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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迷踪 第二十章 塔莉亚的回忆

塔莉亚陷入了回忆,她为我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岁月……

这段故事本身和这个本小说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对于塔莉亚来说这段故事的必要的,这对于她来说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段经历。

这里我会话一点篇幅把它记述下来,我尽量平铺直叙,应为要全部认真的写下来是不可能的。那太沉重了,这种东西最好交给纪实文学或是报告文学的作家写会比较好。

远在二战还未结束时,1943年苏联卫国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塔莉亚住在一个中苏边境小镇。小镇规模并不大,即使在最辉煌的岁月里它的人口也没有上万。

当时的中国东北属于日占区,理所当然边境苏联与关.东.军摩擦不断。为了逃避战争,小镇的人口更是锐减到史上最低,不到一千人,这还要算上老人。

塔莉亚的父亲所属苏联红军,当时正驻扎在边境线与关.东.军对峙,塔莉亚一家因此留在小镇没有迁走。虽然见不到面,但塔莉亚和母亲一想到父亲就在数十英里外保护着这片土地,就无比安心。

和西线焦灼的绞肉机不同,塔莉亚一家并没有太担心前线的父亲。刚开始德国人还很嚣张地在西线苏联广袤的土地上秋风吹扫落叶时,关.东.军还会组织一些像样的进攻。

但随着朱可夫的到来,关.东.军的进攻被彻底粉碎,朱可夫一连串痛快至极的防守反击战打得关.东.军望而却步,一寸像样的土地都没有打下了,最后灰头土脸的撤退了。

大形势上是这样的,但对塔莉亚所在的小镇却不是。西线战事越来越吃紧,莫斯科的几近陷落,列宁格勒的弹尽粮绝,斯大林格勒的你来我往,朱可夫被调回西线。

关.东.军组织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一次进攻,史料上虽然记载了这次关.东.军以失败而结束的进攻,但却没有记载塔莉亚所居住的小镇的结果……

小镇被彻底毁灭了。关.东.军虽然仅仅推进了十几英里就被打回了东北,这对于拥有超广阔领土的苏联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对于塔莉亚来说却是最为致命的十几英里,前线的父亲从此失去了踪影,永远消失在塔莉亚的视线之内。

塔莉亚知道,父亲肯定战死了。没有时间为父亲难过,因为关.东.军同样打到了小镇,就如同在中国所做的一样,关.东.军一样不少的在塔莉亚居住的小镇有做了一遍。仅用了半天,这个边境和平的小镇就永远变成了无人铭记历史。

和我一样在这场战争中塔莉亚失去了所有挚爱的亲人,哥哥在街道上被乱枪打死,叔叔被榴弹击中。母亲带着塔莉亚无助的逃命,日常熟识街道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断壁残垣,枪声四起,哭声喊声混在一起,一股脑地钻进塔莉亚年幼的脑子里。四周都是浓浓的黑烟,根本分不清方向,母亲只是绝望地带着塔莉亚往枪声略微稀疏的地方逃去。

一颗炮弹在母女二人附近爆炸,单片飞散却没有一片伤到塔莉亚,母亲继续拉着塔莉亚奔跑。鲜红的血液顺着母亲的手滚滚留下,有的留在塔莉亚身上,有直接落到地上。母亲没有停,一直跑,一直跑。塔莉亚真的害怕极了,却也不能就这样两腿发软地倒下,她知道这样对不起母亲,只能一直没命的逃跑。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保护她,要让她活下去!”失血过多的母亲撑起最后的力量对着一队从前线撤下来的红军说道。

“好好活下去,妈妈爱你……”这是塔莉亚听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塔莉亚又哭又喊,又打又踹,就是挣脱不了抱着她远去的红军士兵。废墟中倒下的母亲面带微笑地看着塔莉亚远去,眼神渐渐地变得暗淡最终失去光泽。

一枚炮弹精准的击中了废墟及废墟旁的一栋较为完好的房子,将它们一起变成比废墟还要废墟的一堆瓦砾……

抱着塔莉亚远去红军士兵就是伊万。

几天后红军收复了所有的失地,一直到广岛,长崎升起两朵灿烂的蘑菇云,关.东.军都没有再跟红军交手……

塔莉亚被伊万收.养,被送到伊万莫斯科的妻子身边。两年后二战结束,伊万有幸生还回到了莫斯科的家。战后的几年,伊万尽心尽力履行当年答应那个被埋在废墟中的女子的诺言。

伊万对塔莉亚视为己出,从小学到大学,塔莉亚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也渐渐从战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在莫斯科的大学里,塔莉亚结识了陈在海,陈在海开朗的性格让两人成为了朋友。两人常和亚力克,伊万的儿子一起在莫斯科的郊外钓鱼,郊游。

可能是受了伊万影响,和塔莉亚不同,亚力克早早的参了军。他放弃了和塔莉亚一起去大学的机会,成为了一名士兵。

为这亚力克曾和伊万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塔莉亚一直暗自接济亚力克。自幼就一起生活,塔莉亚深知亚力克和伊万的性格。父子二人都固执得不得了,大学整整4年亚力克没有回过一次家。

而亚力克不知道的是,每次塔莉亚给他的钱都是伊万给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伊万还是不忍心任其自生自灭,但伊万却特意不让塔莉亚告诉亚力克真相,这种固执让塔莉亚无可奈何。

那段时间是塔莉亚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每到亚力克休假,他们三人便会结伴去出游。陈在海和李亚克更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人总是一起去钓鱼打猎,浑身脏乱地将战利品交给塔莉亚,晚上三人一起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

塔莉亚不清楚陈在海知道不知道到亚力克家里问题,也从没有主动问过。陈在海似乎只是因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就和亚力克称兄道弟。

她总希望伊万能和亚力克从归于好,曾有好几次他瞒着伊万和亚力克让两人“碰巧”见面,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不欢而散。

塔莉亚不是不想和陈在海商量,但每次想单独和他提起亚力克家里的事时,陈在海就会打马虎眼,故意错开话题。

大学毕业后,陈在海回国,三人便失去了联系。没有几年伊万和塔莉亚被分配到中国,从那以后就再没有见过亚力克,伊万自不必说,塔莉亚依然会时不时和亚力克写信联系。

几个月以前,伊万接到了从莫斯科传来的命令,这次任务的命令……先一步与中方人员汇合,再接应从苏联直接派来的特遣队,一起寻找诡异磁场的位置。

伊万拿着特遣队人员名单的手明显在颤动,塔莉亚狐疑的接过名单,亚力克的名字赫然在列……

说道这里塔莉亚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我已经猜到了,伊万在这里的理由。

“亚力克是作为军方护送人员参加特遣队的,伊万当时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我知道他心里有多矛盾。当他发现特遣队失踪是,急得都快疯了,但他是领导人。他必须冷静沉着,不能让下面的人发现他的不安。所以他忍了下来,什么都没有说,不管他有多么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塔莉亚哽咽了。

“那今天陈在海他们发现的人就是……”看着泪流满面的塔莉亚,我不忍问下去了。

“就是亚力克……脖子上的项链是他母亲的遗物,从没有离过身。”塔莉亚无力地说道。

阴冷晚风吹着塔莉亚的头发,很冷,很冷。惨白的月光照着伊万的身形,很白,很白。我无言地看着悲伤的塔莉亚和远处的伊万,那种无限的悲痛浸入我身体,侵染着我的心……

莫名地想到林忆如的话……“这不会是结束的开始,最多算是开始的结束。”

今夜会下雨……没有雷的雨……只有泪的雨……我对自己说道。

这就是塔莉亚的悲伤地来源,现在我才知道她的遭遇竟然和我如此相似。不对,她应该比我好一点,最起码他还有伊万作为养父收养。

不过换一种角度来看,她再一次失去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东西。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早知道得到了也会失去,人还会去梦想获得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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