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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与透明女孩 第2章魔阵

第2章魔阵

属于小瓦的信

起初,小桶就在电教室后面的角落里藏着,平时我不间断地监视着那一带。最近总有几个男生光顾那里。他们是在那里搞着莫名其妙的交易,手里拿着亮闪闪的硬币。

我打算转移我的小桶了。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小顽躲在我的房间里和我商量它的去处。我没想出好主意,小顽把铅笔咬坏了两只,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地方。我心烦意乱的,把抽屉乱翻一气,希望从里面翻出妙计来。小顽问我找什么,我告诉没什么,只是没事做心里空虚。

我找到一个信封。对了,就是你小瓦寄给自己的那个信封,它怎么跑到我的抽屉里来了,还跟我搬到了新居。

我一下子认出了它,那上面应该有一个路线图。

还好,信还在里面,我小心地展开信纸,路线图还在。毕竟过去很长时间了,不知它失效了没有,它的目的地是一片海。我还没有忘掉那段梦一样的经历呢。不过也没天天都想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干嘛总要翻出来呢,锁在抽屉里不是也很好吗?

我攥着信,怔怔地盯着,好一会儿没说话。小顽没太在意这封信,它看上去很普通,平常的信纸,平常的信封。小顽不知道这个路线图将通往怎样的世界。

小顽推了我一下,“嘿,你想什么呢?”

我说:“想好了,我带你去那个地方!”

我几乎是喊出这句话的,小顽吓得抖了两下,像猴子一样从我身旁跳开了,还打翻了写字台上的笔筒,他跳得很敏捷,也很夸张。其实,后来的那天,他被网缠住时,要是也像现在这样敏捷的话,也就不会变成古怪的家伙了。

我和小顽出发了。小顽是欣然前往的,虽然他还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心跳旅途

按照“行路指南”,我俩在大街上试探着旅行下去。我一一找到对应的通道,居然全走通了。我不时地大声叫好。小顽对我们的旅行没兴奋起来。这样走来走去的,小顽说没有意思,还说装神弄鬼没有好下场。这一路上小顽的老毛病又犯了两回,又给我讲起那个小女生在游乐场失踪的故事,这回故事里又多出一个木马场,小女生的书包是在木马场找到的……他讲的事情我还是没有兴趣儿。

剩下最后一段路时,我一再跟小顽打保票说再往前走肯定有一条能闪光的胡同。小顽可不相信会有奇迹了,他要一个人回去了,太乏味的旅行让他难以忍受。他执意要走我也拉不住他。偏在这时,那条胡同显现了。我呆住了,放开小顽,然后心里异常平静地走进去。小顽回头看了一下,他生平第一次看见罩在光芒中的胡同。小顽也没犹豫,迷迷糊糊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就像听从了某种召唤。

我拎着一只小桶,小顽握着一把小沾满绿色涂料的刷子,我俩就这样走进胡同。

整个行进过程如同在梦中,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知觉,很轻很空虚的滋味。我正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旅行结束了。

小顽双眼异常明亮,看着我,小声说:“这段路有点意思……没白来。”

小顽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是不知该怎样说才好。我想起第一次坐飞机,我从飞机上走下来站在结实的停机坪上面,望着蓝天,回味着刚才的“飞行”,我只是对爸爸说出几个字,“还行”,实在是说不出别的啊。现在,我是过来人了。我告诉小顽别大惊小怪的,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在往前应该有片海。见过海吗?如果没见过一会别再大惊小怪的,求你了。”我说。

“没问题!但一定是海吗?我希望是游乐场。”小顽东张西望的。

小顽的乌鸦嘴太灵验,我俩走进的果然是一座游乐场,这里连个人工池塘都没有,就更谈不到海了。

小顽一下子懵了,双眼流露出可怜的目光。只随便说了一下就实现了,这是一个意外,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我毕竟见过世面,没流露出胆小怕事的神态。我早就吹嘘过,对那个游乐场我不在乎,管它失踪过什么人呢。

我带着小顽径直往前走去。小顽乖乖跟在身后。在我跟小顽交往的这段时间里,小顽还是第一次这么乖,像一个听话的小表弟,甚至有点崇拜我的意思。

它大概真是小顽故事中的游乐场。

小顽的故事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游乐场却真真切切留下了,就在身边。是个怎样的游乐场呢?这里实在是没有好玩的东西了,几乎所有的玩具都是损坏的,丢了轮子的、断了臂的,所有带轴承的都锈住不能旋转——游戏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

非常安静,甚至有点荒凉。

小顽小声问我:“平时你玩这个吗?”

小顽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指着前面一群木马。对了,他刚才讲过,小女生失踪后书包就是丢在这里,我禁不住有点心惊肉跳。

“小意思,当然玩的。我不是吹牛,我玩过的你都不一定见过。”我尽可能平静地说着。

我把小桶放在脚下。这桶涂料是有地方隐藏了,随便藏在哪个角落都很安全的。我拍拍一匹木马的脖子,告诉小顽,这玩意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是围着圆盘转过来转过去,不如坐飞机。

我拍过的小匹木马虚弱地摇晃了几下,看样子它也不太结实。

小顽马上嚣张起来,踢踢这个推推那个,还爬上一匹断了腿的木马身上拍拍马屁股。它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但所有木马都看着前方,随时准备飞奔而去的样子。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或者一个命令。

小顽翻身下马,说:“不好玩。”

这个时候,小顽忘记了自己他讲的故事。

小顽刚下马,另一匹木马的一条腿受到震动落了下来。

我说:“喂,没经验可别乱动。出了事我管不了你。”

小顽便老实了一会儿。在小顽面前,我变得老成多了,奇怪不。

我给我的小桶找到了一个好去处。我钻进一架蹦蹦床下面,把我的宝贝桶藏在下面。搁好小桶后我小心地往外退,生怕上面的铁丝网碰晕了头。退着退着歪头向上一看,像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罩在头顶。再一细看,一只老鼠一动不动挂在头顶的网络之间,两条细腿垂下来。死得太久了,全身失去了水分,两条枯腿又僵又硬……顿时,一种诡异的气息像一团乌云朝我压上来。

我一阵难耐的恶心,胸口得厉害,喘不上气来了。我使出全身力气才把发软的身体拖出来。没办法,天生讨厌老鼠。三年前我去姥爷工作的粮库找他,我是在一个又一个粮囤之间找他,走着走着,有一只小耗子眼看着钻进我的裤筒。我吓得死去活来,喊声招来好多人。姥爷不慌不忙,把小耗子抓出来,踩成了血饼儿。

我出了蹦蹦床,只想逃得远些,小顽却在寻找这个玩具的入口。小顽说:“走,上去跳一会儿再说。”

我长长喘上一口气,告诉他:“上面挂着一只死耗子!”

小顽没信,让我详细指给他看。我已经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站在这个位置看不见耗子,便大致指了一下。小顽没看见,自然不信,便亲自钻进去,拦他是来不及了。

没听见小顽的尖叫。不久,小顽的头探出来,身子还留在里面。

“小当,给我找根棍子。”小顽显得异常平静。

小顽的做法我难以理喻,“你还想干什么?”

小顿说:“拿棍子来吧,、我先把它挑下来,完了再玩。不就是一只死耗子吗,难不倒我。”

我还恶心着呢,再说,一旦他把死耗子挑下来,不可避免要与它再见一回。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它们了。

我没帮小顽,小顽赌着气从蹦蹦床下面爬出来自己去找棍子。他还算运气好,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拖把。只见他又钻到下面咣当咣当鼓捣了一气。我猜他快得手了,偏偏这时他没了动静。很快,小顽从下面爬下出来,脸色苍白地站在我面前,两手空空的。

“怎、怎么啦?”我感到不妙,小心地看了看那张蹦蹦床。它看上去没变样。

“我的棍子没了。”小顽吞吞吐吐的。

“用它碰过死耗子了,还要它干什么?”

“它被拖进去了,有个力量在拖它。”小顽还朝我张开手掌,他的手掌已经被擦破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力量?”我的心的打起鼓来,砰砰,像突然来了一个腰鼓队。

“钢网把它粘住了,我拉不动它。”小顽战战兢兢地说着。

打腰鼓的女孩

小顽提到的力量,没谁能说清楚,也不愿意再提到它。接下来,我俩都回避了,很默契地从它这里绕过去。从这时开始,我对这架蹦蹦床产生了难以克服的心理障碍。小顽也暂时不再想着去玩它了。小顽实际上是喜欢上这东西了,它是个不错的玩具,能把人连续弹到几米高的空中,要是高手还可以在空中翻几个跟头呢。对这个玩具,我倒没什么,只是格外心疼那桶涂料。那些涂料是可以把一座小房子涂成绿色的。想象一下,它坐落在一片沙漠之中,那么它是相当漂亮的,房子里还有一口水井,凡是在这里过夜的人一辈子都休想再忘掉它……现在,没办法拿回小桶了,只好么暂时寄存在这里了。

我和小顽一前一后,走开了,远远地看着出事的地点。

小顽满脸涨红,我心里的鼓声也没有停止。

我读三年级时对门有个女孩,是学校腰鼓队的队员,喜欢穿一身浅蓝色连衣裙,一到晚上就从她家的窗子里传来鼓声,砰!砰!砰!起初我有点讨厌,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喜欢了,一吃过晚饭她还没打鼓我心里就砰砰打鼓了。对了,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她是第一个让我心跳的女孩呢?我刚刚喜欢上她的鼓声,她却再也不肯敲打了。几天后才听说她不得不离开鼓队了,也不知什么原因。她便把心爱的腰鼓收起来再不肯碰她,随后变成了安静的女孩。

站在蹦蹦床附近时,我一直想着的是我的涂料,打腰鼓女孩的样子只在心头一闪便不见了。

小顽的热情已经凉了,“玩不成了,走吧。你带我来的地方有点怪。你看看,全是些坏的东西……”

我跟在小顽身后,“你也不小了,怎么老想着玩啊?你要是后悔了以后就别来了。”

“你当我还会来啊!下辈子我都不想来啦!”

“我也没说要来这种地方,路上你总是讲那个破故事,讲着讲着就把这个游乐场给讲出来了。你太厉害啦。”

我和小顽嘟嘟嚷嚷寻找出去的路。一路上,不断有些破损的玩具拦在我俩面前,让人心惊肉跳。小顽险些一头钻进一座破烂的迷宫。这迷宫在小顽的故事里出现过的,现在它也如约出现了。我有个预感,这一次,凡是小顽讲到的都要出来见见面的。

迷宫

所谓迷宫,就是用一些网把许多条穿插在一起的小路间隔起来,说不定在哪里就相通了,最终把人引向歧途。本来从入口就可以看见出口,可是只要一走进去,就休想顺利走出去。暑假的时候,有一天我闲得无聊,一个人去公园看热闹。“走走迷宫吧,一元钱一次。”迷宫门口蹲着一个中年人。我便掏出一元硬币给他,然后走进去,很快就无法脱身,最后进退两难无路可走,就后悔没带剪刀,要是有剪刀就可以把身旁那些网剪个开口跳出去。中年人蹲在门口歪着头,嘻嘻笑着,收着人家的钱还可以看人家的戏,这生意实在不错。我宣布投降,并问他怎么办。他说只要再给他一元钱事情就好办。我把一元硬币扔给他。他从地上拾起来在袖子上擦了擦揣进衣兜,然后从入口进来这样一拐那样一退的很快来到我面前。“跟我走。”他朝我努努嘴。我便在他身后,一会儿便从出口逃出来。

现在,小顽又险些撞进这种迷宫,要是真的闯进去我是没有办法救他出来的。迷宫旁边又没有主人,后果可想而知。

偏偏这时小顽来了兴致。我拉住小顽告诉他这条路走不通。小顽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那些网,那些网重重叠叠,很有诱惑力。小顽的双眼放出光来,非要试一试不可。

我背对迷宫横在迷宫入口处,“你忘了你讲的故事吧?小女生这里失踪的啊!”

我这样站在迷宫入口时隐约感到背后有个力量在吸引我。我闭紧嘴巴不说话了,又不敢回头去看,不得不细致地体味着身后的力量。我感到,在背后的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拉力便来自那个地方。我想走开,可是小顽却迎着我走过去。他要闯迷宫了。我张开嘴巴,勉强说出几个字:“拉我一下……”可小顽没理会我,从我身边走过去,径直踏上了迷宫中的小道。小顽一进入迷宫,我背后的“引力”马上消失了。我向前闪了一下,险些摔倒。它一定是找到了我的替代者。

我被强烈的不祥之感裹得透不过气来,像被人塞进了一个口袋。而小顽却正美滋滋走在迷宫中的小道上,他左拐一下右拐一下,边走边说:“总算找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谢谢啦小当!”

我被网隔在迷宫外面,不停地挪动脚步,与小顽保持着联系。

“你感觉怎么样?”我大声问。

“好极了!我得走下去,都停不住了,奇怪不?”小顽说。

我提醒小顽:“千万别碰那些网,别碰!”

无缘无故的,我对一张又一张网产生了敌意。它们一律是用细线编织的,穿在无数根竹竿上,把迷宫间隔成了弯弯曲曲的小道,有的能走通,有的却是死胡同,它要是横在面前无论如何过不去的。

小顽终于走不下去了。小顽隔着几层网朝我笑笑,然后退回几步,尝试另外的走法,另外的走法也没走通。进入迷宫后他一直很顺利的,这下他可有点傻了。小顽拐到第三条道路上,这条路把他引向了相反的方向,并且就在迷宫边缘上。这样走下去他是要返回入口了,但小顽低头走路没察觉方向有问题。我猫着腰对小顽喊道:“往回走吧,往回走容易些。”

小顽不肯服输,继续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小道中尝试着。这回,他可没有当初那样从容了,他更像一头急于摆脱陷阱的小兽,撞来撞去的。如此一来,小顽在迷宫里耽搁了很长时间。我俩不可能马上离开这个古怪的游乐场了,我站在外面看得更清楚。偏偏这时小顽又流浪到了迷宫中部,这条小道存心在捉弄他,让他又远离了入口,这下,想退回来也非常困难了。后退和前进是同样困难的啊。

终于,小顽满头大汗绝望地对我说:“小当,今晚我得在这里过夜了。会不会有蚊子呢?”

我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小顽被那些网和道路捉弄,所以我说:“我留在迷宫外面睡,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一会我出去找个电话亭,给你家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睡在迷宫里了,不必找了也用不着报警。”

没有行路指南别人很难走进这个荒凉的游乐场,我俩和他们之间说不定隔了几重时空呢?就是警察去了市中心大概找不到这座游乐场。

隔着几重网我和小顽坐下来,商量如何在迷宫内外宿营。刚刚有了个思路,另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蜘蛛脸

小顽在迷宫里走来走去的时候,那些网一直是不动声色的。突然,其中一张网吱嘎响了一下,紧接着所有的网都动起来,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并同时向一个中心紧缩。小顽正在这个中心位置上。小顽怔了片刻,想硬冲出来,但被重重叠叠的网拦住了。小顽努力几次后放弃了,无助地抱住头蹲下来,任凭这些网渐渐裹住了他。

我在迷宫外面大喊大叫,但没有用啊!整个迷宫都变了形,入口和出口也不存在了,它从一座迷宫变成了一座魔阵。

我冒出一个相当恐怖的念头:下一步,猎人应该出现了。

它果然出现了。为此我后悔极了,假如我没冒出这个念头它也许不会来呢。小顽故事里讲到的陆续都出场了,我不该再给这个不好玩的故事增加别的东西啊。

它顺着一根绳子爬过来的,这根绳子连接着迷宫和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不清,但它一定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无疑。它早就藏在那里了,我和小顽在做什么,它看得一清二楚,小顽在迷宫里的一举一动更是逃不出它的监视。它同时操纵着迷宫,是这座迷宫真正的主人。

我没心情去猜测它是怎样操纵了迷宫,当时我惊呆了,所有的脑细胞都晕死过去。

一只那么大的蜘蛛!

它正攀住空中的绳索向迷宫的中心地带靠近,无数条细腿参与了爬行。据说这种小顽以蚊虫为食,这一次捕到的可是一个人类啊。而小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只大蜘蛛的猎物。

面对巨大的小顽,我全身颤栗,但没有放弃网中的小顽。,我努力喊了小顽两声:“小顽……”然后四处寻找武器。我的喊声惊动了它,它把注意力暂时移到了我这里。它停止了爬动,个别腿还没收到停止的指令,仍旧摇摆着,但整个身体不再运动了。

这下,我看见了那张脸。它满脸皱褶,上面覆盖着一层细细的绒毛,绒毛上面沾满尘土,自生下来就从未洗过;两只眼睛很小,陷在绒毛和尘土里但还是放出两道不寻常的光芒来。那一刻,它僵硬的面目突然有了一个新表情:它分明是在笑!这样的笑放出强烈的电流,一下就止住了我的颤抖,我全身所有的细胞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笑容。这笑容是在一只大蜘蛛的脸上啊。我只在同类的脸上见过笑容,现在它出现在一只大小顽的脸上,实在要命。

我全身冷冰冰的。

那是冰冷的笑容啊。

它的笑容只存在了几秒钟,几秒钟过后魔阵之网便纷纷松散开来,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我还没从心惊悸中醒过来,整个魔阵又恢复成当初的迷宫,而它的主人又开始动用所有的细腿沿着绳索退回去了。整个过程它做得相当从容。

笑,是一个指令吧。

小顽,仍旧蹲在迷宫中心,他已经缩成了很小的一团,像一只被粘住的小小顽,蚱蜢或者瓢虫什么的,《动物世界》节目里演过的,很可怜的角色。

我扑到迷宫外层的“网墙”上叫着小顽的名字。小顽抖了一下,像睡了一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他熟练地走通了路径。他走的十分熟练,简直是得到了别人的指引,几分钟就从迷宫的中心转了出来。

小顽出来以后,怪怪地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特别的神态。我敢肯定,这神态过去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它根本不属于小顽。

我站得近近的,面对小顽,说:“小顽,用不用哭出来?”

小顽陌生地盯着我,“哭什么?我怎么啦?”

小顽的心理素质这样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却受了很大的委曲似的,慢慢蹲下来,泪水止也止不住。也不知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哭成那个样子。

小顽瞥了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平静地说:“走吧,出发。”

我直挺挺站起来,用袖子抹掉眼泪,“走!我哭什么啊你都没哭?”

一切都这样过去了,蜘蛛走开了,小顽走出了迷宫,完好无损。我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