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寂筱嘴角是一抹冷笑,她抬头看着四王爷。此时的四王爷冰霜覆盖的眼睛愈发阴沉,双手交叉于胸前,站着。不接旨。
太监亦知四王爷脾气古怪,不敢硬来。只好哂笑着。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慕容寂筱如看戏一般看着四王爷的脸颊——她倒要看看这个四王爷,究竟对她有多么的情深意重。终于,太监还是忍不住了,脸上尽是为难之意,小心翼翼的说:“四王爷,还是,别难为小的吧……。”
“本王不娶。”四王爷冷冷的说出三个字,脸上愈发阴蛰。
“这……”太监无助的目光扫过在这里的所有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慕容寂筱的脸上。都说四王爷不近女色,怎么府中还藏着这么一个绝色女子?难不成,四王爷要娶她?太监大脑高速运转,他总该要给皇上和太后一个交代。
四王爷可以不给皇上和太后面子,可他不敢啊……倘若太后因此大怒,自然是舍不得动她心肝肉的,到时候,少不得他又得替四王爷挨板子,让太后泄愤了……
“阿尘,送客。”说罢,不容置喙的话音还未落地,四王爷便转身离开了。
“公公,走吧!”四王爷不接的圣旨,阿尘自然也不敢擅自主张替他圣旨,只得送客。
皇宫大内,太监捧着圣旨,战战兢兢的站在皇帝身边,说:“皇上,四王爷不娶。”
早已在预料之中。皇帝苦笑一声,道:“朕早知如此了。任是如何英明神武,还是奈何不了倔强古怪的四弟啊!”
太监又声调一变,对皇帝御风说:“不过,奴才今儿去四王爷府,倒是见了一个绝色美人,就在四王爷身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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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入冬了,奢华的四王府也呈现出一片破败的景象,枯木寒枝根根高耸着刺破苍凉的天空,四处都是孤寂的味道。
慕容寂筱提笔,本想练字,不想,又写出“生死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六个字。
慕容寂筱恍惚了。
仿佛一切都只是个梦境。仿佛穆如生还是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不害羞的一遍一遍写,然后耍赖皮似的全部送给他,还要他保管好,威胁他倘若六十年后遗失了,她定不能饶他。
慕容寂筱写着,沉醉着,薄薄的嘴角弯出浅浅的笑意,是幸福的味道。
四王爷站在亭台边上,看着亭台里陶醉了的寂筱,冰冷的眼睛里盛满失落。这样的笑容,她从不曾对他展现。
生死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不是对他说。
该是多么深沉的爱,才能是一个冷漠倔强至此的女子笑靥如花。四王爷想着,强烈的嫉妒瞬间化成了愤怒。他快步走到亭台里,抓起石桌上的写满字的宣纸,撕个粉碎。
慕容寂筱忽的站起来,面目清冷,刚刚那样柔软的笑靥仿佛只是四王爷一瞬间的错觉,她冷冷的仇视着四王爷。
方才还笑靥如花的脸,瞬间布满阴云。她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的、不着痕迹的刺进他的冰冷的心里。
四王爷心中的妒意更加强烈了,他抓起挂在慕容寂筱单薄衣襟上的玉石,紧紧地攥着,然后将手抬至慕容寂筱眼前,松手,一阵清风吹来,玉石粉末轻飘飘撒了一地。
所有“生死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只能对他说。否则,便是毁灭。
慕容寂筱看着玉石的粉末纷纷扬扬,如细尘般划过脸颊,划过玉手,轻飘飘,如尘沙。倔强的眼睛里终于忍不住渗出泪水。
慕容寂筱看着四王爷,强装平静:“四王爷究竟要寂筱怎样?”
四王爷冷冷的看着慕容寂筱,苍白的嘴角忽然挑起,似挑衅般对她说:“我要你,忘了他。”
慕容寂筱觉得自己弱小的身躯仿佛被巨大的黑暗笼罩,周围的空气亦被抽离,她无法喘息无法哭泣,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侵袭了本就柔软的心,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想到四王爷身边为父母复仇,而如今,不单大仇未报,连心里唯一的依靠,都不得存留。
四王爷高大的身躯倾斜在慕容寂筱面前,深处手捏着慕容寂筱的脸颊,吻了下去。慕容寂筱惊慌失措,挥舞着手臂要推开他。却无能为力。
她毕竟只是个柔弱的女子。而他,却是高他一头身强力壮的男子。
她本做好了以身体来引诱四王爷,在他迷离失去防备之时手刃了他,为慕容府复仇,却不想,眼前的这个男子,竟要定了她的心。
冰冷的唇触碰到慕容寂筱的唇边时,让寂筱有一种战栗一般的寒冷。
时间如同沙漏一样流淌过,偌大的四王府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四王爷品尝过慕容寂筱唇边的味道过后,抬起头,逼视她。
慕容寂筱好像是受到了极大地屈辱一样,伸出纤细的手,挥手向他冰冷苍白的脸颊甩去!
不想,慕容寂筱柔软的手腕被四王爷狠狠的捏住,停在半空之中,想抽回,都不能。四王爷冷冷的看着她,目光挑衅。他冷冷的、肯定的说道:“你,终究会是我的女子。”
慕容寂筱气极了,一字一顿狠狠地说:“寂筱宁死。”
“生同裘,死同穴。”四王爷仍旧挑衅似的,看着慕容寂筱,一字一顿,不容置喙。
太后懿旨,宣四王爷入宫请安。纵然桀骜不驯,四王爷对母后还是极为恭敬地,多日不见,想来,也该给母后请安了。想罢,四王爷便叫阿尘为他打点入宫事宜。
皇宫内院,歌舞升平。
舞的,那个绝世女子,叫倾城,舞倾城。
雍容华贵的太后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穿着异族服饰,清新靓丽。四王爷冷峻的嘴角弯出一抹冷笑,他忽然想起半句诗:丽质仙娥生月殿。
然,四王爷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冷冷的转移了视线。如同当日初见潘袭月。这样的女子,见得久了,便觉得俗了。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