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太医,小公主如何了?”秦烨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拉着太医询问妞妞的情况。
“启禀皇上,小公主并无大碍,还请皇上放宽心,让公主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秦烨单手负在身后,浓眉深锁,“依太医看,这是蓄意谋杀还是失足落水?”
太医有些诚惶诚恐,也敛眉思考道:“这恪嫔娘娘说她在戏水池旁救起小公主,按道理这戏水池旁也没有青苔浮藻,小公主应该是不会失足落水的。”
“这么说,是有人蓄意谋杀,想要残害朕的子嗣?”秦烨扬高声调,惊的整个未央宫是鸦雀无声。
佟妃扑到妞妞的床上,痛哭流涕。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先前丽嫔毒害臣妾,臣妾已不追究,现在这毒手竟然伸到妞妞的身上,这还有没有天理,皇上的眼皮底下竟然敢谋害皇亲国戚,查出来定要将她问斩才是。”
秦烨狭眸微眯,这事情接二连三都发生在未央宫,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这佟妃与她们到底是结了多深的愁怨,竟然惹得连妞妞都险些命丧。
秦烨的子嗣一共三个个,一个是先前误闯秦汐新房被炸死的太子昊儿,另一个便是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妞妞,还有一个则是随太后去了五台山修行的良妃的儿子,因为年岁过小,还离不开母亲,故秦烨准其跟随。
恪嫔上前一步,安抚秦烨道:“皇上,佟妃姐姐说的对,这幕后的黑手一定要揪出来将他就地正法,否则这后宫的姐妹们都不得安宁,只会让皇上徒添烦恼。”
秦烨暼了眼恪嫔,这后宫女人的嘴角他实在是看够了,表面一副好人要主持公道,这骨子里还不知道怎么诅咒她们死的越快越好,这皇位,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谁又知道暗地里它是由多少尸骨垒起来的,万人俯首称臣,可惜人心难测,谁懂这荣耀背后的心酸与孤冷。
“父皇…”一声孱弱的声音从床里传出,妞妞睁着眼睛,微蹙眉头,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好不煞人。
秦烨坐在妞妞床边,抚着妞妞的脸,“妞妞,你告诉父皇,是谁把你推下河的?”
妞妞下意识暼了眼佟妃,接收到佟妃的眼神后,妞妞唯唯诺诺的模样,生怕是一副自己说出来便没有好果子吃的表象。
秦烨为安抚女儿的心情,诱/哄道:“妞妞,父皇在这里,你别怕,没有人敢伤害你,你告诉父皇,是谁将你推下河的?”
妞妞瘪瘪嘴,伸出手指从佟妃这里指到恪嫔便停下来,所有人的眼神都盯着恪嫔。
“是…是恪嫔姨娘…推妞妞下河的。”
恪嫔大惊失色,忙为自己辩驳道:“妞妞,是姨娘救的你呀,你怎么能诬陷姨娘呢?姨娘没有推你下河啊。”
妞妞不答话,只是紧紧拽着秦烨的袖袍,生怕恪嫔会找她算账。
面对秦烨铁青的脸色,恪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跪着爬到秦烨的脚边,“皇上,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如果真的想要置妞妞于死地,大可坐视不理,为何还要救她上岸,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闻言,秦烨咬牙,这恪嫔说的不无道理,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看见秦烨的表情,佟妃明白三分,上前扬起手便是一巴掌打在恪嫔的脸上,“枉我把你当妹妹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竟然要谋害本宫的女儿。”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顿时让恪嫔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之前对佟妃说的话,一切的谜团就由佟妃的这一巴掌,拨开迷雾了。
恪嫔抓着秦烨的衣袂,“皇上,臣妾有办法,臣妾有办法能抓住凶手。”
秦烨狐疑看了眼恪嫔,“此话当真?”
恪嫔磕了两个头,“不过需要皇上给臣妾些许时日,并且在臣妾查找到凶手之前,未央宫的任何人不得踏出半步。”
“准!”
一个字,已经裁决了佟妃的处境,这件事情只有她和妞妞知道,相信妞妞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想到这里,佟妃有些安心了。
多日后,妞妞的身体总算是复原了,秦烨带着妞妞四下游逛,不亦乐乎。
恪嫔执帕走到秦烨的面前,“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秦烨摆摆手,连句平身都没有说,看来妞妞的指控在秦烨的心里的确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否则怎么如此怨怼自己。
恪嫔走到秦烨的跟前,凑过秦烨的耳朵耳语两句,秦烨先是敛眉,后不得已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恪嫔的意见。
“那皇上,臣妾就先带妞妞离去了。”
应秦烨允后,恪嫔从秦烨的手中拉过妞妞的小手,妞妞也是乖巧的跟着恪嫔离开。
偏殿。
恪嫔推门而入,还不忘嘱咐妞妞,“妞妞,偏殿门槛较高,你慢着点。”
妞妞迈进门槛,看着四周全是被黑布遮盖的东西,有些恹恹道:“姨娘,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恪嫔蹲下身子,宠溺看着妞妞,“姨娘是有个东西要给你。”
小孩子,爱玩是天性,听到有好玩的东西也顾不得别的,拍手叫好。
恪嫔掀开其中一块黑布,一个木质的布偶娃娃出现在妞妞的视线。
“哇!好漂亮。”
妞妞想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拿不下这个木偶。
“姨娘,拿不下来。”
恪嫔假意思忱了一会儿,“拿不下来?怎么回事呢?让姨娘想想。”
恪嫔似想到什么,“妞妞,姨娘知道了,姨娘在买这个布偶的时候,卖布偶的老板告诉姨娘,这个布偶不喜欢撒谎的小孩。”
妞妞矢口否认道:“妞妞没有撒谎。”
恪嫔有些心疼妞妞,“那妞妞,姨娘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能说谎,说谎这木偶娃娃便拿不下来了。”
妞妞喜欢这个木偶,重重点了点头。
“那天救你上岸的是谁?”
“是你。”
恪嫔点点头,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推你下河的是谁?”
看着妞妞闪烁的星眸,恪嫔又加了一句,“不许说谎,说谎了木偶娃娃就拿不下来了。”
妞妞怯弱道:“是母妃,母妃说姨娘是个坏女人,因为有姨娘在,父皇就不来看妞妞,妞妞每天都好难过。”
恪嫔信守承诺,真的给妞妞将木偶娃娃拿了下来,并且抚着妞妞的额头,道:“去玩吧。”
待妞妞走后,偏殿的帷帘被掀开来,秦烨走了出来。
恪嫔揽着秦烨的臂弯,撒娇道:“皇上你看,这推妞妞下河的根本不是臣妾。”
秦烨不答话,对于佟妃的种种劣迹他是深恶痛绝,“来人,传朕旨意,佟妃欲谋害亲女,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