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中年酒鬼那道从身后偷袭的本命火精,此时也被陆寒捏在了手中,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只见他的左手上布满了深蓝色的冰晶,他捏着那道挣扎不停的本命火精,朝着银魂枪的枪身轻轻一拍。
嗡!银魂枪轻轻一声轰鸣,再度散发出一股吸力,片刻间就将本命火精吞噬到了枪身之中。在吸收了这道本命火精之后,银魂枪的枪身赫然从银白变成了赤红!
陆寒瞧着银魂枪的变化,忍不住哈哈一笑,抚摸着枪身,高喝一声:“好!”
银魂枪欢快地在陆寒手中震了一震,然后红光一闪,变成了一把赤红的银魂匕首,被陆寒收入腰间。
此时陆寒的心情极为畅快,不禁见识到了正阳境的本命力量,更是为银魂枪收了一道火精。从现在起,他的银魂枪里多了一道力量,那就是火!用不了多久,银魂枪里的那个神秘妖魂就会进化出二尾!
一尾封天,那么,二尾呢?
陆寒很是期待,心中很是欣喜。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中年酒鬼尚来不及反应,陆寒已经将他的两道本命之火收走,尤其是那道本命火精被收走的那一刻,他体内所有的火焰都消失一空,整个人如同废了一般瞬间瘫坐在了街道上。
中年酒鬼神情惊愕,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片刻后他明白了一切。
中年酒鬼猛地抬起头,仰望着身在半空的陆寒,难以置信地叫道:“不可能!你竟然……竟然收了我的本命之火!!”
“我是正阳境,你是开元境!这一定是假的,绝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中年酒鬼说着说着,话语声越来越小,他体内的情况没有谁比他自己更了解的了,本命火精的确不见了,而且连带着所有的火元都消失了!
中年酒鬼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陆寒,想要从陆寒眼中看出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第一次拿起酒坛砸向陆寒的时候,他从陆寒的眼中就没看到他想要的表情,这第二次,他依然没有看到。
沉默许久后,中年酒鬼低下了头,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依然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此刻的话语与先前酒楼里面的对话似乎有些相似,只不过两个人的身份对换了一下而已。命运就是这样出其不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陆寒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中年酒鬼,他已经得到了对方的本命火精,自然不可能还回去。
他徐徐御空而下,落在了中年酒鬼的身前,缓缓开口说道:“为什么?因为我也是正阳境!”
中年酒鬼怔怔地看着他,眼神由最初的震惊逐渐变为复杂,片刻后他踉跄着从地上站起身来,突然间向着陆寒攻来一掌。
只是……那突然攻出的一掌,依然在陆寒的意料当中,陆寒静静地看着那含恨而出的一掌,背着手站在原地,没有出手去阻挡。
中年酒鬼的这一掌呼啸间落到了陆寒的身上,刚刚接触到陆寒的身躯,便察觉到一股惊人的力量,那股力量他并不陌生,那就是正阳境的力量!在神情复杂中,中年酒鬼被陆寒肉身传来的反震力道猛然震开。
这尚不算完,那股正阳境的力量早已轰入了他体内,只见他满身的铠甲轰然炸开,散落了一地。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软袍,狼狈地站在三丈远处,缓缓低下了头。他不明白的是陆寒年纪不过十五岁为何能够跨过正阳境,已经和他比肩,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何低贱的半妖能够成长到如此强大的力量,于是,他声音嘶哑地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声音带着不甘,带着愤恨,蕴含着种种复杂的情绪落到陆寒的耳中,而陆寒只听到了一种,对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实力。
陆寒淡然开口,说道:“我生于北域,我已经记不清我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多少次,但苍天是公平的,他让我在十二岁那年踏入了开元上境,但上苍又是不公的,他赐予我无尽的苦难。”
“但好在后来,我认识了徐倩倩,她让我体内那一半的人性复苏,不再是一个终日杀戮的妖怪。”
“我认识了徐前辈,他教会了我勇敢,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不在意半妖的身份。”
“再后来,我拜了红师父为师,她让我逐渐有了一颗强者的心。”
“这一切种种,让我突破到了正阳境。在你看来,是我的运气使然,但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努力所得。”
“所以,你输得并不亏。”
陆寒说了很多,说完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和眼前这个人说了这么多,或许他感觉对方和他很像?他不知道。
中年酒鬼听完他说的这些话,神情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陆寒,然后沉默中闭上了双目。
“你动手吧。”
陆寒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杀的人和妖都很多,并不是说我很冷血,那只是因为我需要活下去。若是往日,我必然不会留你的命,但是今天我不杀你,你走吧。”
中年酒鬼猛地睁开双眼,望着陆寒淡然的神情,知道他并没有戏谑自己,一时间他的内心复杂至极,这完全和他印象中的半妖不符,无论是妖与半妖都异于人族。
非我族类,一切皆杀!
而他竟然放过了自己,这个少年的气度瞬间让他折服了,中年酒鬼深深地看了陆寒一眼,犹豫中抱起了双拳,朝着陆寒重重一拜。
“多谢!”
“不用。”
两个人站在酒楼前的街道上,各自转身。
酒楼前的街道在此时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到处是青黑的灼烧痕迹,只能在遥远处方能看到一片雪白。
天开始下起了大雪,大雪纷纷扬扬。
陆寒准备返回酒楼,突然间他的眼角处看到一处残影闪过,他猛然转过了头。
一道白影不知从何处出现,眨眼间已经到了中年酒鬼的身后,在他不知不觉中扬起了锋锐的利器,朝着他的脖颈砍下。
“住手!”陆寒怒喝一声,整个人蓦地从原地消失。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陆寒速度再快终究是晚了一步,当他来到中年酒鬼的身旁时,中年酒鬼已然身首异处。
那人一手提起了头颅,他扭过头来看着怒火燃烧的陆寒,嘿嘿一笑说道:“你喜欢?你喜欢我送你。”
半空中滑过一道血线,中年酒鬼的头颅落到了陆寒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