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辰逸知道身后的毕乌此刻想的是什么,一千年前的天界的确是遭墨冥的毁灭,天边的白云都被天兵天将的血染成了火烧云的模样。
手握赤苍剑,眼眸红如血,一身的黑色铠甲皆被无辜的将士鲜血玷污,精致的面容也变得如狰狞的野兽,墨冥当初就是这样的出现在云辰逸的面前。现在想来,往事还历历在目,也不怪现在天界的人一谈千年前的浩劫就面如土色一般。
“在墨冥苏醒的时候,我封印了他的魔力,所以,他就算是复活了,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云辰逸淡淡的说道。
“还是大哥英明,那天界就无后顾之忧了。”毕乌一抹笑意。
“还是不要早点下结论的好,以西翎雪的能力,她迟早会找到墨冥,也会帮助墨冥打破我的封印,怎么说也不是长久之计。”云辰逸轻叹了一声。
这时,一阵阵嬉笑的声音从阁外传了进来 ,毕乌忍不住转头看去,远远的他便能听出这是四妹房兔的声音。
不一会,果然是房兔走了进来,不过她的身后还领着一个姑娘:“大哥,你怎么能把嫂子独自放在星辰宫不管了呢?”
云辰逸看向此时正在冲着自己做一个鬼脸的艾梓,面色一下子就变得比万年冰雪还要寒冷:“你怎么来了?”
“咱们夫妻分别一千年,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以解我的相思之苦呢?”艾梓细声细气的说话,这倒使得云辰逸听的后背冒起了一层冷汗,浑身不舒服。
而房兔和毕乌则偷笑不已。
“大哥,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嫂子叙旧了,那个还有一件事,你们的房间我们派人打扫好了,今晚就可以住了。”房兔越说到后面越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毕乌是知道实情的,也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云辰逸才慢慢地退出了静轩阁。
“怎么样?我的演技还是不错吧?”艾梓大模大样地找了把椅子坐下,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个苹果吃了起来。
“梦影没有你这么流里流气。”云辰逸看着艾梓的吃相,想起毕乌说的锻炼一下就可以蒙混过关的说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用你说我就大概知道你说的梦影是什么样子的,人间的戏文我也不是白听的,一定是端庄典雅,举止从容,走起路来是步步生莲,腰细若柳,口如含丹,眉梢眼角尽是风情,对不对?”
看着艾梓用苹果把指着自己,云辰逸转身向静轩阁的门口走去:“你说是就是吧。”
如果再跟这个女人待在同一个屋子里,云辰逸估计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喂,你别走呀!”艾梓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夜,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房兔领着艾梓正往她的住处走去,一路上也是不闲着。
“玄女,大哥平日里日理万机,所以今天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不知道你还记得在哪里吗?”房兔把艾梓当成了失忆的孩子问道。
“额,不太记得了。”
“没事,如今去了便知道了,这是千年前大婚的时候的房间,我们一直都在打扫,就等着你和大哥团聚的日子,如今终于等到了。”房兔激动地不由握紧了艾梓的手。
“嗯,这星宿宫怎么不见其他的人呀?”艾梓一路走来都是冷冷清清的,跟戏文里说的什么仆人成堆不太符合呀。
“哦,我们二十八个兄弟平时都是镇守四方,很少能有时间聚在一起,所以你看不见是很正常的。”说到这里,艾梓明显看到房兔当才还神采奕奕的双眼暗淡了下来。
艾梓很是知趣没有再多问,还好没有走了多久,房兔就在一座殿宇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玄女,这就是你和大哥的房间了,嘿嘿,我先撤了,不打扰你和大哥的好事啦。”房兔调皮地一眨眼便消失在艾梓的眼前了。
艾梓看着这气势恢宏的大屋子,里面的摆设都是相当的简单朴素,并不像是人间里的官宦人家打造的金碧辉煌,简简单单的雕花象牙床,简简单单的厅堂构造,简简单单的文房四宝,连茶壶都是最普通不过的。
艾梓就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想想时间也不早了,也该睡觉休息了,可是,艾梓刚放下茶杯,又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间屋子是梦影和云辰逸的房间,那不就是说,我得和那个冰狐狸共处一室呀,如果我现在睡觉了,他回来趁我不备,再做点什么事情,我这一世的清白不就毁了,不行,不能睡觉。
艾梓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可是转念一想,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又能干什么呢,算了,出去走走吧,就当是熟悉熟悉这星辰宫的地形了。
艾梓整理了整理衣服,就走出了房门。
她围着楼宇亭阁是转了又转,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花花草草,不过发现这花基本上都是玉兰花,并没有看见什么别的花种,她心里就开始咒骂云辰逸,呆板的就知道种一种花,不知道百花争艳才好看呀。
慢慢地,艾梓就离开殿宇越来越远,独自走上了一条僻静的小道,初次进去,便觉得这挺像是天外界的迷人森林一般,可是随着深入,艾梓便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一阵阵的箫声传了过来。
这便使得艾梓更加的好奇了,她寻着箫声便发现穿过这丛林深处,原来还有一片这么美丽的桃花林。
艾梓越发听这箫声清晰了不少,她探头一看,原来真的有一抹青色的身影,可是怎么那么熟悉呢。
原来是他,冰狐狸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吹什么箫呀,不过听一听还是蛮好听的,像是淙淙溪流从上而下的流过,每一寸皮肤都舒服的张开了毛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是,艾梓也听到了这曲子当中有一股呜咽之感,他可是想念梦影了吗?
艾梓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愧疚感,如果不是自己去盗取圣水,或许他的心上人早就复活了,此刻应该倚在他的肩头,听箫声,赏落花片片,而不是他一个人这么形单影只的坐在这里,独自吹箫到天明。
其实,他的那份孤傲下,隐藏了多少别人不知道的辛酸泪水,有多少的苦只能自己咽下?
艾梓没有走上前去打扰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纵然自己是梦影的替身却是怎么也代替不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