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做坏事被抓包了?
下意识地左右看看,走廊里并没有其他人。直到片刻之后,那个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难道你连唯一的一扇门都找不到么?!”
这句话比起之前多了一丝不耐烦的薄怒,因而语气显得更加凌厉。这让顾青青回过神来,明白刚刚只不过是她做贼心虚。
于是她轻咳一声,走上前推开了唯四层一一扇半掩着的红木大门:“客人,您要的黑咖啡,不加奶精和方糖。”只不过加了一点她的口水——顾青青心里补充道。
“嗯,进来——”低沉的男声显出有些疲惫的沙哑,因此尾音有些微微拖长,没了刚刚那种凌厉,反而透出慵懒而魅惑的感觉,让些微有点恋声的顾青青小心肝儿跳了跳:这绝对是做DJ的料啊!
室内没有开灯。然而入口对面还有一间房门半敞的内置套间,从里面射出的光线让顾青青依稀能够看到她所在的外间的大致沦落。
只不过,毕竟走廊的光线太过明亮,让双眼适应这昏暗的环境仍旧需要片刻时间。
“这边。”大概是知道顾青青暂时难以适应房间内微弱昏暗的光线,男人再次出声提示自己的所在位置。
循声望去,顾青青看到她左侧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长沙发,上面有一个男人斜斜倚着一侧的沙发扶手。
男人的身材十分修长,因为即便是能够让三人坐开的沙发,在男人上半身斜靠着扶手的前提下,他放在沙放上的那只腿仍旧需要微微弯曲。而另一只腿则十分随意地放在地上。
由于男人一侧的手臂随意放在胸腹位置,另一侧的手臂横搭在额前,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因此从顾青青的角度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即便如此,从男人光洁优美的下颌线条以及形状完美的唇来看,这个男人的相貌应该不错。
不过,顾青青遗憾地耸耸肩:俊男很美好,钞票价更高。她现在如果继续在这里花痴就意味着工作时间减少——那样可能会被扣工钱的。
所以顾青青快速走到沙发前摆放的茶几旁,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咖啡放在这儿,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嗯,去下面多找几个人,半小时内把里面的房间收拾干净。”男人随意地抬起放在胸腹前的手指了指套间的位置。
哦漏!顾青青的一张笑脸就地皱成了包子:同样时长的工作,但是这种打扫房间的活计可是比一楼端盘子油水少好多——小费这种额外收入每晚都很可观啊有木有!
但是,付钱的是大爷,难道她一个小小服务生能拒绝客人——还是这种住在超级豪华套间的客人——的要求么?不能!
为自己终将逝去的money默哀三秒钟,顾青青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向主管说明情况。”
虽然顾青青仍旧是微笑着的,然而她微微低落的声音却泄露了她郁闷的心情。
斜倚在沙发上的男人——周宣默——心思何等敏锐,虽然他看不到眼前这人的表情,到那时他还是仅凭短短一句话听出了顾青青的情绪。
略加思索,他便大概知道了顾青青情绪低落的原因。低笑一声,缓缓补充:“自然,我不会让你们干白工,结束之后每人200元辛苦费,怎样?”
“200元?!”顾青青眼睛一亮:半小时200元太划算了!顿了顿,她问道:“如果我一人在半小时内完成工作,有额外奖励么?”
“自然,如果你能够完成多人份额的工作,那么工钱自然会加倍。”
这句话在顾青青耳中听来如闻天籁,她立即连蹦带跳地去给主管打电话请假了。
原本顾青青以为在这种营业高峰时间,主管一定会对她的请假有微词。然而出乎顾青青意料之外,主管非但没有生气,还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四楼的客人还有任何需求,一定要尽全力满足,事后给她加工资!
顾青青闻言不由得将视线再次转向沙发上依旧懒懒散散的男人,心中纳闷:这家伙什么来头?
虽然有钱赚是好,但是顾青青也没将话说得太满,只说如果她一人忙不过来,可能还要多一两个人,然后便计算着今天又可以多领多少张粉红毛爷爷,屁颠儿屁颠儿打算去包间看看“战况”。
周宣默见她一蹦三跳的高兴样儿,不由得出言揶揄:“你一定是葛朗台的后裔。”
顾青青一愣:这是讽刺她是见钱眼开的守财奴么?不过别以为她会因为这种嘲讽就自惭形秽——没钱而已嘛,难道这很丢人吗?
于是她转向周宣默的方向学着欧洲中世纪贵妇们那样扯着裙角行了个礼道:“我的人生格言是:向钱看,向厚赚。请叫我顾青青•葛朗台!”
“……”大概是没见过——至少是没见过当着他的面如此厚脸皮的女人,周宣默一时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