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蒋钦想象的那么简单。
蒋钦以为到了秣陵递上陆康的信给刘繇,便完成任务了。可一行数百人人历经千辛万苦地到了秣陵,被安排到了某个校场,之后就是美其名曰“保护”,派了五百士卒像罪犯似的看管起来了。
虽然蒋钦一再向守卫的校尉声称,自己带有陆康的信,要求面见刺史大人。可始终是了无音讯,甚至给蒋钦一种被人遗忘了的感觉。
当然,桥玄一家人倒是被刘繇奉为上宾,没有享受到和蒋钦一般的待遇。桥玄也跟刘繇提到过蒋钦的身份,却被刘繇简简单单一句“排查细作”为由,轻描淡写地就推卸了。当然,这是事后蒋钦从桥玄口中听到的。至于现在么,蒋钦也只好老老实实呆着了。
对于蒋钦来说,这样封闭式的管理,更像是以前自己的生活。因此,蒋钦并不觉得乏味。每天就是按照要求操练士卒,反正刘繇也没有饿着自己一行人,每天吃的喝的倒是按时送来了。
现在蒋钦手下也算是扩编了,算上皖城和蒋钦一起撤退到江东的士卒,蒋钦手下也有了五百余人。能成功脱逃出来的,自然不会是老幼,全部是青壮。蒋钦也是高兴,便将其纳入自己的麾下,当成自己的本钱,一起操练。因此,每天校场内,蒋钦众就是热火朝天的操练士卒;校场外,刘繇部众却都是满脸好奇嘻嘻哈哈地看着这群精力过剩,莫名其妙的队伍。
蒋钦也不理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这些普通士卒,蒋钦也没指望他们理解。蒋钦也没有时间理会。蒋钦私下估算,一个月或者最多两月之后,孙策就要来江东了。如果自己还是没有什么战斗力,那到时候孙策估计是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正走神的时候,身边鲁肃小声道:“主公。似乎是刘正礼派人来了。”
蒋钦闻言一振,抬头望向来人,却对鲁肃小声道:“这总算是这半个月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鲁肃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两人迎着来人上前几步。来人看见蒋钦,行礼道:“周昕,周泰明,见过蒋将军。”
蒋钦呵呵一笑道:“将军不必多礼,不知将军所来何事?”
周昕微笑道:“刺史大人欲见将军,将军现在可否与我同去?”
蒋钦还没开口,看到情况过来的周泰接上了话头,道:“刺史大人查清我等身份了?可有袁术的细作在内?”
周昕尴尬笑笑,没有说话。
事实上刘繇早就知道蒋钦一伙人不可能是袁术的细作了,只是有时候刘繇也是没有办法的。
秣陵刘繇麾下有一大将张英,加上其部下樊能和陈横,秣陵所有的军队几乎都掌握在张英三人手上。对于蒋钦带领五百余人投奔江东,张英第一反应确实是担心袁术的细作。可随后桥玄与刘繇见过面后,张英知道了蒋钦的所作所为。张英心里清楚,如果属实那自己肯定不是蒋钦等人的对手。张英也知道,桥玄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这时张英平白生出了防备蒋钦的想法。
因此就有了之前的一幕了,张英借机盘查细作,推迟蒋钦面见刘繇的时机。如此拖延了半个月,张英实在没有办法再拖延了,这才向刘繇汇报说,细作盘查完毕。刘繇这才派了周昕过来。
蒋钦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变故,只是蒋钦知道不可将秣陵这帮人都得罪了,便假意训示,道:“幼平说什么呢?刺史大人盘查细作无可厚非,以后万不可如此说话了。”
周昕也知道蒋钦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便顺着蒋钦的意思道:“正是如此。如今盘查结束,刺史大人便迫不及待地召见将军了。”
蒋钦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万不可让刺史大人等候我等。不如现在就去?”
周昕见边上周泰还是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只觉得这个地方不敢多呆,听到蒋钦之言便迫不及待地点头了。
蒋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好笑之余,跟身边鲁肃交代了一下操练示意,便跟随着周昕去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也不知道鲁肃跟周泰和徐盛说了些什么,蒋钦发现这两人在鲁肃面前是相当地听话了。蒋钦也曾好奇地问过鲁肃这个问题,可鲁肃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因此蒋钦并不担心鲁肃无法主持大局,毫不担心地跟着周昕去了。
周昕算是个健谈的人。带着蒋钦去刺史府的路上,周昕指着路上为蒋钦这个土包子介绍秣陵的一些情况,风土人情等等。蒋钦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上几句话。两人是详谈甚欢。
蒋钦也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周昕的表情,猜出刘繇并没有什么大事找自己,便更加放松了。
如此半个小时过后,来到了刺史府门外。
蒋钦下了马,仔细地打量着刺史府,发现其规模和气势,比起陆康的太守府来说,不知道高出多少倍。正在蒋钦心里盘算着,这得多少钱才能修起来的时候。门前传来一阵长笑声,随即大步过来一名武将。
还没等蒋钦说话,来将便自己开口了:“想必这便是九江蒋钦蒋公奕罢?听闻将军箭术于皖城外大显身手,有机会定要见识一番才是。我是张英。”
看着跟前这位豪爽大笑的武将,蒋钦却始终觉得其人在提防自己的感觉。蒋钦虽然心里很是疑惑,却并不怀疑。事实上,这算是蒋钦求生的本能了,对于自己有敌意的人,蒋钦总会感应到的。
蒋钦迎上去呵呵一笑,道:“将军说笑了。我只是会箭术而已,其他的上不得台面。正面厮杀还得将军出力才行啊。”
张英似乎对蒋钦的回答很是满意,哈哈大笑道:“其他稍后再说。公奕还是先进门去面见刺史大人罢?”
“自当如此。”
蒋钦张英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携手进了刺史府。
身后周昕却看着两人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