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刚刚争吵过的原因,路虎车里一片的安静,刘飞觉得别扭,但又不知道改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说,睡上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杨雪估计也是这样想,就在他们迷迷糊糊打起瞌睡的时候,梁雨欣幽幽的说道:“那个人叫徐争,曾经是我手底下的兵,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是新兵连的代理连长,
那个家伙是新兵里文化最高的,个头也最高,可能是学过心理学,很会揣摩人心,没事常在他们宿舍里摆摊看相,忽悠别人的香烟,人称“徐半仙”,我当时很看好他,同时也对他特别的狠,没想到最后反而害了他。”
听到瓜瓜讲诉过去的刘飞和杨雪顿时睡意全无,生怕打断了她的回忆,两人大气也不敢出,但突然听到一半就没有了心如猫挠的刘飞忍不住问
“你怎么害他了?你们部队的口号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嘛,没什么不对啊!”他话刚说完,座椅就被人踹了一脚,出脚的人居然是杨雪。
雪儿坐在瓜瓜身边,看到她正沉浸在回忆里,刘飞这家伙却毛毛躁躁的打断人家,瓜瓜要是一个不高兴,不讲下去了,那她找谁说理去?杨雪的好奇心是很重的。
转过头去被雪儿瞪了一眼,刘飞立马老实的闭上嘴装起了哑巴。这时候,瓜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说道:“他的训练量几乎是别人的十倍,可是他愣是熬了下来,不管训练有多苦,我的要求多么苛刻,也从来没看到他掉过一次眼泪。
那小子很机灵,学什么都能很快上手,还能举一反三,新兵连不到三个月他就已经在军区小有名气了,好几个连队都来找我要人。
我让他自己选,你们猜他说什么?他说他哪也不去,要跟着我,我去哪他就跟着去哪,我费尽口舌他愣是听不进去。最后我暴揍了他一顿,把他扔进了禁闭室。
他在里面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放出来的时候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他最后还是走了,我没有去送他,听别人说他是哭着走的。
我把自己捂在被窝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直到他离开后很久,我才醒悟过来,那家伙发现了我是女人的身份,他在暗地里偷偷喜欢我。”
刘飞从车内的后视镜中看到,此刻的瓜瓜一脸伤感,他不禁暗想:这就是他和她的第一次初恋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和他们相比我的初恋算幸福的,至少知道彼此爱着对方!
又沉静了半晌,瓜瓜又继续开口说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后来我也没见过他,突然有一天听别人说起那家伙,说他表现突出就要被破格提干,直接就是排长,我还在为他高兴。
谁知道才第二天,他就在射击场上用刺刀捅死了他的副连长,打伤哨兵后逃了出去。首长知道后震怒,全军区所有人出动搜捕,
我当时特别生气,心想,不管他有什么原因,等我抓住他后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但我绝对不准别人动我梁雨欣带出来的兵,谁也不行!
出动各种人力物力,足足搜寻了半个月也不见他的踪影,上面命令我们撤退,可是就在撤退的路上我发现了他。
那个傻逼还真是无愧他半仙之名,他逃出去制造出一些假象后,又偷偷潜了回来,就躲在军区旁边,如果他不是因为看到了我,应该不会主动现身。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的一排长就向他开了枪,他负伤逃走时的眼神我永远记得,他是那么相信我,可是我的部下却打伤了他,当时的他一定以为是我默许的吧。
我回到军区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哪个开枪的排长抓起来进行逼供,我可不认为他是立功心切,不给点厉害尝尝,某些人还真拿我梁雨欣当白痴!
审讯的结果出人意料,这个排长和那个被徐争干掉的那个副连居然是亲兄弟,他和我是同年兵,我被提升连长让他怀恨在心。
他看到徐争在新兵连里和我走得近,于是他让他哥哥侮辱折磨徐争,已达到打击报复我的目的。
原本憋着一口气想向我证明自己的徐争,开始也咬牙忍了,结果就在即将提干的前一天,那个连长当着徐争的面侮辱了我,所以他在暴怒下把那个傻逼连副捅成了马蜂窝。
事情水落石出了,可是人却不在了,我拼命到处托人打听他的下落,想让他重新回到部队,却一直渺无音讯。
就在前年,我照旧去他家里给他父母拜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是在门后发现了一封他母亲偷藏的信件。
原来他逃到了国外,还加入了雇佣军,不到一年他就干掉了自己原来的老大,成为“血骷髅”的新任队长,
这支原本排名在三十开外的雇佣军,在徐争的领导下大力改革,引进人才武器,不到三年就刷新了他们的排名,成功杀进佣军榜前十,跻身成为世界最优秀的十大雇佣军之一!”
故事终于讲完了,梁雨欣有些缅怀地看着车窗外发呆,刘飞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同样感伤的杨雪他又闭上了嘴。
“有话就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踹死你!”杨雪没好气的说,心想: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该说话的时候犹豫,不该说话的时候发杂音!
得到领导的允许,刘飞就说“那小子也太无情了,你为他沉冤昭雪的事情他应该早就应该从他家人那里得知了,他回来接家人,却连面都不和你见,真没良心,我们瓜瓜又没有半点对不起他!”
梁雨欣苦笑,她对刘飞说:“我在感情上和你一样,都很迟钝!你无比幸运地遇到了敢爱敢恨的雪儿,其实在我心里,把他当成弟弟更多一些!
或许这几年让他想明白了吧,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带给她的却是屈辱叛逃,背井离乡,他怪我也是应该的!”
他们两个都被瓜瓜说的有些脸红,也惊讶瓜瓜对徐争那小子只有“姐弟”情义。他们都在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杨雪突然有感而发道:“相见不如怀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或许就是他的内心想法!”
听到雪儿的话,瓜瓜眼睛一亮,说道“这家伙还真可能是这么想的,没事就喜欢伤春悲秋,我都嘲笑过他不止一次,说他不该来部队,应该去当诗人!”
“说出来了,心里是不是要好受一点了?你没事和自己较什么劲啊!”杨雪捧着瓜瓜的脸轻声说。瓜瓜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顺势把头埋进了雪儿的怀里。
她促狭的瞄了一眼刘飞,却看见往日早就醋性大发的他,没有半点反应,在那里皱着眉头,像在思考什么。
刘飞突然问道;“我觉得以徐争那小子的性格,听到瓜瓜名花有主后,绝对不应该一走了之,除非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让他无暇分身。”
瓜瓜一下子就放开雪儿蹦了起来,一不留神撞在了车子的顶棚上。
她忍着痛说“是我忽略了,他带着那么多人回国,绝对是来办事的,但可以排除是来做“任务!”因为这里毕竟是他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