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深深的刺痛着言绝,看着指向自己的剑,看着印刻在心上的容颜,言绝用意念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痛,不顾孟千雪手里的剑,直接抱住了她。
瞬间,孟千雪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剑划破衣衫的声响,言绝的呼吸越来越弱,双手抱住孟千雪的手却越来越紧,“我不要和你…恩断义绝,不要…让你离开我,千雪…原谅我…我们忘掉…忘掉这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孟千雪顿时泣不成声,“你不要有事,我求你,我求你!”随着言绝的身子渐渐往下滑,孟千雪快要奔溃。
慕云苍连忙招来暗卫扶住言绝,一边点了孟千雪的穴道,一边防着云煞,“我警告你,孟千雪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了你的命。”
云煞大笑起来,“哈哈,他们活该,他们活该!我一定要杀了他们给江迟陪葬。”
慕云苍直接扇了云煞一巴掌,“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师傅的死很有蹊跷,没有查明白前,不准轻举妄动。”云煞面露狰狞,直接朝慕云苍扑了过来。慕云苍正扶着孟千雪,一时闪躲不及,不愿放下孟千雪,直接被云煞刺了一剑,沐源见状直接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掌拍在云煞身上,云煞立马昏厥过去,沐源跪在慕云苍面前,低下头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主上恕罪。”
慕云苍看都没看沐源,直接抱着孟千雪进了屋,沐源见主子被扰乱心神,叹了口气,这女人最好不要坏事,不然只能杀掉,以免误了大事。
慕云苍把孟千雪放下,命小厮去招御医,亲自去药院选药,煮药,制药。王府见王爷去参加喜宴一下子带回来两个病患,顿时忙到不行,孟千雪这边慕云苍不让任何人碰,言绝那边则是让御医照顾。
一天下来,每个人都不敢大喘气,因为孟千雪一日不醒,慕云苍就一直阴沉着脸,任何人做错事都会被训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到了晚上,将军府来找人,慕云苍吩咐着小厮一路上抬着软轿,把言绝护送回家,这事不能声张,只能趁着大晚上,言绝本来就负伤严重,左腰又被云煞的月华剑刺伤,还好言绝底子不错,不致于残废。
一晃数日,孟千雪在慕云苍的精心调养下,身子渐渐好转,只是咳嗽不断,还不能断了汤药。这天精神稍微好点,孟千雪决定出去走走,屋内被炭火烧的暖烘烘的,站起来走到桌前,看着还剩半盏的清茶,知道慕云苍刚刚来过。
打开房门,屋外是大雪纷飞,孟千雪连忙关上门,咳嗽了几声,解下旁边衣橱挂着的斗篷,把自己包裹严实,这才走了出去。
入眼到处银装素裹,雪花大片大片的飘下,空气很是清晰,孟千雪就沿着走廊慢慢挪动步子欣赏美景,小心翼翼,生怕惊动这满园的景色,看着前方有一台阶,孟千雪顺着台阶走下来到了空地上,没有屋檐的遮蔽,雪花落在孟千雪的身上,闭着眼睛,感受雪花融化的触感,这一刻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活着真好。
“小姐!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突然的声音一下子把孟千雪拉回到现实,看着正在小跑过来拿着毡衣的明玉笑了笑,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明玉气喘吁吁的跑到孟千雪面前把大衣给她披上,嗔怪道;“小姐,你醒了也不叫我们,害我们好找,就去换炭火的时间你就不见了,可把我和明月吓死了,以后得找个人守着你才行。”
孟千雪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突然一阵惆怅,看了眼周围的景色,对明玉说道;“我只是出来走走,以后不会了。”
明玉见孟千雪低眉浅笑的模样,突然觉得小姐变了,变得好陌生,眼睛原有的神采被一片淡漠掩盖,不如往昔般有生气,不知道小姐这样是好是坏,明玉很是担忧,只好扶着小姐回了屋。
抖了抖衣服上的积雪,主仆二人才进了屋,见慕云苍正端着白瓷茶杯品着茶,身上官府还未褪去,这样的他看起来一派威严,让孟千雪不敢轻易靠近,放下茶杯,慕云苍发现孟千雪还呆愣在原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孟千雪拼命压住心底的悲伤,努力让自己尽一个演员的本分,收起马上绝提的泪水,给予慕云苍一个温和的微笑,曾今何时,师傅会做好饭菜对正在捣蛋的自己招手,“千雪,饭菜好了,吃完再去玩。”那个时候自己会格外的开心,因为当自己和师傅坐在饭桌上时,慕云苍还在背医术,不背完师傅不让他吃饭,而自己师傅会纵容许多,每当这个时候孟千雪就会用自己得逞的笑容迎接慕云苍幽怨的眼神。
这一切都回不去了,走向慕云苍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摸样,师傅泉下有知会开心的吧,得意爱徒终是没让他失望,而自己…
慕云苍拉过孟千雪的手,替她把了把脉,“恢复的不错,可是伤到心神,还需调养,这几天按时吃药好好休息,这种天气就不要出去了。”孟千雪乖巧的“嗯”了一声。
慕云苍见孟千雪神色自然,神态安和,明明可以放下心来,却有种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真的已经决定放下一切,放下仇恨快快乐乐的生活吗?宁愿她大哭大闹,也不希望她把什么都藏在心底,这样的她,好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
孟千雪平静的坐在凳子上,独自斟着茶,不再言一语,顿时房间只有炭火“噗嗤噗嗤”的声响,安静的有些诡异。慕云苍想过孟千雪醒来的各种状态,但绝不会是这种,好似没有生机的湖面,让人捉摸不透,于是下意识想投块石头进去,打破这一平静,“言绝在王府外站了三天三夜,只求见你一面,如今你醒了,应该勇敢去面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