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婚床上,清灵猛地睁开双眼,只觉脸旁空气一阵波动,就发现全身已经僵硬不能动弹。
不及她多想,一阵灼热得像烈火焚烧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蓦地从心底蔓延开来,一直转到头顶脚尖,一波又一波,一次胜过一次,不过眨眼功夫,已经让她痛得面无血色,虚汗淋漓。
强撑着被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撕扯的所剩无几的理智,看着自己那僵硬颤抖的四肢,想要大叫出声来,却发现喉咙早已胀痛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到灵魂在无力挣扎,肉体已完全不属于自己,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眼中清晰的大红色锦被也渐渐变得模糊碎裂......
就在眼前最后一丝光亮快要消失时,一个诡异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不留下他。”
脑中顿时几分清明,如梦魇般的声音让她找回了几分理智,疼痛还在继续,可胸口的窒息却缓和了许多。
“魔魇已经发作,明晚子时之前如果你还没有得到他的宠幸,你将会在比现在还要痛苦百倍的折磨中全身碎裂而死。”干瘪苍老的声音清晰传入清灵耳中。
清灵心中不由一震。
魔魇?什么东西?没有风轻硕的宠幸她就会死?
不等她多想,停顿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着,只有他才能解你身上的魔魇,要是换了其他男人,你还是一样的下场。”说着,就见那人抬起被长长的黑纱遮盖的左手,从胸前摸出个东西,指尖微动,那东西已稳稳落在清灵手边。
清灵涣散的目光找到了一点焦距,渐渐的,视线清晰,她终于看清,在离她床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瘦长,全身上下都被厚厚黑纱包裹着,只漏出一双阴气沉沉的眼睛的人,看不出年龄,分不清男女。
“这是百合欢。”话音未落,黑影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清灵僵硬着身体等待疼痛渐渐消退,耳边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湿透,粘黏在脸颊。
看了眼手边端正放着的黑色瓷瓶,脸上浮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又是这种别无选择的境地......
此刻她很想知道,这副身体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想知道,她这颗棋子在这场阴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发挥着怎样的作用,又受制于谁。
那黑衣人的装束,让她想起了记忆中西国的祭祀使者,想必身体中这个叫魔魇的东西,与她那娘家——西国,脱不了关系。
记忆中那些祭祀使者在西国很受尊敬,他们拥有高深莫测的玄法蛊术,专为皇帝效力,难道给她下这种毒也是西国皇帝的旨意?
清灵努力回忆着,却找不到有关这魔魇的丝毫信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桌上红烛殆尽,身上的疼痛已消失,身子也渐渐恢复自如,只是,全身却犹如车轮碾过,虚弱的没有一丝气力。
清灵蜷缩着身子,缓缓拿起那只瓷瓶,略微闻了闻,其中的药材都不陌生,只是这样的搭配却连她这个曾经玩遍奇毒怪药的天才都琢磨不出,如她所料,确是霸道的春药。
心下不禁疑惑,就为让她得到风轻硕的宠幸,何至于用这样独特霸道的药......
清灵思衬着,确实,以她目前这相貌和记忆中那唯唯诺诺不讨喜的性格,想引起风轻硕那种清高深沉、娇妻美妾如云的男人的注意确实不易。可用药这种手段,成功率虽高风险也大,就算一次得手,后续该如何收场?这种办法,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为她深谋远虑,急功近利得如此明显。
一连串疑问在脑海里蹦出,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直觉中,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以她为引拉开帷幕......
无奈叹息,仰头轻靠在床栏上,轻闭双眸,神色渐冷。
既然已不能置身事外,只有奋起自强。前世的智慧,今生的天赋,她相信,这一生定会比曾经更辉煌。
她不是乐于追名逐利之人,却也不是任人摆弄之辈,如果淡然平凡的生活是要以自由与自尊为代价,那么她宁愿重拾前世的冷漠,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也再所不惜。
看着手中的瓷瓶,微微皱眉,抬手为自己把了下脉,毫无异样,对手真不容小觑......
明晚子时,时间着实紧迫,看来只有照那人说的做了,她不怕他会骗她,看得出来,目前他们还不想让她死。
想想还真是难为情。
短短前世为情之一字身心俱伤,如今心如止水,却要与一个陌生人行这番亲密之事,想想都甚是难堪。
默默闭眼躺在床上,心中无限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