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走来一帮人,最为明显的便是走在前方红衣女子,她盘发成发髻,左右摇摆金步摇,高贵不及.
曾经她素裹红衣.腰间紧束鞶带,显得纤细婀娜,如今身怀有孕,腰间松弛系丝绦,只有二月还不怎得看出,可这打扮一看便知是有身子的人.
郁尘见旗亚向台阶走来,旗亚身后宫女搀扶着她,怕她从台阶上摔下去,每走一步是何等小心翼翼.她往碧瑶身后退后几步,低下头,
不想让其他人皆知她进宫,更何况见旗亚心中还是有些醋意.李公公迎上去向旗亚行礼道:“老奴见过德妃娘娘.”
“陛下如何了,今日有好些吗?”旗亚焦虑道.
李公公摇摇头道:“还是老样子.”
郁尘听得李公公唤着旗亚为德妃,心中其实为旗亚高兴的,至少自己知道浩轩是一个负责的男子,旗亚也有了好归宿,依旗亚的地位与身份皆不凡,
好歹也是冷国公主,依她一身气度,当岐国皇后那是绰绰有余.郁尘虽这样想,可人终有两面,旗亚与浩轩毕竟是夫妻,也有共同孩子,这一家子其乐融融,自己正当是个局外人.
她有想过用手段将浩轩抢到手,甚至不知廉耻.可她不会,这不是她的性格,她性子其实极其弱,她不敢,也不会,她什么也不会只会逃避与掩饰,还有一味的沉默.
碧瑶与夙易向旗亚行礼.旗亚一脸焦虑走进殿中,身后宫女在后面喊着,德妃娘娘跑慢点,小心龙嗣.
郁尘懂得旗亚如今心情,相信如今旗亚内心一定与她方才情绪是一样的.她不明白浩轩怎得不将自己的病情告知与旗亚,而且装作一副昏迷不醒样子.回忆起方才在殿中所讲之事.
方才她为浩轩切脉,脉象是中毒所制,这宫中有人想治他与死地.浩轩想查出此人是谁.浩轩对她言:“刚才是如何得知朕未昏迷?”
她起身至于桌子旁,打开碧瑶的药箱子,从中拿出一捆银针,坐与床边道:“
方才陛下脉象很乱,并未昏迷状态,而且陛下眉间还蹙一下,我断定陛下未昏迷,本想立即便走,还是被陛下逮住.”
当她拿起一根银针抬头时,脸颊瞬间发红.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浩轩将自己的衣服全然脱下,坐等她为自己试针,可她见浩轩上身全露,宽阔的肩膀显然眼前,不由羞起
“呵呵呵,害羞什么,以后不都迟早的事,你若再不为朕试针,朕恐怕会着凉.”
浩轩抖索下肩膀,她捏起银针为浩轩试针.宽厚背上,小米肌肤,清晰汗毛,笔直脊椎,全显眼中.
每处穴道她不敢一丝怠慢,这是第一次为浩轩试针,还是那么的近距离,她稀为珍贵,举起手,手掌触在浩轩背上,另一只手在浩轩肌肤上扎入银针.
第三枚银针扎入,浩轩一口黑血吐出.验证这毒血,并非猛毒,但能置人于死地.她将地上血擦掉不留痕迹.
浩轩说这些血迹会让别人起疑.坐在床边,浩轩在她耳旁喃喃语:“如今宫中埋伏甚多,还是暂且先离宫而去,等宫中安定朕在接你回来.”
看着眼前人,也知道是为她安全,可要是离去,让她怎得安心得下,这个时候她不愿离去.“不,我不会走的.”
“你必须离开.”浩轩坚定,语气很是霸道.
她听罢浩轩话瞬间从床边起身道:“你怎么那么霸道,凭什么你说我留下我便留下,你撵我走,我就得走.”
话罢将银针放到药箱子里,背起药箱便要离开殿中,浩轩喊住她.浩轩下床拿出一道兵符给她,双手握住她的手,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神对着眼神.
“难道陛下信不过旗亚吗?”
郁尘口中轻声喃喃语.碧瑶拿过郁尘肩上药箱,诧异看一眼郁尘.
郁尘笑了笑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身衣服实在不便,我得换一身衣着才是.”
碧瑶听郁尘这么说心中一乐,郁尘留下来,她自然欢喜.夙易站与瞥一眼郁尘,巡视四周随后小声对郁尘道:“这宫中如今眼线极多,这身衣着是太过明显,还是换一身军服吧,国师大人随卑职来.”
“夙易那我师父就交于你了,你得确保她安全.”
此地碧瑶是不宜久留,得立即回将军府,以免逆风起疑.夙易斜一眼郁尘随后小声道:“我想以国师大人的武功,是不用我保护吧.”
“碧瑶,你放心吧.”
郁尘见夙易的样子,一定在气当初自己怎么不将他不推荐给浩轩,他纵然有报国之心,却不能如愿以偿.
见碧瑶远去,
夙易带郁尘去换衣服,来到皇宫内驻扎地方,这是一处下人房间,这床铺很特别,从这边墙一直延伸到另一头,实为大通铺.
郁尘瞧着这房间有些好奇于是道:“
国师大人想必从来未曾见过这样床吧,这就是士兵们所睡的地方,大伙挤在一张床上,冬日可以相互取暖,可夏日闷热受不了.”
郁尘至于床铺,这床皆是木板所制,不似那般柔软,当年亲自带兵讨伐过,那时自己住与帐篷内,是独床一张,柔软舒适.
今日想起当时那些士兵都是露宿与外头,风吹雨晒.自己是对这床好奇,也知道那些士兵的苦楚.
夙易从里面出来,手上放着一套军服,至与郁尘身旁给她,她接过衣服道:“夙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太多了不知从何解释,但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岐国的事.”
说罢郁尘拿着衣服走到帘子里去换,不知道在夙易内心中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紫云殿内夙易没有立即揭穿她,是因为他手中证据不足,还是他另有一番打算.
她换好衣着,将三千青丝梳成发束,戴好头盔拉开帘子.夙易有些看傻,明明是一套俗不可奈,笨重军服,穿与她身上显得英姿飒爽.
他低下头,不敢抬起看,见四周无人,至与郁尘跟前扶手与地,郁尘双手扶住他道:“夙易你这是干什么?”
夙易跪地与此扶手相拜道:“夙易不知国师大人用意,还处处与您做对.陛下都跟卑职讲了,您有意不将卑职推荐给陛下是为我们夙家香火着想.
哥哥夙凛逝世,未曾留下男丁,您不想让我们夙家子嗣断绝,卑职竟然不知,以往卑职的罪过您,还望您原谅.”
“说什么原不原谅的,夙易年少有报国之雄心是好事,我阻挠不休,让你抱负之心未达,
你心中多少对我有所记恨,那也人之常理,我怎得会怪罪与你,起来吧.”
郁尘扶起夙易拍拍他肩上灰尘道:“
夙家三代为将,皆死战场,岐国本就有愧夙家,而夙家男丁稀少,这次夙凛又莫名逝世,更为愧之,
怎得再让你受命与将,万一再度闪失,让岐国还有何脸面面对得起泉下三将.”
“国师仁义,卑职受命,待娶亲延嗣再报效岐国,外出打战,到时候国师大人不可以再阻挠了.”
夙易虽为年少,但雄心壮志.性子有时不成熟,喜好意气用事,倒是比夙凛要好多,至少他能善听人劝,日后稍加调练,胜过夙凛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