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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义 第一章 弃儿

自盘古开天,人族为天地主角以来,中州大陆可谓人杰地灵,能人辈出。

在这个仙已为传说的凡尘,无数才智之士对那仙道之境趋之若鹜,以为仙之说亘古便有,故投尽毕生精力苦苦专研,虽离仙道之境依旧遥不可及,但终得其所得,以凡胎肉体引天地之力,竟能震撼天地,达雷霆之威,是以修仙之说流传开来。

时至今日,或为掌控那雷霆之威,或为追求那仙道之境,修仙之人已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是以,各自开山立派,广收门徒,传下那修仙之法。而其中尤以无极门、无量寺、圣贤庄为首,因遵循天地大道,自称正道。

中州以西有山,名为须弥,乃佛门圣地,无量寺正在其上。因无量寺讲那救世之法,故百姓络绎不绝,求财,求姻缘,求平安,比比皆是。

这日,无量寺如往常一样,在须弥山腰的佛堂大殿中,拜佛者如山如海。

夕阳西下。喧闹了一天的佛堂大殿渐渐安静下来,人们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走下山去,似乎已经见到了佛祖显灵,梦想成真的一刻。

“智一师兄,今天又有两个孩子被遗弃。”小和尚指着佛堂侧殿角落,对另一个和尚说道。

“好俊秀的小孩,看起来应该有五岁了吧,怎么会把他们弃之不顾呢?算了,我去跟妙元师兄说罢。”那被称智一师兄的和尚眼睛一亮,那两个孩童小脸精致无比,水嫩的脸蛋似粉雕玉琢般,言罢便转身朝后堂走去。

这无量寺每个年头都有被弃的小孩,小得不足一岁,大的也有四五岁,多半是家里困苦养不起,又不舍随意遗弃,故托付在这无量寺,让这些弟子也习惯了。

片刻之后,智一又从后堂出来,将那两个还在熟睡中的小孩抱起离去。

大殿后堂,这是一片院落,中间是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周围则是相同的房屋,此时院子里正有十来个孩童或坐,或站的聚在一起,目光全都看着前方那一道约莫十二三岁的人影,似乎正在讲着什么。

“妙元师兄,这两个孩童我抱来了,其中一个还是女孩。”智一走上前去道。他虽然年及双十,但这妙元乃妙字辈弟子,智一在他之下,需喊师叔,不过拗不过妙元,只得喊师兄。

“哦?”那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妙元止住讲话,转头看去,不禁眼睛一亮。

“你先行照顾一下,待我把这佛法讲完便去禀告师傅。”妙元收回目光,平静道。

“是。”智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恭敬的退回禅房之中。

那十来个孩童对此无任何惊讶之意,想必是少见多怪了。

妙元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佛者,心也,空性是也,本质本心是也,离于外相,求证真心……”

在这个宁静的世界,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往昔如昨日。

院落西角的禅房外,那石梯之上坐着一个秀气可爱的小男孩,正双手托腮,定定的看着院落中那唯一的枫树,但目光似乎并不在此。

“龙尘。”一道婉转如黄莺般空灵悦耳的嫩声响起,随着轻然的脚步声靠近,这是一个小女孩,精致的五官宛如老天爷的杰作,那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满是俏皮,让人不禁失笑,又忍不住放在心底宠溺。

“雨怜,你怎么还不睡?”那叫龙尘的小男孩偏过头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嘛?”小女孩不满的撅起小嘴,似又想到什么,轻笑道:“你不会又想家了吧?”

小男孩撇了撇嘴,道:“难道你不想吗?”说完便又把目光投向远方,似乎他的家,在那个方向。

闻此言,叫雨怜的小女孩一时沉默下去,走到龙尘身旁坐下。

龙尘有些意外,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雨怜嘟着小嘴,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但眼里却隐隐有晶莹闪动,道:“家?我都不知道我家在哪,怎么想?”说完再也忍不住,趴在龙尘怀里轻声哭了起来。

龙尘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安慰。

他们正是当初那两个孩童,来此已有十日,但却依旧融入不了这里的生活,一觉醒来环境突然陌生,不要说亲人不在,便是如何回家都不清楚。以他们五岁的心性,难以想象这些日子是如何过来的。

龙尘还好些,知道父母亲人,知道自己名字,而小女孩雨怜却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五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醒来时只看到身上有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两个涓涓秀字:雨怜。

不知是不是哭累了,雨怜的哭声小了下去,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怔怔的看着前方。

“累了就去休息吧。”龙尘放下心事,用袖子拭去雨怜小脸上的泪珠,轻声道。

“龙尘,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吗?”雨怜怔怔的问道。

“呃,我听智一师兄说,这里是不收女弟子的,似乎要将你送到别处。”龙尘心有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

“这样么。”雨怜眼里只有迷茫,少了那些许灵气。

两个五岁的孩童身在异乡,似乎仅靠彼此给些温暖与鼓励。

翌日,妙元照例来此讲佛,这些孩童中,有佛性者皆入佛门,无佛性者也会抚养成人后送下山,可谓是名符其实的慈悲济世之心。

“昨日讲过佛心,你们今可知晓?”妙元扫视了这些孩童一眼,在龙尘跟雨怜脸上略微停留一下,问道。

“知晓。佛心即本心,心中有佛,向佛,成佛,立佛,则佛心也。”在众孩童窃窃私语中,龙尘大声回道。

妙元眼睛一亮,定睛看去,见是龙尘,双手和十诵了句佛号,道:“龙尘,此乃你心之所悟?”

龙尘点点头。

“我佛慈悲,今日讲佛到此为止,龙尘,你随我来。”妙元喜形于色,佛心即本心他悟了六年,不曾想龙尘如此聪慧,竟一点即通,当下忍不住拉着龙尘往后堂的山道走去。

“雨怜,我先去了。”龙尘只跟雨怜要好,招呼一声,随妙元而去。

这山道崎岖,地上却铺着青石板,平坦无比,龙尘随妙元七拐八弯走上山去,片刻后便到了山顶。这是一片院落,或称为房屋更为恰当,其间只有三间房屋,全是木板搭建而成,简陋无比。

“你在此稍待片刻。”妙元说了一句,便走进左边房屋门前,恭敬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向龙尘招了招手。

龙尘会意走了过去。

“稍后恭敬一些。”妙元叮嘱道,然后拉着龙尘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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