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张巨额卡,宁檬只取走了一万,剩下的原封不动。虽然她很需要钱,但目前钱还不是最重要的。
她发了两条短信,第一次管弦说他在外地,不用着急。第二次管弦说他在欧洲考察,无法着急……后来她索性就真的不着急了,都说欠钱的是大爷,他不急,那她还急什么?
周末,酱瓜拉着她逛街,难得没有扫货,而是进了一家幽雅的画廊,据说十分有名气。画廊曲径通幽,墙上悬挂差各式各样的画,国画,西洋画,古典的、浪漫的,印象,后现代,琳琅满目,看得她眼花缭乱。
酱瓜一边走一边抱怨,“老爷子做寿,你说送什么好?他年青的时候就喜欢钞票,结果人一老就转性了,偏偏喜欢这劳么子艺术,还说是要实现年青时的抱负。”
宁檬被一副抽象画吸引住了视线,顺口应道,“随便买一副送他不就得了,挑个贵点的。”
酱瓜撇了撇嘴,“大户人家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老爷子遗书可还没写呢,这么多儿辈孙辈的,可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讨他的欢心,他一高兴,说不准脑子一热偏了心,到时候财产还不得多分点。”
宁檬咋舌,高门大户的名堂还真多。瞧瞧酱瓜通身的派头,简约大方低调高贵,实际上,每一样都要刷掉卡里的好几个O。
酱瓜原名蒋婧,是蒋氏集团的嫡孙女,虽说这嫡男嫡女的多了去了,并不只她一个,但沾了这个蒋字的光就不一样了。每次两人扫街结帐的时候,看着单子上面长长的一串数字,自己血压瞬间飚升,可是这妞眉头皱都不带皱一下的。所以要辨别真假富,其实很简单,站在刷卡机旁边一扫瞄就知分晓了。
酱瓜腐归腐,鉴赏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不一会儿就看中了两张画,有点犹豫不决。
会客室时,安经理一看顾客有意购买,自然耐心十足,“这两幅都是山水,各有特色。左边的这副是当代大师的作品,背景开阔,意境高远,很适合送给长辈。右边的这一副,虽然是仿名家名作,但是仿得十分逼真,作者本身功力还是相当高的。作为收藏的话,也十分有价值。”
“价格方面怎么样?”
听着一串天文数字,宁檬的小心肝再次受到了猛烈冲击。哎,不就一张破纸吗,涂涂画画的,居然比一幢房子的价格还贵,什么世道?都说艺术家是穷光蛋,可是生的又偏偏是金蛋,越旧越是闪闪发光。
突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一道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宁檬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怎么是他?
管弦看着她的狐疑地问,“你要买画?”
什么眼神,瞧不起人是吧?那啥……她就是有钱也不乐意在这里烧呀。
她指了指正在和安经理热聊的酱瓜,“我朋友爷爷做寿,想买一副画当作礼物。”
管弦点了点头,“有看中意的吗?”
“看中了两幅,决定不下。”宁檬压低了声音,“这破玩意儿贵得吓人不偿命,暴利呀,暴利,那老板完全就是个暴利君。”
管弦嘴角一弯,挑着浓眉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暴利,可就是有人心甘情愿被宰。”
宁檬想也不想就应道,“那都是些瞎了眼的。”
管弦嘴角抽了抽,倾身附耳戏谑地说,“我刚好就是那个暴利君,要不要叫人给你朋友打打折扣?”
宁檬愣了愣,虽然知道管家产业很多,但是这个画廊难道也是其中之一?心里只有叹气。但面上,她只是讶然地调侃,“赶紧的,越便宜越好,节省一点就是为人民谋福利呀。”
管弦走到安经理旁边,附耳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走了。
安经理脸上绽着花儿,“两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和管先生这么熟悉,这样,我们就按VIP的价格给您打九折,另外再让利五个百分点,您看这样可好?”
酱瓜挑了仿古的山水,喜滋滋地刷了卡。
“走吧,找个好点的地方吃饭吧,姐姐我请客,不用在替我省钱。”
宁檬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地叫,她扫了扫四周,指了指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洋文招牌,说,“就这家吧,肯定不会太让你过意不去。”
餐厅环境幽雅,来往都是绅士淑女,宁檬穿着一条T恤式街头连衣裙混迹其中,颇为自惭形秽。
菜上得很快,宁檬挽着袖子,大快朵颐,半个小时之后,肚子已经浑圆。再扫眼酱瓜,切牛肉的姿态很端庄,食量更是节制。
两人品着贵死人的红酒,顺道闲聊。
“画廊里给我打折的男人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这号人物?”
宁檬抿了着小酒,暗赞了一声,呵呵笑,“你不是想见那个爱管闲事,害我躺床上三个月的家伙吗?”
“不会吧,那个傻逼的10万君?”
这是酱瓜给管弦新取的外号,蛮生动的,大有中西合璧,古今兼顾的复杂美。
对了,卡,她还欠着人家钱呢,差点忘了这茬事儿,“你呆会儿不要等我了,我得去找那个10万卡君,把东西还给他。”宁檬一拍脑袋,拎起包包就往外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