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忍着点疼,奴婢给你上点药就好了。”红袖咬着唇,看着清欢脚踝处的淤青,眼里满是泪花。
“你这丫头,哭什么。”清欢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见她眼中含泪又倔强的样子,心知她是心疼自己,心头一暖,果然还是有人关心的好。
“小姐你还笑,虽然这次二小姐出了丑,可是你不能把自个儿也赔上啊!”红袖嘟囔着,嘴上满是埋怨,但那双眼里却蓄满了担忧。
“好了好了,这话你都说了百八十回了。”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从她们两回到这欢馨院里,清欢就大概给红袖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却不想这丫头竟一直数落自己个没完,虽然知道她的好意,但是说多了就有些头大。
“好吧,那小姐,你等等,我去后厨看看还有没有冰块。”红袖放下手中的膏药就往厨房里跑去,清欢见她挽起的袖子都忘了放下,眼带笑意的抿了抿唇。
“看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出来了?”猛地,清欢对着门外轻轻地说了一句,整个人却端正了坐姿,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门口。
“本王倒是不知道李小姐还有这本领。”
随着声音响起,清欢有些诧异的皱了皱眉,她以为是李天赐那个家伙,结果出来的人倒是令她有些惊讶。
没错,此人便是秦言之,他回到府里脑海里浮现的总是李清欢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眼带讽刺的模样,以及从台阶上滚下,一张青白的小脸上写着明显倔强的模样,这才耐着性子等到了半夜。
“武王竟有这偷窥的爱好?”清欢微微拔高了声音,眼中的戏谑明显无疑。
“当然,本王可不是随便哪个都窥视的!”秦言之盯着清欢,果不其然,见她眼中划过一丝懊恼,得意的冲着清欢笑了笑。
看着他一副欠扁的模样,清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端正了姿态,“不知武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说完,见他依旧抱臂靠在门上,竟是一副痞子模样,心中更是完全颠覆了前世对他的看法。
“我这破旧冷清的院子里,该没什么能入堂堂武王殿下的眼吧。”自己的利言刀子似划近了水里,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却依旧盯着自己笑,不由得语气中带了些生冷,“还请武王明言!”
见火候差不多了,秦言之这才撩起袍子,跨步进了房门,走到了清欢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坐在踏上的清欢,见她眼中警惕欲深,心中微微一叹,这女子太不容易相信旁人了。这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清欢见他紧紧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不知为何,她不想与他那双充满善意的眸子对视,但是,饶是自己不想对视,却还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了当年自己当皇后时的威严,双眼冰冷警惕。
“小姐,那些厨房里的下人太过分了,不就是要些冰块,他们居然……”门外,红袖骂骂咧咧的进了房,却看见武王和自家小姐互相凝视着,嘴里的话到一半就卡住了,难道武王看上我家小姐了?瞬间这个想法就填满了她的脑袋。
清欢默然的移开双眼,视线转到了红袖的身上,却见她胸前的衣服上一片水渍,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着这丫头为自己受的委屈,放柔了声音,“红袖,辛苦你了!”
瞬间,红袖湿了眼眶,立马抬起头,飞快的摇了摇,“小姐,奴婢不辛苦,只是他们太过分了。”
说完,站到了清欢身边,看了看武王,又盯着清欢看了看,眼中满是疑问。
“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此时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脚踝传来的痛让她有些疲惫。
“自然是来看李小姐了!”秦言之瞥了一眼红袖,依旧口无遮拦。
红袖此时心中却满是疑惑,这武王何时与自家小姐这么熟悉了,转过头,见清欢满是疲惫的神色,心中也满色心疼。
“现在人看过了,可以走了吧。”清欢催促着他快些离去,咬了咬贝齿,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或一毫的柔弱。
秦言之见李清欢明明很是疲惫,却一副死要强的样子就恨不得狠狠的给她两巴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动手他做不来,若是动口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行了,本王也该回去处理公务了,就不多陪了啊!”秦言之似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一般,潇洒的站了起来,潇洒的走了,不过见他就这样翻过院外的墙头,清欢抽了抽嘴角,心里暗道,下一次,一定喂一条狗,来一个咬一个,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咦?小姐,你看!”
顺着红袖的手指望过去,一直药膏放在刚刚秦言之旁边的桌子上,清欢闪了闪眸子,他居然是来给自己送药的,想到这里,老脸一红,这武王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小姐,你什么时候与武王这么熟悉了,我怎么不知道?”
红袖蹦出一句话来,让清欢尴尬的咳了咳,确实,自己与他不熟,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释怀,只是却又有些糊涂了,他为什么给自己送药,还是大晚上!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了!”清欢耸了耸肩,红袖扶着她到了床上,有些疲惫道,“既然送来了,就收好吧,免得让有心人给瞧了去,又闹些是非出来。”
“是,小姐!”红袖连忙将桌上的药膏藏在手里,还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
清欢见她这般小心的模样,心头有些泛酸,在自己的院子里,竟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心头对秦氏一干的恨意愈发厉害,总有一天,她李清欢掌控整个李府,至少不用像现在一般,做什么事都得考虑到是否有她秦氏的一双眼在。
红袖再抬头的时候见李清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是眉头紧皱着,看样子是睡得不稳,这才从一旁的厢房里抱了床棉絮,铺在了屏风的前边,眼皮就跟那烛火一跳一跳的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