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栀和乔柳一路上嘻嘻哈哈,说起乔氏的挨打时的蠢样是真的可以笑很久啊。
两人刚到了家门口,就见张氏和乔城正急匆匆的要出门,四人撞了个正着,张氏看见两人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柳儿,栀儿你们没事吧,娘听李氏说他小姑追着你们打,是真的吗?有没有挨打啊?”
乔栀和乔柳相视一笑:“放心吧,娘,我们没有挨打,是姑姑跟赵氏打起来了。”
乔梨也赶了出来抹着眼泪接过了竹筐,张氏一边拉着一个往屋内走去:“来,快来告诉娘亲究竟怎么一回事。”
乔栀坐在了堂屋桌边的椅子上,想了想还是说道:“姑姑她对咱家应该是不满极了,我和乔柳只不过是离得远没有看见她罢了,她却指桑骂槐对着一条狗起了骂我们,不但说我们家全都是瞎了眼的畜生,还骂大姐是狐狸精说大姐勾搭别人,爹娘,你们想想,她身为长辈,当着我们两个小辈面前这样口无遮拦,当面都能这样骂咱们家,就能这样诋毁坏我大姐名声,可见她私底下定是更加猖狂,大姐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她这样是要我们家怎么过?”
乔城听了,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步迈出了堂屋,乔梨见了拉了拉乔栀的手:“三妹,你不应该当着爹的面这样说姑姑的。”
乔栀很是无奈,转过头反问:“那么,娘,大姐二姐,你们觉得我说错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能因为 乔氏是咱们姑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们家,这次是大姐,下次就是二姐,然后是我,最后是小四,咱们谁都跑不了,爹难受,那你们难不难受,我难不难受,难道因为一个人就让咱们全家都不好过?我觉得就应该当着爹的面说道说道,让他看清那些所谓的亲戚,看清他的亲妹妹,那么爹就会明白,像我们一样明白了。”
乔梨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一时间一片沉默。
许久,张氏才抬起头,眼睛通红,用手理了理耳边的发:“栀儿和柳儿也累了,休息一会吧,我去做饭。”说罢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乔栀默默叹了一口气,乔城太过软弱,对兄妹总是太过心软,亲兄弟相亲相爱固然是好,但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像乔华和乔氏这样,本就无需谈什么兄弟情谊,看来,除非他们再闹妖,生出的事端超出了乔城的底线,否则自己说一万遍也是没有用的。
这时,默默坐在身边的乔柳却伸出了手轻轻的握住了乔栀的手,乔栀抬头,便看见乔柳冲着她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看到乔柳这样,握了握手里柔软的手,乔栀也笑了,虽然前路漫漫,但自己还有机智有眼力的二姐和聪明细心的小弟啊,总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乔栀起了个大早,跟着乔柳学着忙活家里喂猪喂鸡洗衣的活计,吃过早饭,就背上了背篓和乔柳去摘花,这次她特意走了村里最热闹的一条路,一路上果然听到了不少人讨论着乔氏和赵氏打架的事宜,一片幸灾乐祸中更是道出了这事的后续。
那日吴大娘赶集去了,所以并不知道乔氏打架的事情,直到赶集回来,傍晚去柳树下和几个村妇聊天,才听说了这事,在知道了乔氏喊自己的儿子傻子后,气的跑的乔老三家里一通闹,非要乔氏给个说法,乔氏被打成那样自然不会出面,结果王氏又和吴大娘对骂起来,听说啊,把乔老三家的桌子都掀了。
听闻此事的乔栀和乔柳笑的肚子都快痛了,村里谁不知道吴大娘对自己的儿子柱子有多维护,这也是乔氏正赶着撞到枪口上了。
乔氏被这般羞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过几天肯定又要闹,不过,乔栀冷笑,闹得越大越好,自己会有办法应对,也能让自己的爹娘看清楚,有些人你对她好她却只会反咬你一口。以德报怨可不一定会感化众生,对于这样的人绝不能姑息。
这两日张氏和乔梨白日加上熬夜,一共做了六十个荷包,乔栀和乔城一大早就赶到集市卖荷包,此时集市里的人还不是很多,来的大多数都是商贩。乔栀称着此时把沈墨预定荷包的事跟乔城简单说了,乔城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乔栀小心些快去快回,乔栀点点头,由于不知道沈墨要的是哪一种,便把每一种都拿了一样,接着走进了十里。
十里
内部果然十分雅致,大厅皆是红木所致,花草布局别致典雅,楼台格局新颖,别有一番风气。
乔栀上了二楼很是容易的找到了沈墨所说的那个窗口,因为,远远地就看到那人正手执折扇,端坐在窗口,此时的他一身白衣衬得自有一股正气炳然,一头黑发被白玉乌金冠束起,偶有几缕发丝自然垂下,黑色甚浓的长发在初形成的少年稚嫩宽阔的后背铺散开来,薄唇紧抿,挺直的鼻子上是如墨化开般深邃的眼睛。
眼睛?乔栀回神,深深呼出了口气,向沈墨走去,乔栀今日穿的是一身青色的衣裙,清新亮丽,领边,袖口,裙摆都用粉线绣了大朵绽开的桃花,衬得乔栀也粉嫩了许多,几缕发丝凌乱的在空中随着乔栀的步伐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看的沈墨眼里满满都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乔栀在沈墨面前站住,把手里拎了一串的荷包亮了出来:“公子,你要的荷包,上次您没说要哪一种,所以我每一样都拿来了,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公子?”沈墨挑起了眉:“记住了,我叫做沈墨,笔墨纸砚的墨。”
乔栀点点头:“恩,我记住了,沈公子,请问,你要哪一个啊,这里有合欢,薰衣草,勿忘我,杜鹃,野菊,郁金香,康乃馨,茉莉。”
沈墨无奈,看了眼乔栀手里精致清香的荷包,灵敏的嗅觉早就让他清楚的分辨出了所有荷包的味道。
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粉色的荷包,沈墨慢慢的问道:“这个是合欢?”
“是啊是啊,这个就是合欢。你喜欢合欢?朝看无情暮有情,送行不合合留行。长亭诗句河桥酒,一树红绒落马缨。就是合欢啊!”乔栀话音刚落,就看到沈墨双眸里立时浮现的讶异,当时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卖个荷包就好好卖,还卖弄什么诗句啊,你现在可是个村丫头,真是。
再一次听到乔栀张口就来一首诗,而且诗意甚佳,即使经过上次的事还是让沈墨讶异了一番,但随即他就在乔栀的眼睛里看到了丝毫不加掩饰的懊恼,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沈墨当时就得到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