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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握住你的手 四.许愿精灵

secret wish——带有魔力的香水:

它是一个童话,

也是一个故事,

但我更觉得,它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part向铮:

当我第三次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我看到对面书柜玻璃上倒映着的钟,指针的位置看上去是十一点,但实际上是下午一点。我从床上坐起来,竟然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大半天。

其实早上第一次有人敲门的时候,我觉得还好,最多有一点发烧。但是下星期回国的时候,一定能让向雅晴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虽然我一直很瘦。后来倪珈祎就过来了,早上八点过一点,特别没有眼力劲儿的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我肩上的伤被她没轻没重的弄得生疼。她给我灌了一把不知所谓的药,说是肯定不会害我。然后,她就被cyril拖去学校考试了。

于是九点到十一点间,我一直在卧室和卫生间两点一线的转悠。我悟出一个道理,倪珈祎恨我没早点死。

第二次是房东,敲门时间是正午十二点,一秒不差,很邪门。台湾大妈进来晃了一圈,嘱咐一句按时吃药,便又离开,离开时间为十二点十分。

当我第三次爬起来开门的时候,身体几乎是摇摇晃晃的。然后我看见两个挺漂亮的女孩儿,一个长着能洞悉别人心里的大眼睛,斜刘海,化着那种精致透亮的妆,脸上的肤色像一颗粉润的珍珠。另一个烫着大气的卷发,清秀的面容有一种脱离世俗的美。

这是我对关晓熙和魏唯的第一印象,尽管是第二次见面,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她们,可是却觉得视线模糊起来,站在原地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如果是吕骁炀,那一定是看到美女,色到心里,开始想入非非的前奏,可是我不会……我不是这么轻浮的。

我就这么在两个客人面前胡思乱想着,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好像听到她们其中一个说了些什么,具体说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part关晓熙:

我被吓了一跳,本来我想说:“行李还没有寄来。”,但是只说了一半,眼前这个人就倒下去了。我站在原地傻了十好几秒。当然,这是几秒也没闲着。

第一次看见他时,他是照片上的一个陌生人,深遂而单纯的目光,干净而内敛的笑容,仿佛只给他穿一件白t恤,一条牛仔裤,就可以很感人。

第二次,他是西餐厅的服务生,白衬衫,红领结,我发现,他是我羡慕的那种人,即使不笑,也有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是第三次见他,他没有笑容,脸色苍白,同样是干净的目光却带着倦意,身上的血渍让我忍不住猜测,不知道他打起架来是什么样。

“关晓熙,赶紧过来帮忙!”

魏唯的命令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应了一声,其实什么也不用帮了,魏唯已经费力的把他拖到了床上。

我无所事事的走到床边,看着魏唯帮这个陌生人盖上被子,又拧了一条湿毛巾放在他头上。我的目光顺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最终落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均匀的呼吸着,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迅速撤回自己的目光。从不知道男生可以有这么好看的睫毛。我想,他看起来真像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否则魏唯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帮助一个弄丢我行李的家伙。

“能走了吗?”我突然想起了行李,看来已经是白来一趟,唯一祈祷的,就是赶紧离开。

“他伤口有些感染。”魏唯的回答如此平淡,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真叫人奇怪。

“看出来了啊,那又怎么样。我们又不认识他。”说完话的时候,我看到魏唯有点小惊讶的看着我,她总是这样,以为我要和她一样同情心泛滥。

“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生病了又不敢告诉家里。”魏唯语重心长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敢肯定,她一定又想起了五年前,她刚到加拿大时,也曾被一个好心人这样帮助过,尽管那个好心人,在一年前狠狠地伤害了她。

我呶呶嘴,用来表示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看你就是一个母爱泛滥的人。留学生这么多,生病的也这么多,你帮的过来吗?”

魏唯笑了,她不争辩,反而说:“关晓熙,你不善良。”

我听得出,是玩笑话,我们经常这样开玩笑。

“你才知道啊。”我笑得没心没肺:“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善良的人。这世界上其实有三种人,好人坏人,和介于二者之间的人,我就是最后这种。其实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一种,只不过他们不敢承认,而我,承认了。”

“自私。”

“恭喜你,又说对了。”

魏唯被我气得没话说,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晾了我一个人在这,自己出去买药。

我就这么得到了一个和他独处的机会。虽然我并不稀罕,可是闲来无趣,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眼前这个惹人心疼的家伙。

第一下,我碰了碰他的睫毛,竟然比我的还要长,这让我感觉很不爽,缩回手后,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很久,果然是昏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胆子又大了很多。我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依然没有动静。我为我小小的报复行为侥幸成功,好一阵窃笑。

后来,我听见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中,发出腾讯qq那既熟悉又恶俗的哒哒声。我回头去看,竟然看到我的照片。那是我存在新买的dv里的照片。

我扭头厌恶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恶趣味,假正经,我突然感到一丝寒意,他到底有多少张我的照片?他想干什么?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屋里各个角落扫荡,祈求能让我看到我宝贝的行李箱。

“你在找什么?”冰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质问下了一跳,收回目光。哦,他已经醒了,就坐在我身后,好看的嘴角,挂在毫无暖意的脸上。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那张照片:“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他用目光把我和那张照片对比了很久才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他顿了顿又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屋里?”

“谁让你不接我电话的!”我理直气壮的阐述我的理由:“你换走我的行李,挂我的电话,还偷我的照片,我要是不来这一趟对得起你吗?”

他恍然大悟:“奥,是你啊。我手机丢了。”

如果在平常,我也许会相信他的话,可是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微妙,当你已经认定一个人不是好人的时候,那么即使他说的再真心实意,也会被人理解成油腔滑调。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龌龊。”我骂道:“咱俩现在就是一个欠债一个追债的关系,你别拿那些幼稚的理由应付我。”

“你爱怎么想随你。”他终于有些不耐烦:“我问过我朋友了,他也想赶紧换回来,省得麻烦。”

“行啊。要是我的东西丢了,你得陪我。”

“可以。”他答得不假思索,说完后又想了想,问:“怎么赔?”

“不多,五万,就这么说定了。”

“行,等你行李真丢了再说吧。”

我从包里抽出个本子,挥笔在上面写了个欠条,然后扯下一张纸,拍到他面前:“立字为据。”

他低头看去,烧得红红的脸看上去羞涩腼腆,挺有趣的。

“一个礼拜之内我如果还看不见我的东西,就麻烦你把钱打到这个卡上。”我指了指字条下面一串号码:“卡号在这。”

上帝作证,我只是开个玩笑,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拿笔在上面签了名字。等他签完,我拿回纸条看了看。

“向铮?”我问他:“这是真名字假名字?”

他不理我。

“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他。

“我说的话你都不信,我还说什么。”

我耸耸肩。敲门声想起,果然,是魏唯回来了,手里提着她帮他买的药,还有外卖。但是那小子不知好歹的把两样东西都拒绝了。说是吃不下,喝口水都想吐。至于那种药,她说,他早上吃了跟那个一样的药,结果差点没死在墨尔本。魏唯解释说,有一种很流行的清肠的减肥药,和这种药的胶囊外壳一模一样,但是药劲儿特别大。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话,懒得插嘴。就在这时,他的电脑又发出嘟嘟的声音。

网络电话,我看到小窗口中一个女人一直在抱怨,她说:“怎么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出什么事了吗?”

就在刚才,我也抱怨了同样的问题。这让我相信,他的手机是真的丢了。

“妈,我手机丢了,没事。”我听到他说,原来那个女人是他妈。

女人继续叨叨:“你吃饭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要注意身体,别舍不得花钱,听见没有。”

他忽然把刚才还被他拒之千里的外卖拿了过来,当着他妈的面大口大口的吃,一边吃一边说:“我刚要吃饭的,你看,我把我自己照顾的多好。”

也许这招真的管用,因为我看到那个女人笑了。

那一刻,我突然也觉得想家。从柏阳到浙江,再到香港,又去了新加坡,最后来到了澳洲,旅行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月,因为出来之前,我的爹妈正吵架吵得不可开交,所以这一个月,我只往家里打了两三次电话。我自认为是一个不太肉麻的女儿,可是这时,我却特想立即拨通电话,跟我老妈扯上一嗓子:

妈,我想你了。

特别想。

可是最终还是没这么做。真的,我太不肉麻了。

回旅馆的路上,我郑重其事的谢谢魏唯,谢谢她带我出来散心,然后告诉她,我想回去了。

魏唯以为我疯了。

可是我却特别快活,一路上跑跑跳跳不觉得累,我在川流不息的黄发人群中,和那些波斯猫一样诧异的目光中,大声用中国话喊着:

明天我要回家喽!

关晓熙要回家喽!

去机场接我们的是曾慧乔和关羽,他们已经和好如初。

关羽,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名字,却委曲求全的被我的爷爷扣在了自己儿子的头上。关老太爷是个不折不扣的三国迷,一心想要个气壮山河的儿子,怎料天不遂人愿,于是我有了个有点窝囊,有爱斤斤计较的爸爸,好的是,他算是个有爱的男人。

曾慧乔,听上去就是一个美女的名字,这是我妈的原话。想当初我还上初中的时候,她就曾这么教育我,“想当年我是厂里有名的厂花,一到下班,厂门口总会有一大排的人目送我回家。”她得意的笑了:“他们都说,谁娶了我,谁的命就太好了。”

“那你怎么嫁给我爸了呢?”我问她。

“你妈命不好呗。”

于是我决定,将来我一定得比我妈好命才行。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特别大方的把我的卧室让给魏唯,然后把关羽挤到客房,自己则成功占领了曾慧乔旁边的位置。

“都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粘我,看你以后嫁不嫁得出去。”曾慧乔其实也不是个肉麻的妈妈。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我又问她:“妈,我小时候什么样儿啊?”

“你啊,打小儿就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孩儿。”

自我感觉良好?好像是吧。我开始回忆我的小时候。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时,我被评为小队委,多不起眼儿的一个官啊,可是当时坐在曾慧乔后车架上的我心里却想,您知足吧,您女儿是小队委啊,一个班能有几个小队委,全天下能有几个小队委,您是小队委她妈,您多光荣啊!

后来,高三时,我报考了音乐学院,又感慨了一把。我骑着自行车抬头看着天,好像整片天都是属于我的,结果下桥时差点撞上一个老太太。当然,音乐学院也没考上。我于是乐此不疲的认为,我是外语学院唱歌最好听的一个。

想着想着,我沉沉的睡去。梦里,我看到曾慧乔轻轻的在我的前额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