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水半躺在床踏上,双眼微微一闭,准备早点歇息了。
谁知突然间就感到了极大的灵力波动,这其中令人熟悉的气息,可不是那墨容上仙嘛。
她一想不对劲,急忙起身,立即拢好衣服,走了出去。
她的房间离墨容的不是很远,所以只是拐了个弯便找到了他那里。
墨容门外此时的灵力如掀起的风浪一般,完全不能好好地控制,但君若水扎眼望去,似乎外面还暂时感觉不到。来不及敲门,她直接推门进去。
君若水一惊,房里的东西已被灵力震得散乱。 而墨容此时正倒在床边,冒着大汗,呼吸十分不稳,双手紧攥着,脸色苍白,似是在咬牙不发出喊声。
她只得先快速跑过去,倒是想起了什么,手轻轻一挥,所有外散的灵力都立刻被抑制住了。
君若水将他慢慢抱到床上,看着他紧闭着眼。明明在外人来看,他的身上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可实际上,他又是自己受着多大的钻心噬骨之痛呢?他为什么连最简单的,至少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的叫出声都不会?
记得夜然离开前给了她一瓶药,她取了出来,打开药瓶,倒出了一粒。这药色泽为白,却感觉并不怎么纯,无暇管顾别的,她凑到墨容旁边,总是咬着唇可不好啊。她硬是掰开他的嘴,把这颗药丸塞了进去,动作并不算温柔。
灵力出体过多,他的身体显得极为虚弱,连自己吸收这药丸的能力都没有了,直接陷入了昏迷状。魔牵毒的毒性并没有那么容易散去,一般会发作两三天,实在是没法想象他是怎么度过的。
君若水觉着如此有些不妥,就算在夜然说的他现在还是自己“师傅”的份上吧。
她把手搭在了墨容的手上,看着目前那张苍白而依旧完美的容颜。无奈地叹气,随即将自己的灵力缓缓输进他的体内,然后包裹着那粒丹药,让它化开,散发出药力。
又同时想要用自己的灵力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这毒若是让普通的修仙者去控制,必定会被毒素反噬,从而让那人也中毒。君若水好歹也是仙君,她的灵力很精纯,而且自己拿捏得稳。饶是如此,她都觉得有好几次差点被毒素侵袭入体。
感受着那蔓延开来的毒渐渐已经开始退回,君若水放慢了速度,她的额头也溢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她何时有这样大量地耗费过自己的灵力......
看着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锁住的眉也逐渐舒展开,她终于撤回了手。
背靠在床边的墙上,她从怀中又拿了一粒以前在仙界自己炼制的养气丹,毫不犹豫地吞下,梳理着灵气。
稍稍扭头,注视着还在沉睡的墨容,她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他胸口微微上下地起伏着,那不甚凡人的容颜。他此刻看上去很单薄、虚弱,可为什么让她感觉到的就只有那种坚毅。他心系于天下,大爱于天下,她何尝不是?他可以处处绝情,难道她不是?只是与他相处了不过两三个月,为什么到最后快要陷入碎裂的人是她。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只说自己比他无情?
她重新走到他的床边,看着他的平静,她竟像是着了魔般地轻手抚上了的的面容。她皱住了眉,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的脸有些冰冰的,应该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君若水抽回手,替他轻轻盖上了被子,又望了他一眼,摇头,离开。
“仙君......”君若水看见了白清,她原来早已等在门口了。
白清在墨容灵力开始波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她毕竟是九天玄仙,在青澜峰除了墨容上仙与若水仙君之外,修为最高的人。那日君若水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听说墨容上仙中毒的事了。她先是用神识扫了一下,发现慧凝,和他的那个所谓的师姐明溪并未发觉,便向这里赶来。
“你来啦。”君若水淡淡地笑了。
白清走过来,慢慢扶住她“仙君累了吗?”
君若水的眼神飘渺,好似悲哀“白清,你告诉本君,本君......其实真的那么无情,没有人性吗?”
她愣了一下,释然道“没有,仙君在白清眼中啊,永远都是最温柔,亲近的。”
“是么......真好啊......”她笑笑“本君就知道,只有白清你对我最好了。”她居然像孩子似的把头埋在了白清颈边,然后放松地闭上了双眼。
深夜的天空,惨淡的月色,凄清寒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