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告别了杜晨,肖潇二人便驾着马车往扶咏府城赶去了,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赶到扶咏府城的城门下,肖潇驾着马车刚驶进城便感到了不对劲,只见城中到处都是城卫兵在巡逻,俨然是全城戒严了。
欧阳云柔对肖潇低声耳语道:“若是猜的不错,应该是与那叶莫言的死有关。”
肖潇点了点头,“不用理会,我们自去绿柳庄便是。”说着抽了马儿一鞭,朝着绿柳庄的方向行去。
“站住,前面那辆马车停下来。”这时,一名城卫兵大喊一声,拦在了马车前面。“车上的人都下来,我们要检查。”
肖潇赶紧拉停了马车,立刻便又有四名士兵围了上来。
“我们是谪仙宫的外门弟子,正要去绿柳庄面见三位长老,你们莫要耽搁了我们的时间。”肖潇皱紧眉头,眼中闪过一阵冷冽寒光,扫视了那五名士兵一眼。
那些士兵顿时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其中一人连忙说道:“不知是仙师的座驾,多有得罪。”说着对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了开来。
肖潇冷哼一声也没有再理会他们,驱车从他们身旁过去了。
等到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那名拦车的士兵才皱眉说道:“头儿,那小子我见过,他就是当初在城门口打伤赵斗的人。叶统领的死绝对和这人有关。”
“哦?你确定?”那头目模样的士兵沉声问道。
“绝对错不了,我当日就是和赵斗一起轮值的,这人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手上的力气可不小,一拳就把赵斗给打残了。”
“他们是谪仙宫的人,我们不能随便出手,你们继续巡视,我先去将这事报告给城主,请大人定夺。”那头目匆匆说完便立刻向着城主府方向跑去。
肖潇赶着马车,一路上又打发了十几波上前盘问的城卫兵,郁闷的对欧阳云柔说道:“我长的就那么可疑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上来问两句,刚才那傻大个二话不说就要把我给拿下了。”
欧阳云柔此时的表情却是少有的严肃了起来,肖潇见了担心的问道:“你怎么啦?突然表情这么严肃?”
“不是你可疑,而是你已经让他们注意上你了。”欧阳云柔微叹一声道:“这扶咏府城的城主很有势力,他的大儿子似乎就是谪仙宫的一名内门弟子,这次的试炼,他的小儿子叶知秋惨死,本就让他心中不忿,若是让他知道叶莫言也是死在你的手中,他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哼,那就来试试吧,正好将霁蒙村的账跟他们好好算清楚。”肖潇冷声说道。
“反正我是一定会和你同进退的,这次的试炼就我们两人通过,我们也算是长老们眼中的香饽饽了,他们一定会力保我们的。嘻嘻。”欧阳云柔狡黠的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来到了绿柳庄门前。只见那绿柳庄大门此时竟是大开着,肖潇讶异道:“莫非长老们还算到了我们今天会过来?”
欧阳云柔摇了摇头,两人下了马车直接就走进了庄内,向着那会客厅走去。
行在通往会客厅的廊道上,欧阳云柔疑惑的看着四周说道:“这绿柳庄不对呀,当时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些花草树木还是开的正艳呢,怎么几天不见就枯萎凋零了?”
肖潇心知定是与那地龙的离开有关,只是地龙和月灵都是他压箱底的秘密,他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只能装作不知,说道:“凋零很正常啊,这都深秋季节了,要是还盛开着的话,那才不正常呢。至于什么四季如春的说法,那纯粹就是扯淡了。”
“是吗?”欧阳云柔满脸怪异的看着肖潇。
肖潇有些心虚的目光躲闪道:“你看着我干什么?这跟我又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没说和你有关系啊,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嘿嘿。”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喝自廊道对面的会客厅处响起:“就是他们,来人,给我把他们捆起来。”
肖潇与欧阳云柔顿时一愣,只见一队十来名城卫兵迅速冲了过来,手握长刀将两人围在了中间。而在那会客厅的门外正站着一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刚才那一声大喝便是出自这名老者口中。
“靠,这老头谁啊?嗓门真够大的。”肖潇掏了掏耳朵对欧阳云柔说道,接着向那老者嘿嘿一笑:“我说老人家,你这么大把年纪不宜大声吼叫,万一把喉部血管给叫崩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哼,牙尖嘴利的臭小子,一会有你求饶的时候。”说着他看了一眼围在肖潇二人四周的城卫兵怒喝一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给我将他们困了?”
城卫兵一听那老者发令,立刻便有人拿着粗麻绳向肖潇他们走去,看架势是准备动手绑他们了。
“你们敢?”欧阳云柔挺胸上前一步娇声喝道:“我们是谪仙宫青竹峰三位长老亲自挑选的外门弟子,你们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堂而皇之的抓人,有没有想过后果?”
那些围上来的城卫兵倒还真被欧阳云柔这一嗓子震慑的不敢上前了,各个疑惑的看向那名老者。
那老者刚想下令继续捉拿,这时,一声似远似近的缥缈之音传了过来。“城主大人,您这样兴师动众的捉拿贫道的弟子是不是有些不妥?”话声刚落,只见一道光影掠过,云空子三人便衣抉飘飘的站立在了场中。
“叶龙升,你到底想怎么样?上次叶知秋技不如人死在了试炼之中,你就已经跑过来吵闹了一番,那时候我们已经忍过你了,今日你反倒变本加厉了起来,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捉拿我青竹峰的弟子,难道你真当我青竹峰怕了你叶家不成?”脾气最为暴躁的云虚子当即暴跳如雷道。
原来那老者竟然就是这扶咏府城的城主,怪不得能够随意进入这绿柳庄了。只见他对着云空子等人微一躬身说道:“见过三位长老,不是我故意要冒犯三位长老,实在是你们这两名徒弟品行不端,性格恶劣,出手狠辣,竟将我二儿子叶莫言分尸丢在了荒郊野外,我身为人父,帮儿子讨个公道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请三位长老明辨是非,为我儿做主。”
云空子等人立刻皱紧了眉头,看向肖潇二人问道:“他所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当真杀了他的儿子?”
肖潇与欧阳云柔立刻躬身施了个敬师礼回道:“叶莫言是谁我都不知道,何来杀他的说法?请长老明鉴。”
“放屁,有人亲眼看到你入城时曾与莫言发生冲突,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叶龙升厉声斥问道。
当日叶莫言带人去霁蒙村找葛龙时他并不知晓,等到下人告知他时,他也没有过多的理会毕竟这种事情叶莫言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哪知过得两日便有人来报,说在霁月山下的一个小村外五里亭处发现了叶莫言的碎尸,部分尸块已经被山中野狼拖食了。
叶龙升乍听此噩耗险些晕过去,叶家只有三子一女,小儿子叶知秋才丧命在谪仙宫的试炼之中,二儿子叶莫言也惨遭不幸,叶龙升只觉得心中怒火难以发泄,怒气郁结于胸,在床上躺了两日才能下地。
今日在城中巡查的城卫兵突然来报说发现了两名疑似凶手的人进城了,只是这二人乃是谪仙宫的新晋外门弟子,城卫兵不敢轻举妄动,此刻二人正向着绿柳庄方向而去。
叶龙升一听,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匆匆点了十几名随从士兵便来到绿柳庄抓人了。他有预感,这二人一定就是杀死叶莫言的真凶,因为在这扶咏府城的管辖之地,不可能有人敢动他叶家的人。
肖潇见叶龙升呼呼喘着粗气怒视着自己,嗤笑了一声,不屑道:“老人家,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可有人亲眼见我杀了叶莫言?你既无人证又无物证,仅凭一句我和叶莫言发生过冲突就断言是我杀了他,岂不可笑?”
“你……”叶龙升伸手指着肖潇气道:“我自会让你承认罪责,来人,给我将他押回大狱,我到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狱中的刑具硬。”
“哼,三位长老可都看见了?这老贼无凭无据在这血口喷人,如今还想刑讯逼供,弟子恳请长老主持公道。”肖潇见那些城卫兵又开始围了上来,急忙故作惊慌的对云空子三人说道。
“叶龙升,你当真是不把我们三人放在眼中了吗?”云成子大喝一声道。
“我敬你们是青竹峰的长老,对你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但并不代表我便怕了你们,今天这两人我是拿定了,谁阻止都没有用,你们莫要忘记了,我儿乃是谪仙宫的内门弟子,内门弟子的权利等同于外门长老,你们最好掂量掂量。”
“你……”云成子愤怒的满脸通红,大有捞起袖子大打一场的架势,随即却被云空子伸手制止了,只见云空子双手负在背后,缓步走到叶龙升身前,眼中竟有雷霆之光闪现,他就这么盯着叶龙升,语调平静的说道:“今日我若出手杀你,不知那叶宜修能否救得了你?”
叶龙升瞬间脸色剧变,蹬蹬蹬退后了三步,一屁股跌坐在了会客厅门前的台阶上,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怨恨的瞪了云空子和肖潇一眼,愤声道:“想不到云空子长老竟是如此的护短,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山不转水转,来日方长,我到要看看你青竹峰能护住他们几时,我们走。”说完他便带着那些随从士兵匆匆离开了绿柳庄。
肖潇和欧阳云柔见叶龙升愤愤离去,皆是长舒了一口气,急忙向着云空子他们行礼道:“多谢三位长老解围,今日若不是有长老们在场,我们就真要被他们带走了。”
云空子含笑说道:“不须多礼,你们既是我青竹峰的弟子,我们自当守护你们周全,我青竹峰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唯有一条,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你们需谨记,青竹峰上没有懦夫。”
肖潇二人听了云空子的话,顿觉全身热血沸腾,急忙应了声是,心想这云空子长老看起来中规中矩,骨子里却是有着一股江湖义气,以后的修炼生活一定会很精彩。
云空子抚须长笑一声,待见到肖潇少年白发的模样而且性格似乎也与之前不太一样,不禁皱紧眉头说道:“道法万千,却重在一个心字,红尘万丈,却总是萦绕着恩怨情仇,唯有道心不变方能得证天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肖潇说的。
肖潇知道云空子的意思,急忙低头说道:“多谢长老教诲,弟子受教了。”
“恩。”云空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我们即刻便启程回谪仙宫。”他说完便和云虚子、云成子走进了会客厅。
肖潇和欧阳云柔一听要去谪仙宫了,心中立刻又激动了起来,急忙跑回那小院房间收拾起了东西。
肖潇的东西倒是好收拾,他也就那一个破布包袱往肩上一背就解决了,当他背着那布包走到院中时,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心中暗自念道:“再见了澜沧洲,他日我再次归来,必会搅动这漫天云海,让这大地都为之颤抖,拜月教、合欢宗,你们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