐吧，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北冥正天欲言又止，脸上因心中的顾虑而显得异样精彩。

“哦？”刘风心中隐隐一动，将脚边的碎木片踢开，坐在了一旁。心中似乎有种感觉，接下来北冥正天所说的话，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一生。

“当年，神武帝国未起，我们和东方、秦家只是一个家族而已，同处于神武城中，一直没有瓜葛。北冥好战，东方善于占卜，秦家善于谋略，三个家族各有所长又互不干涉，因此倒也没有冲突！”北冥正天抚了扶额头，刚毅的面庞眉头凝成一个＇川＇字。

“直到后来，三国连年征战，各国版图越来越大，三国都不满足现状，战火的纷争逐渐波及到了神武城。只因位处三国交界，当年的神武城突然变成了三国必争之要塞。连年受战火波及之下，三大家族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北冥正天神色激动，双拳紧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屈辱的时代。

“于是三大家族忍无可忍，由秦家带头起兵，联合东方与北冥共同守卫这片家园！”

“当年三大家族齐心协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居然力抗三大帝国而不落下风。”

“那一年，我才八岁，北冥家族但凡拿的动武器的全部上了战场，这一战便是二十八年！三大帝国见神武城如此顽固，各自派出精英，准备将三大家族分而歼之。”北冥正天神色激动，一身冲天杀气隐隐露出，逼人心魄。

“北冥家族作战太过勇猛而不懂谋略，不幸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的爷爷，父亲，连同两个哥哥一同被两万士兵困与长阳山上，断粮断水之下，北冥家族根本就没有了活路。东方家族和秦家也被敌人牵制，可以说三大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北冥家族满门刚烈，由你的曾祖父带头冲锋，怀着必死之心冲向敌人。那一战！家族杀敌一万余人，将敌方七名主将斩与于马下，一身的鲜血另敌方胆寒。那一战！我家族三千儿郎战死两千余人，剩下不足一千的族人也几乎人人带伤。你的曾祖父，你的大伯，二伯全部战死，可就是这样，我族中也无一人投降。”北冥正天越说越激动，双拳紧握。

“危及关头，一人从天而降，仅凭一人之力将三大帝国精英打了个落花流水，百万军中直取主帅首级，挽救了全族。”

“什么？一人打败三大帝国的精英？”刘风心中一片震惊，这个神秘的人居然如此厉害，修为至少也是破印之上。

“没错，就是一人！我现在还记得那人一身的青衣长剑，在万余士兵包围中成功斩下对方主帅的首级，挽救了北冥家族最后的希望！”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人便是十大高手之一的流云剑客——李无双！”

“十大高手？”猛然听到这样的称谓，刘风有些惊讶。

“你没有修为，自然不知道修士界十大高手！”

“他们以修为而论，从底到高分别是：剑狂——蛮天，流云剑客——李无双，开天大圣——陆南天，毒娘子——南宫艳，毒郎君——南宫绝，霸刀——张不争，紫韵仙——紫韵真人，狂僧——衍真，剑圣——无剑老人，还有最后一位已经几百年没有露面了，他就是人称落地仙的小顽童！”

无剑老人么？没想到无剑老人居然是十大高手排名第二。仅仅一个第九的李无双都如此厉害，那人称剑圣的无剑老人岂不是，，，

想起那日与剑无极一战时，剑无极曾说如果自己败了，希望他放过自己的师傅无剑老人。现在看来，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看着刘风一副若有所思，似乎是走神的模样，北冥正天暗自叹了口气。

“李无双救了你爷爷和我之后，被北冥家族拜为太上长老，并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李梦玲交付给我，也就是你的大娘！后来我才明白，李无双天性风流，和红尘一女子有染，生下一个女儿。奈何女儿不能修炼，怕日后为自己累赘，这才出手救下北冥家族，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安家之所！”

“李无双光明磊落，为人豪爽，又为北冥家族救命恩人。但是他的性格却偏偏极为护短，导致他的女儿天生娇纵，蛮横跋扈。”

“二十年前，你的爷爷临终嘱托，为了北冥家族开枝散叶，繁荣昌盛，嘱托我一定纳妾。但是大夫人抵死不从，并以李无双压我。”说起这件事，北冥正天的脸上出现深深的无奈。

“后来，我被你爷爷埋下的棋子，下了天下至淫的药物，冲动之下霸占了当年的侍女，也就是你的母亲。大夫人听说你母亲身怀有孕之后大发雷霆，居然在你母亲饭菜中下毒！”

“等我发现后，你母亲已经气若游丝，我耗费数十年功力这才保你母子二人平安。并在大夫人跟前立下永不再见你母亲的誓言，她这才放过你们。只可惜你天生绝脉无法修行，我想帮也无能为力，这是身为人父的悲哀啊。”北冥正天情绪逐渐平稳，只是眼角老泪纵横，悲痛交加。

人父，人父！谁知道纵横疆场百年的北冥正天居然有这样的苦衷。谁又知道豪门子弟的心酸，外人只道豪门好，哪知豪门勾心斗角羡慕平凡。

“我的母亲，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北冥正天的一番话，让刘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多年来的怨恨居然被冲淡了不少。

“玉莲，你母亲姓刘名玉莲！这个名字是你的爷爷所起，我又怎么会忘记！”

“既然还记得，为何十二年来你不为她上柱香？哪怕只是清扫一下坟头的杂草也好？你可知母亲为你日夜守候，每天以泪洗面，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么？”刘风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就像幼崽被夺的野兽，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让北冥正天更加愧疚。

“对不起！”这可能是北冥正天这一辈子第一次说这句话，语气中饱含了对儿子的愧疚。

这一刻，北冥正天不再是庞大的北冥家族族长，而仅仅是一个父亲，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对不起？哼！”刘风一声冷哼，激动的情绪逐渐被压制了下来。

此刻真相大白，却让刘风心中更是痛恨，也更是无奈。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北冥，但是它毕竟是你的家族，我也毕竟是你的父亲。家族有家族的无奈，我有我的苦衷，你恨我也罢，不恨我也好，喔总得为整个家族考虑。”北冥正天被刘风影响，情绪也逐渐控制了下来。多年以来位居家主之位，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化。

“此刻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你，，，离开吧！”北冥正天闭上双眼，从牙缝中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我会为你带上家产，保你一生衣食无忧。你的身份在外界一直被保密，也不会有人为难你。去吧！”

北冥正天无力的挥了挥手，对着一旁冷若冰霜的刘风说道。

“哼！”刘风一声冷哼，大踏步出了房门，留下一脸愧疚的北冥正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