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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卿谋天下 三 失踪

“四海茶楼”三楼的雅间内,莫依晓一身男装,看着眼前英俊潇洒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和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

男子气宇轩昂,一身王者之气;女孩眉清目秀,倒是和莫蓉相似的很。

“不知王爷请在下所谓何事?”莫依晓浅啄一口清茶,冷淡的问。她本是坐在二楼一靠窗的位置上,茶刚倒上,小厮便跑来说有位公子请她到三楼共饮。莫依晓本以为是莫家兄妹,想必是又要出什么花样,刚好今天的事已经处理完,就应邀上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眼前的两位:殇王天灵殇,莫依晓血缘上的哥哥,;天灵依水,莫将军的小女儿,莫依晓名义上的义姐。不过…天灵国人人皆知,天灵依晓已被赐死葬于皇陵,所以,这些关系,在莫依晓的思想里,已被强制抹杀。

“本王见你一人清寂,便自作主张,邀请小公子一起品茶。”天灵殇不是第一次来“四海茶楼”,却是第一次看到莫依晓。第一眼看到她,与母后相似的容颜、请冷的气质、冷漠的眼神,和记忆中的完全一样,所以天灵殇看到莫依晓的第一眼就认定了眼前的“小公子”就是自己亲妹妹天灵依晓。只是她已被“赐死”,他不能贸然和她相认,否则招来祸端,那么当年“狸猫换太子”的计策就浪费了心血。

“是吗?在下不过一介布衣,竟劳王爷邀请,是在下上辈子积了德了。”任谁都听的出来,莫依晓的话极尽讽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种语气,难道这就是天性的血缘关系的缘故?因为不甘心被抛弃,一个人流落在外?

“臭小子,哥哥请你喝茶,你什么态度?找死!”天灵依水听莫依晓的语气,马上就向莫依晓发起了攻击。话音刚落,只见莫依晓衣衫飘诀,完全包围在天灵依水的绿色的玄气中,神情却依旧那么淡然。

“胡闹!依水,快放下她!”

“不要,他出言不训,还藐视哥哥,我要杀了他!”天灵依水自小生活在宫中,习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被娇宠惯了,莫依晓还对她最在乎的哥哥出口不训,她怎么能不出手教训莫依晓。

“哼,不自量力!”区区绿色玄气也想伤她莫依晓,四娘蓝色中级的玄气都奈何不了她,她天灵依水想杀她?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用了六成的内力,便轻松破了天灵依水的玄气。

天灵殇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相离了十年的妹妹,她用的竟然是内力?同时又很疑惑,天灵逝和他送了那么多灵物给莫依晓,按理来说她的玄气应该在天灵依水之上,为何会学武术,用武术对抗依水的玄气?

“哼。”忽视两位惊讶的表情,莫依晓冷哼一声,出了雅间,离开了“四海茶楼”。

天灵依水可怜兮兮的拥进天灵殇的怀中抽泣,眼中却闪过与年龄不符的狠魇。

三个月后,皇帝天灵逝大婚,举国同庆。

皇后是孙丞相的幺女,半年前及笄,受封建礼教的培养,举手投足都是贤、静、雅,也智于管理,这也是天灵逝娶她的原因。

只是此伊人非彼伊人,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孙皇后出落的和天灵依水有三分相似。

天灵逝迎娶了如今的孙皇后,若非孙,亦可他姓,绝不会姓天灵!十年的单恋如今只能随风而逝,心中的伤痛谁能知晓?

帝后祭天,经过的街道两边跪满了诚心祝福的天灵百姓,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只有天灵殇依旧面无表情,在“四海茶楼”前,他无意识的抬眼看向二楼的窗口,微微一愣。是她!依晓来了!终于,又见到她了。

四目相对,一个由冷漠变得欣喜,一个依旧冷漠。莫依晓看了一眼新人后转身消失在天灵殇的视线,看不见莫依晓,天灵殇又是一阵失神,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伤痛,转瞬即逝。

天灵依水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天灵殇,当然,那阵伤痛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望向“四海茶楼”二楼已经无人的窗口,眼里一阵闪烁。

莫依晓冷漠的转身回了屋内,毫不斯文的猛灌下一大杯冷茶。有些不理解自己了,居然会关心的跑出来看他的婚礼,可恶的血缘羁绊!

帝后大婚,大宴三天,第一日皇族欢聚,第二日宴请文武百官,第三日由皇后接待命妇及臣下子女。莫依晓没在宴客名单上,是她预料之中的,以她的长相,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逃不过再被“赐死”一次吧。

莫依晓没有出现在如此重大的宴会上,令莫家兄妹俩开心不已,原来,她也不过如此。

此次隆重的帝后大婚,莫家兄妹的进宫,给莫依晓的人生带来了第一次翻天覆地的逆转,成了她生命中最重大的一次转折。

自帝后大婚那日开始,依水公主请求天灵逝赐了莫家兄妹一块可自由出入皇宫的金牌,莫家兄妹便开始频繁出入皇宫。

天灵逝看着天灵依水拿到金牌时挂满笑容的小脸,心中一阵酸涩,是他们太自私了吧,让她从小就不能和亲人在一起。有了金牌,莫成和莫蓉就可以经常配依水玩,也算是补偿吧。

从今以后,天灵逝只是天灵依水的哥哥了。有时,他会奢想,如果当年选择的不是她,如今的他们会不会有另一番结局?

莫将军府里,如大气压顶,整个府里的气氛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八月的天气依旧热的哂人,大厅里却如六月飞霜,令这跪了一地的人直打哆嗦。

“说,依晓到底在哪里?”帝后大婚见过莫依晓以后,天灵殇强忍了100多个日夜没来找她。因为不知怎么面对,所以不敢来见她,今日终于下定决心,即使不是相认,也要来找莫依晓。到了莫将军府却被告知莫依晓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莫将军听信了莫成的话,认为“天灵依晓”既已被“赐死”,那么她这一生都只能生活在黑暗里,何况莫依晓出生时天降异象,被视为不祥,莫依晓的失踪对她自己、对国家都有好处。对于她,她可以不必永远躲在莫府,对国家,远离了不祥之人。

天灵殇听了莫将军的话,更是大怒,吼道:“胡闹!天降异象是为不祥,为何依晓活着十年之久而无任何灾难?西北地区干旱了近二十年,八年前天降甘霖,如今人口粮食丰足,这是不祥?莫将军,你给本王说说,哪来的不祥!”

莫将军听罢,回顾十年间的事:西南水灾减少、西北旱地丰禾、幽冥森林边缘地区玄兽伤人事件也是年年减少……似乎桩桩都是好事,没有任何不祥的灾难。当下俯首认罪,自愿请军寻找公主。

天灵殇又转向莫成莫蓉兄妹,“把依晓如何失踪的、失踪的经过给本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莫成莫蓉没想到莫依晓竟然是公主,这是难道连小妹依水公主也不知道?莫依晓她自己也应该不知道。如果说出真相,即使不知者不罪,也始终是谋害皇族,恐怕逃不了被诛九族。反正莫依晓已经不可能说出她怎么失踪的,于是便按照套好的话,把莫依晓所谓的失踪经过说了出来。

听完莫成莫蓉的话,天灵殇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莫依晓是自己离开的”,这是他听完莫依晓失踪经过的结论。依晓,你就那么自立吗?宁愿一个人流浪,也不愿给我和哥哥一个补偿的机会?依晓,你可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来找你吗?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我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可知道,你自小冷漠的模样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头。

十年前,你一出世,母后便去了,八岁的哥哥和我根本对付不了文武百官和万千百姓,一封封奏折写的都是“赐死公主”、“赐死公主”,哥哥摇摆不定的态度令我惶恐不安,私下找我商量,我提议以一招“狸猫换太子”保住了你的性命,却也因此不得不将你送出宫外。十年来不敢贸然去找你,因为怕引起群臣的关注,泄露了你在世的消息。压抑了十年的想念,只能尽力保护、呵护那个代替你存在的依水公主,可是,她终究不是你。

每一天每一夜,在心中仔细描画你的模样,想象你长大后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性格是否有变化、会不会也像依水一样向我和哥哥撒娇?在“四海茶楼”的第一次见面,你冷漠的表情、讥讽的言语,令我不知所措,却又欣喜,原来你还是你,性格一点也没变。对于你冷漠的嘲讽,我没有丝毫的怨言,毕竟当初是我们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失了十年的亲情天伦。

当你受到依水时,没能发出任何玄气抗衡或自卫,我的心顿时漏了一拍。看你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我依旧忍不住担心,只是从没想到,你居然用内力破了玄气。幸好没有太多人看见,否则又会招来另一番腥风血雨。

小时候听过一个传说,大陆上的人本来是可以玄、武双修的,却在千年前,玄、武双方领导者关系破裂,武王大败而亡,生气的玄王发怒下令焚尽天下武功秘籍。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修炼武术,只剩下玄气。那日亲眼看到传说中的武术,真的被震惊了,原来那也不知是传说。同时,对你的感觉…也变得更无法控制,明知不可能却义无反顾。

依晓,我不奢求过多,只要能看到你就好,这一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着你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