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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碎虚 第一章 我是废材

“吱呀”,玉华国某处富丽堂皇的府邸中传出一声开门声。

此座府邸占地极为辽阔,位于万兽山脉南面第一大城——唐德古城。庭院相连,琼楼飞檐,葱郁林木,假山池沼。只是声音传来之地却是一间破屋,与这富丽堂皇的府邸显得格格不入。

整个唐德古城怕是无人不知这座府邸,只因这府邸的主人是唐德古城第一世家——“玄家”。

玄家屹立千年,历代人才辈出,其中不乏王佐之才,安邦大将。底蕴之深厚非寻常世家可比。在这代主人之前,玄家已经十代掌控天华国大将军之职。如今玄家家主——玄天,虽不在朝中为官,但谁敢对这千年世家有半点不敬?单凭玄家在唐德古城中掌控的五成贸易份额,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雨少爷,你醒醒。该吃药了.....”妇人紧咬着嘴唇,拼命不让眼泪落下,只是鼻中那一丝丝不正常的吸气声却出卖了她难过的心情。她手捧着药碗,刺鼻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常人闻到怕是要掩鼻而走,而房中的两人却实习以为常。

玄雨睁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梅妈,你先下去吧,不然玄统管家又要找你的麻烦了,还有能不能不要这样,每次搞得我快死了似的。”

“是,雨少爷。”梅妈赶紧应答道,眼看雨少爷能够说话顺畅,梅妈放下手中的药碗,走出了房间。此时过多的言语安慰是没有用的,还不如让雨少爷安静一下。出门那一刻,梅妈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雨少爷,有事吹一下哨子,我会马上回来的。”说完,门外再没有梅妈的声音。

看着床头的哨子,玄雨胸中烦闷,想起梅妈难过的表情,心中闪过丝丝愧疚,又想起前世今生,心中闪过一些伤感。

身上未愈合的断骨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还活着,好不容易想抬头看了一下残破的身体,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玄雨有一个秘密,那就是身体里的灵魂来自21世纪。

作为新世纪的成员,他早已对无数粗制滥造的穿越小说耳熟能详。如今自己真的穿越了,现实却无情的刷新了他对穿越的认知。

16年前,属于21世纪的玄雨穷途末路,没有钱,没有要好的朋友,后来仅剩的家人因车祸去世。尽管最后依靠智慧,狠狠的报复了撞死自己父母的官二代,可断手断脚的身体以及无法再度开口说话的惨状,注定他无法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很好地生存下去,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决定跳崖自杀,却不想天杀的一道闪电生生把他拽到这以武为尊的异世,又硬生生的把他挤入一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小生灵中。

原以为自己将再次获得家人,却不想自己霸占的这个身体出生之时,竟活活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思绪纷飞间,窗外有响起那些极为讨厌的声音。

“知道吗?那个废材四少爷竟然去玄天殿找斗技了。”

“什么?你说的是哪个四少爷?是年会上的那个?”

“不知道了吧,都知道老爷有三个儿子,却不知道还有第四个,第四个就是雨少爷,那梅妈领养的那个。”

“我的老天,我还以为那雨少爷是你们编出来的称谓,没想到是个真少爷啊,不过为何落魄到这种地步?”

“先不说这个,还是先说说那雨少爷去玄天殿发生了什么吧。”另一人起哄道。

“那雨少爷去找斗技。却被九管家拦在门外,新来的管家看他穿的破烂那会想到他是个少爷,结果四少爷几番纠缠,九管家一怒之下一掌拍飞了四少爷,当时只见四少爷骨头嘎嘎作响,口中喷出漫天血雾,想必骨头断了好几根吧。以他那体格,就算不死,想必也要由废材变成废物喽!”虽是无聊之余的谈资,但从这人的口中说出却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看来九管家有麻烦了,这雨少爷也真是的,明明不能修炼了又何必去找斗技,还落得如此下场。想必九管家这次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哼哼,你想的太多了,九管家刚开始听说打残了了的是个少爷,吓得腿都哆嗦,直到听到是四少爷,拍拍屁股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是怎么回事?”

“哼,还不是四少爷生下来的时候就克死了自己夫人,偏偏老爷又是个痴情种,一怒之下,就把雨少爷丢给梅妈养了。梅妈是什么人?一个最贫贱的三等仆人。这十六年来,除了年纪大些的仆人,谁还记得这里有个四少爷?估计连老爷自己都忘了有这么个儿子吧。”

“哎,竟有这等事情,不过妇女难产是正常的事,这老爷是不是太不通情达理了一些,再怎么的也不必糟蹋自己的孩子吧?”

“糟蹋?你是不知道老爷有多爱夫人,老爷这一生只娶过这么一位夫人,还冒着杀头大罪拒绝了公主的下嫁。好在国王开明,不然老爷的脑袋早搬家了。可雨少爷一出生就夺走了老爷这辈子最爱的人,你说老爷会待见他?不一把掐死就不错了。你以为这16年里,老爷会半点没听到雨少爷的事,可就算听到了,老爷也置若罔闻,早就不在乎这个儿子了。再者,那九管家是二长老推荐过来的,这九管家据说劳苦功高,老爷会为一个弃少责罚一名功臣?”

良久,无语......

“唉,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老爷应该会有点反应的,至于......,算了,也活该雨少爷倒霉。”

“唉,”

几声轻叹,或带着几分讥诮或带着同情,目光都聚集在那破旧的平房......

玄雨怎会没有听见门外的声音?只是他能如何?前世自己是没有钱没有势力的穷苦百姓,而今生又是一个连奴才都打不过的废材,说不定日后会成为卧床不起的废物,只是死过一次的玄雨心境有了莫大的改变,现在的他不在怨天尤人,隐隐还有些必须活下去的信念,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些改变,也许是出于对梅妈的感情羁绊吧。

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隐隐又有下雨之势。

“这鬼天气,怎么说变就变。”门外的人轰散。

渐渐的。天上开始打雷。

听着一声声巨响越来越清晰,玄雨自言自语道:“16年前,你也是这样,结果害我多受了16年的苦,不知道,你今天又来干什么?嘲讽我难堪的现状?还是良心发现要带我去见阎王。”

话虽如此,可现在的玄雨如何放得下梅妈,只是16年前的那道雷实在可恶的很,否则自己怎会这般在死与生的思想中挣扎?

天空中的雷似乎听到玄雨的话,变得更加狂暴了,好似有灵智般由远及近。

听着雷声越来越大,玄雨有点慌了:“不会吧,你这么小气,随便说你两句,你就生气了!”

“轰隆”一声,一道明亮的巨雷劈中玄家府邸的一座假山,那巨响环绕在人们心头经久不散。

“这是怎么了?这道雷竟劈中玄家。”街上有人议论纷纷。

“等等好像有一道更厉害的!”

“厉害你还不走!等劈啊!”说罢,街上所有人惊走奔散。

抬头,只见乌云密布间,似乎酝酿着一道更加厉害的雷电。忽然,一声惊雷骤然炸开,蓝色的光电仿佛瞬时间将天上的乌云劈成两半,直劈而下。

玄雨感觉的到这道雷就是劈向自己的,暗呼一声“完了”之后,天雷正好劈中破房子。

狂暴的力量直接炸开了破房子,夹带阵阵狂风席卷开来,把地上的东西吹的一干二净。

也许是惊雷之力实在惊人,此时,玄家的人全部躲了起来。

惊雷披散了所有,唯独留下玄雨那张破旧的床。玄雨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刚刚这道惊雷着实吓得他不轻。

睁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奇异的金色光芒包裹,玄雨苦笑:“我都这样了,你还搞什么名堂,吓我是吧?”

“算了,我就是一废材,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你不是呦!”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玄雨耳边响起,玄雨心惊赶忙向四周张望。

“你闭上眼睡去,就能看到我了。”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是万般惊奇,玄雨还是照做了,合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

良久,玄雨感觉自己已经在梦乡了,于是睡梦中的自己慢慢睁开眼睛,迫不及待的寻找起那个声音的主人。

几番张望却没有半点收获,玄雨喃喃道:“看来我产生幻听了。”

“傻瓜,你在看哪里。”甜美清脆的声音,在玄雨身后响起,玄雨错愕的回头。

回头之后,玄雨更加错愕了,只见脚下踏着青色步履,浅色的秀裙微微荡漾,一道淡粉色的丝绸勾勒着曼妙的身子,翻飞的青丝映衬着那倾国倾城的脸庞。

玄雨的眼里瞬间弥漫起水雾。

“孩子,我们16年没见,不知道你还认得我吗?”

听完,玄雨的眼泪直接滑落,眼前的人他怎会不知,就算父亲再怎么讨厌他,就算出生那一刻就失去了母亲,但凭借另一个世界过人的记忆力,怎会忘记母亲那倾国之色,怎会忘记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过另一位亲人。

就这样默默流泪,不知过了多久,玄雨苦涩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一声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娘。

这女子便是玄雨的母亲——颜悠,她轻轻把玄雨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脑袋轻轻说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至亲就是至亲,就算自己的灵魂已经将近四十岁,就算眼前的女子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然而血脉之中那种的特殊羁绊,让他无法将亲情拒之门外,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玄雨哽咽道。

颜悠轻轻叹息道:“小雨,我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些年你爹对你不闻不问应该是想保护你,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借助这道天雷我得以出现在你的梦境,现在我只是个灵魂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照我接下来说的做。”

玄雨抬头,拭去眼泪,虽然不知道母亲到底打算做什么,但是母亲绝对不会加害于自己,所以他想都没想就重重的点下了头。

颜悠微微一笑,眼里却落下了眼泪,轻声说道:“小雨对不起了,自你出生那刻我就没给你什么,现在又要给你带来麻烦了。”

稍稍停顿,颜悠接着说道:“小雨,这些年你为了不能修炼而受尽苦头,其实你不是不能修炼的废材,而是像我一样的修炼天才。”

玄雨那带着眼泪的脸上突然显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颜悠轻轻摸了一下玄雨的脸庞继续说道:“除了我怕是没人知道你的气脉天生和常人相反,这是我们作为伤神族百世不遇的斗气天才的标识。往常你和一般人那样修炼的话是没有半点效果的。”

这一言,石破天惊,玄雨惊呆了,来自21世纪的灵魂暗暗骂道:“我说我怎么会这样,敢情是因为我与众不同遭的罪啊。”

这种念头只是瞬间闪过,对于母亲的话玄雨却是更加仔细的聆听起来。

“现在,你逆行运气试试。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虽是在梦中,但对身体的控制还是很好地,玄雨勉强调顺自己几乎为零的斗气,开始从未尝试过的逆行运气。

在这尚武的世界,科技无所适从,从来没有人尝试过使用科技的力量,只因在这世界里人体的力量远非寻常的科技力量能比,在这里人类的潜能没有穷极,强者们飞檐走壁,翻江倒海都是小意思,更有甚者能够挥手间使得山岭灰飞烟灭。强者之路也被称为斗者之路,斗气几乎是这个世界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在玉华国斗者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一级又分为9阶,在天级之上还有更厉害的存在,只是对于玉华国,天级强者已经是至强的存在了,整个玉华国王室拥有的天阶斗者不过二十六名。

可怜的玄雨现在连黄级1阶的水准都没有,寻常人天赋再差,达到黄级3阶的能力还是有的,可是按照原先的经历玄雨估计这辈子都难到达这个水准,难怪别人会说他是废材。

想起过去自己种种失败的案例,玄雨的心思有点发散了,心里有点怀疑这次能否成功。

颜悠看着玄雨的心神并不集中,微有些不愉快的说道:“心神一定要集中,难道你想功亏一篑吗?”

玄雨心神一震,想起过去那痛苦的生活,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甘,这些年自己受苦也就算了,就连一直照顾自己的梅妈,也可怜的被自己牵连,处处受人欺侮。

想到这里,玄雨的心神一下子凝结起来,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翻身的唯一机会了,自己怎么可以不抓住,这样对的起自己吗?对的起梅妈吗?

好在自己过去的16年里,尽管自己无法修炼,但出于不甘,一些功法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玄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然我被雷劈中两次,不如就修炼雷炎决吧。”

雷炎决,黄级中等斗技,同等级斗技中威力属上乘。

心随意动,玄雨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雷炎决的修炼方法,随后一股暖流慢慢沿着周身流向丹田,只是这股暖流似乎受到极大的阻碍,始终无法靠近丹田,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气脉似乎受到极大的冲击,让玄雨痛苦不堪,几欲放弃。

只是这时候,颜悠察觉到玄雨的异样,微微一皱眉说道:“不要放弃,这种疼痛是你这些年按照寻常修炼方式造成的,只要挺过疼痛,你就能正常修炼了,现在我来护住你的气脉,但是这种疼痛必须你自己来承受。”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透露着丝丝不忍,试问世上哪一个母亲愿意自己孩子受这般苦,只是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是万般不情愿,颜悠还是希望玄雨挺过这次难关,踏上强者之路,还有替她完成心愿......

暖流到达丹田的过程是十分艰难地,而痛苦更是异常,几次,玄雨都快疼的没意识了。可那倔强的意志,一次次把他从游离的边缘拉回清醒。

终于,暖流离丹田只有一步之遥了。

作为灵魂体的颜悠,脸色慢慢变得凝重了,喃喃道:“但愿这次积蓄的能量足够撑过这最后的阶段。”

专注中的玄雨没有听到母亲的低语,只管集中精力把这股暖流注入丹田。就在玄雨的那股暖流僵持在丹田外,另一股更加浑厚的暖流慢慢推动着前者进入丹田。

暖流完全注入自己丹田的那一刻,只见丹田处光芒一闪,紧接着出现了米粒般大小的内息。

玄雨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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