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倒是也很疑惑。为什么她爷爷的毛病就算是尉迟王爷派来的人也治不好根呢?可是,爷爷从来没告诉她原因,她也不会去问爷爷。她知道,如果爷爷让她知道的话,他自己会告诉她。
可是,没有。所以她爷爷并不希望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爷爷跟她说,她只是曲悠悠,一个生不逢时的苦命丫头。爹娘临死前唯一的叮嘱,便是希望她悠然自得。只可惜因为要照顾爷爷的心痛病,她不得不学好纸鸢的手艺上街摆摊赚银子。
“悠悠啊,你有二十了吧?”见她点头了之后,老妇再接着说道,“你都二十了,你就没有担心过自己会嫁不出去吗?”
她一怔,怎么每个人都关心她可能嫁不出去的事情?
“悠悠啊!姑娘家一过二十很难有人家要了!虽然你看起来就跟十五六岁一样,但是你也不能不着急啊!”中年汉子也插嘴说道。
是这样吗?男子要娶媳妇,看的不是对方的人,而是岁数吗?这……怎么跟爷爷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看着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老妇败下阵来,“果然是悠悠,你还真是悠闲!”
说着,老妇不再与之搭讪,而是向渐渐多起来的人流卖力推销起自己明明做工粗堪却硬要说成是全京城做工最细最精的绣品。
曲悠悠也甩甩头,开始大声喊起来,“纸鸢!卖纸鸢了!各种图案都有!只要五文钱一只的纸鸢!”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精良的侍卫在自己面前停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瑟瑟地说道,“我……我没银子……交保护费。”
侍卫们稍一愣,均朝着她微微一鞠,把她吓了半死,甚至是她身边的老妇和中年汉子也是怕得一声未吭。
“曲小姐,我们是尉迟王爷的手下,王爷吩咐我们将曲小姐带走。”他们其中一个说道。
“带走?带到哪里?”她反射性地问道。
“尉迟王爷已经在天绣阁的隔壁买下一间铺子给姑娘,现下就可以过去。”侍卫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愣在那里没有动静。倒是她身边两个人大惊小怪到足可以把人吓死的分上。
“天绣阁的隔壁?那不是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老妇惊叫到。
“就是就是!那一间铺子光一个月的租金就可以抵我们一辈子的吃喝用度了!”中年汗子嘴巴张得老大,明显也是被吓到了。
老妇抓住曲悠悠,脸色变得极快,“悠悠啊,你和尉迟王爷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买一间铺子给你呢?”
“就是,”中年汉子连自己的摊位也不顾,就跑到她面前,“悠悠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你看,那铺子那么大,能不能……也让我们沾沾光,在你铺子里摆那么一个小地方?”
生怕她不肯答应,中年男子还伸手出来比了一小块面积给她看。
“悠悠啊,我们现在就走吧!”老妇激动地开始去收拾她的东西。
“姑娘……”见曲悠悠呈迷蒙状态,侍卫不得不叫醒她。毕竟,王爷千吩万咐说一定要得到她的准许。
她回过神来,朝他们笑道,“替我谢谢你们王爷,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曲悠悠就是摆地摊的命,我要不了铺子。”
“可是……”侍卫刚想说,这是多么天大的好事?
“请回吧。”她又说道。
笑嘻嘻的脸上居然找不到一丝让人感觉不满的地方。不是高傲,不是故擒欲纵,不是虚伪做作,她是真的……好象就属于这个人声鼎沸的喧杂地方。
侍卫们刚走,老妇就一副臭脸摆在那里,“我说你哪根筋搭错了?就算你攀不上王爷,你好歹也捞个店铺,没万两也有千金,下半辈子什么都不用愁,可是你……唉……”
中年汉子也百思不得其解,“悠悠啊,我们不偷不抢的,一个店铺送上门来为什么不要?再说那对于尉迟王爷来说只是小意思,你不要傻啊!”
她沉默,只是对两人笑笑,她……有她的想法啊!
如果是以前,她听到了肯定会高兴得几天都睡不好觉。可是,现在尉迟王爷要定亲了,那个女子不是她。所以,她没有资格去享受他给她的好处,即使,他是王爷。即使,她很落魄。
“纸鸢,卖纸鸢了!走过路过的,来看看各式各样的纸鸢!”她鼓起精神,再次叫喊道。
充满旺盛精力的身体,放仿佛刚才发生的事一点也没有出现一样。
曲悠悠,她真的会悠然地卖一辈子的纸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