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小队的人看看定在原地的许珮,再看看一派云淡风轻的叶宁,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一起走向叶宁,单膝跪地抱拳行军礼。
“叶先生,我们错了”
“错哪了?”对于这些人,叶宁没有再用对待许珮的态度,相反是面上严厉,眼神严肃的,心里嘛,根本不在乎。
“我们不应该不分是非,不该无故停训”
“就这些?”叶宁现在明白为什么家长中喜欢问我们那个难以回答的‘错哪了’的问题,关键是说的与自己心中想的不一样还不行,不光让别人知道了他们想到的错,还让他们知道了之前他们没想到的错,这感觉真是棒棒哒。
“还有,还有···”
“还有不应该单听许副将之言就与叶先生做对”空气中一小兵低声答道,答完就低下头,好像十分不好意思。
“不,你们最错的不是这些,而是你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们是军人,是士兵,是要冲锋陷阵,是要保护家国的主力,如今因为个人恩怨停止训练,你们不是与我为难,而是与自己为难,战场有多凶险你们比我明白,没有过人的本领,你们想等着被人宰割吗?”对许珮叶宁是厌恶的,对这些士兵叶宁有些是敬佩的,没有他们,谈何安宁。
叶宁的一番言语说的一小队人无地自容,个个满脸通红,低头沉思,一排排像认错的小孩一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有”清清声音,抬高音量,缓缓看过场中所有人。
厉声道:“所有人,都要记住,你们的主子只有一个,是端王”
许珮故意缺席一事,叶宁完美解决,不光震慑住了众人,更因她的一番言语让她在众人心中形象高树,南宫钦后来知晓此事,不仅罚了整个二小队,而且对叶宁又多了几分信任。
十二月,已临近年关,古代对于过年亦是十分重视的,可惜南陵天顺一年的第一个新年,注定不会在平静中度过。
二十二,小年前一天,端王军队行至彭城,城墙之下是端王的烈破军,城内是南陵老将司徒雄的建陵军,无论是端王南宫钦还是老将司徒雄都是南陵不可多得的名将,第一场战役便对上如此劲敌,对南宫钦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可此战却不得不开。
西北十三城并不是都在南宫钦的掌握之中,哪个当皇帝的会给他人这么大的权力,先皇不会,新皇更不会,所以西北有两城是由别人把守,只听命于皇上,而且守将众多,彭城更是派了对南陵忠心耿耿的老将来守,若发生战役可直接调动周围五城军力,所以要想在短时间内攻破彭城,三个字:不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南宫铭没有直接打压西北,也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西北,他足够自信南宫钦不会攻下彭城。
十二月在西北来说,是极冷的,近十天以来,西北大幅度降温,就连一般不结冰的漫沙河也结了厚厚一层冰,可是就在这恶劣的气候中,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下,南宫钦发动了战争。
三天了,两军对峙已有三天了,没有血流成河,也没有伏尸满地,甚至这三天来南宫钦没有进攻一次,当然司徒雄亦不会开门,城内五万大军,城外五万大军,就这样隔着一墙遥望。
“将军如此对峙对端王来说并没有好处,他为何要以这种战术,还是另有诡计?”整整三天两军不打不骂就这么对着,到了晚上要想休息,敌军就投来火箭,扰乱城内,当然这种疲敌之策双方都用,所以谁也没赚到什么便宜,端王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此举定有深意,憋了三天,史句终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司徒雄其实也有疑惑,说起端王,他俩还有一段师徒缘,端王七岁时先帝曾派他教导过端王几个月,后来因为边关战事,才没有继续教导,但那时就能看出端王的心思之高,西北曾是他镇守的地方,一次受伤没法继续指挥战役,朝廷派来了只有十六岁的端王,在所有人的蔑视中,他用了三年时间将西北边关的流寇全部打走,三年边关如铁桶一样,谁也进不来,后来先帝将西北十一城的军权交给了端王,又派他镇守彭城,可随时支援端王,也可牵制监督端王,接下来的几年,端王没有回京只是安心治理西北,如今的西北十一城比之前战争时不知富庶了多少倍,如此,他是看好端王的。
围城不外乎断其资源,让敌自己投降,现在彭城存粮充足,而且彭城之后的宛城是整个南陵的产粮大城,即使彭城资源短缺,亦可从宛城调动,断粮一事根本不可能,围城不攻此策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行不通。
端王的军事才能是毋庸质疑的,心思更是少有人能看懂,即使知道端王一定会有其他打算,但司徒雄一时也想不到他的想法。
司徒雄捋了捋胡须,忽然眼睛一瞪,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拳打在自己腿上,“宛城,快,快去查探宛城情况”
其他小将皆是一愣,一小将上前,抱拳问道:“将军宛城在彭城之后,要想不过彭城直接到宛城除非借道北漠,端王断不是叛国之人,何况端王与北漠打了几年,北漠怎么可能借道?彭城还在,宛城不可能有事呀?”
司徒雄一摆手,声音洪亮,“不,不对,还有一条路”
“将军是说清流河?”一身着长袍之人好像明白司徒雄的意思,但也有些不确定。清流河便是硅城的漫沙河,西北没有船,更少有人会游泳,加上河水湍急刺骨根本不可能渡河。
正是因为没人敢想,司徒雄更加觉得可能,虽然不知道端王会用什么办法逆流而上直达宛城,但把他围在这不得动弹,一旦偷袭宛城成功,那彭城回不攻自破,想到这种可能,司徒雄住不住了,立即叫来守门之将,厉声问道:“这几日西城门的守将可发现什么异常,特别是清流河之上的”
“回将军西门一切正常,至于”小将抬头看了看司徒雄,声音有些支吾,“至于清流河,应该,应该没有异常”
司徒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什么叫应该,负责瞭望的哨兵都干什么去了”
小将下的战战兢兢,“不,不是,这几日太冷,弟兄们有些松懈”
有些松懈?当然不是,是一直都没注意,清流河本身就是一险,河另一端是死亡根本无人敢入,河下游有硅城,根本不担心北漠攻入,而且要想在河下游逆流而上简直说梦话,所以这些年对于清流河基本没人注意。
“将军也不用太过担忧,近几日天冷,河上早已结冰,走路亦是困难,大军要想在冰上赶路,且不惊动城内是不可能的”长袍男上前答道,“就算宛城真的沦陷,如此天气,三日之日端王军队不可能往返到彭城”
“端王既然敢围城必有他的办法,这几日有谁知道端王是否确在军中?!”
宛城和彭城是一样的想法,而且加之硅城守将是端王,彭城守将是司徒雄,宛城高枕无忧,从不用担心战争波及,这也导致了宛城的战斗力低下,当然也有好处,宛城的经济是整个西北最好的。
腊月二十二,由于近几日气温骤降,傍晚的街道上早已没有多少人,茶馆酒肆倒是丝竹声不断,不少富商官员聚集在章德楼为南宫章庆生,南宫章是广德王遗子,广德王与先皇同胞兄弟,而南宫章能力不足又狂妄自大,在京城闹出不少事端,先皇便把他派到宛城,这天高皇帝远,在宛城南宫章俨然一个土霸主,骄奢淫逸,只知寻欢作乐,宛城的风气在他的带领下一样奢靡。
以至于南宫钦的军队只是到了宛城,便顺利拿下了南宫章。
章德楼面对一屋子的黑衣士兵,南宫章及一众官员跪站地上,战战兢兢,他们甚至不明白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还是歌舞笙箫,现在却是灰头土脸。
半个时辰前,列破军三营全体到达,没有赶了一天路的疲惫,所有人异常的兴奋,一个月的训练,展现出来的成果是毋庸置疑的,清流河结冰,三营接到任务一天之内赶到宛城,拿下宛城,三营不过一千余人,宛城驻兵一万,时间不够,人员不足,看似绝对完不成的任务,他们却完成了。
冰上一千人列队滑行,一色黑衣军袍,一样飒爽英姿,当他们开始真正于长河之上自由驰骋之时,才真正感觉到滑冰的速度,迅捷如猎豹。
黑衣徜徉,迅捷如飞,三营由西门而入,兵分三路,一路换衣奔向主城门,控制主门让他们无法将消息传递给彭城,一路控制仓库,若是有异常情况,便烧毁军仓,另一路直奔章德楼,将南宫章等宛城将领控制在手,这场战役因为南宫章的昏庸怕死可以说赢得十分完美。
得胜之后,南宫钦将宛城所有首领关在牢中,宛城没有首领,加之南宫钦有令牌,一万士兵顺利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