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姜峰睁开眼眸,吐出一口浊气,身子一弹,便跳下了床。
一边揉着因为盘坐一夜而发麻的双腿,一边走出了房门。
叫醒了二女和血仇,四人谈笑着走向许飞崖房间。
“这个许飞崖,平时总是最早起来的,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是最晚起来的。”水月儿打了一个哈欠,精神不振的说道。
“嘿!莫不是这小子昨夜来了女人回房鬼混,死在那个女人肚皮上了吧?”血仇从眼角挖出一颗硕大无比的眼屎,在指尖一弹,开着玩笑说道。
……
“咚咚!”“咚咚!”
“飞崖,起床!起床了!”
“嗯?飞崖?你在吗?”
姜峰在门外连喊了几声,可回答他的只是沉默。
姜峰大力将门一推,一阵凉风拂面吹来。一眼扫去,只见房中空无一人,只有窗户打开,时不时有一丝丝清晨的凉风吹进来。
“咦?许飞崖还没回来?”梓紫说道。
“没回来?他出去过吗?”姜峰若有所思的问道,心中也有些担忧,现在最怕飞仙宗趁自己等人落单,暗中下毒手,而许飞崖此时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梓紫看着姜峰担忧的模样,也慢慢的和姜峰想到了一块,有些担心的说道:“你昨日走后不久,他也离开了,说是回去看看那群佣兵手下。我怕……”
“嘿!大家别往坏处想,那小子定然是晚上出去找女人玩乐去了。”血仇出声说道,心中也是猜到了那种可能,为了不使众人继续担心,便故意如此说着。
“是啊!飞崖肯定不会出事,我们继续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去二楼边吃边等吧。”水月儿也帮着血仇说道。
……
于是众人便走出许飞崖房门,下了二楼。
只有姜峰在临走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房中那没栓窗栓,被风吹得左右摆动的窗户。
下到二楼,和往常一样,点了一些白粥和面食,但众人都只盯着桌上食物,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毕竟许飞崖和众人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一起经历过生死之战,五人之间的那种感情绝非一般,而现在许飞崖生死未知,众人哪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没有一人说话,都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时而发呆,时而看看其余人,时而望向品味园大门。
良久,一只脚踏上了二楼的最后一层台阶。
正好被正对面的水月儿看到,忙出声对三人说道:“你们看,那不是许飞崖吗?”
闻言,三人也止住发神,转头望去,只见许飞崖低着头,步伐沉重的朝楼上走去,看上去有些落寞。
“飞崖,你去哪里了?不过来吃点早餐么?”姜峰朝许飞崖喊了一声,看着许飞崖的身影,姜峰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姜峰的声音突然响起,顿时,许飞崖脚步一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紧张,半响后转过头,强挤了一丝笑容说道:“你们吃,我先上去休息一下。”
见到许飞崖回来,众人心中的担忧也立刻消失不见,不由得忽然觉得肚子似乎开始发起了抗议,于是众人换上了一桌热腾腾的早点,开始吃了起来。
血仇将一大块馅饼放入嘴中,喝了一口粥后,肯定的说道:“看来我猜得没错,这小子昨夜肯定找女人去了。”
“莫非他一见钟情,但遭拒绝,受到太大的打击了?”水月儿也接下话头说道。
三人各自妄自揣测,只有将把玩着一个吃得只剩一半的馒头,微微皱眉沉思。
……
众人吃完之后,便各自散去,二女出了品味园外出逛街,血仇则说要回房修炼。
姜峰上了四楼,神情复杂的走到许飞崖紧闭的房门前,抬起右手,又放下,再抬起,再放下。
但终于还是没有敲下去,姜峰收回右手,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心中有些自责,为什么要怀疑许飞崖?他是自己的战友,是自己的生死之交,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房中,姜峰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静下心来,盘坐在床上,开始继续修炼。
入定不久,门外便想起了敲门声。
“谁?”姜峰睁开双眼淡淡问道。
“是我,姜兄。”
“哦,飞崖啊!进来吧!”
许飞崖坐下,姜峰倒了两杯龙井茶,笑着问道:“飞崖,找我什么事?”
此时许飞崖已经没有了方才那番心事重重模样,换上了常态,端起茶杯在口中抿了抿,开口说道:“我昨夜去见我叔叔去了。”
“哦?你叔叔?”姜峰也抿了一小口茶水,疑惑道。
“嗯!其实他不是我亲叔,但却胜似我亲叔。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或许帮我们解决如今的困境。”许飞崖说道。
姜峰放下茶杯,来了兴趣,“哦?此话怎讲?”
“姜兄,你也知道,如今飞仙宗宗主想除掉月儿和梓紫,为千冥飞报仇,但你却要发话说要保住二人,而他们因为摸不清楚你的真实实力,不得不选择按兵不动。”
“而我们现在又不敢逃跑以至于打草惊蛇,战,战不过,逃,逃不了。所以形势对于我们来说非常被动。但万一飞仙宗一时头脑发热,不顾后果的对我们开战,到时候我们也只有团灭的下场。”
“而我叔是一位皇级中等实力的强者,或许他这点实力并不能帮到我们任何,但是他若是能搬出他身后的势力力保我们五人,那我们便能安全度过此劫。”
姜峰一听,眼前一亮,不过仍淡淡的说道:“你说得没错,但你叔叔真的愿意帮我们?”
许飞崖望了一眼姜峰,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要是那样自然最好,但我叔对飞仙宗也颇有忌惮,不愿意做得太过分,所以他的意思是……就是只会保我一个人的性命。”
闻言,姜峰恍然大悟,原来许飞崖是觉得飞仙宗万一杀上门来,只有他自己一人被他叔力保,而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终四人陨落却无能为力,觉得自己不够义气。正因为如此,所以许飞崖之前才会那般落寞。
想通这里,姜峰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飞崖如此为自己等人着想,而自己居然还怀疑他背叛自己等人。
姜峰重重拍了拍许飞崖的肩膀,双眼有些湿润,声音哽咽的说道:“飞崖,好兄弟!你放心和你叔走吧,别担心我们。有你这份情,你就是我姜峰一辈子的好兄弟。”
姜峰感情真挚的话语,让许飞崖的内心开始动摇了起来。
许飞崖情绪很激动,放在桌下的左手,不停的抖动,死死抓住大腿。力量很大!很大!!!
沉默良久,最终,许飞崖还是没有因为一时感动而对姜峰如实相告。
“姜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去见我叔一面,和他做笔交易,看能否拿出什么东西打动他,让他从宗派带人过来,帮我们化解此次劫难。”
闻言,姜峰也是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交易?自己没有天材地宝,没有功法武技,只有那个价值连城的火灵珠,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用火灵珠来换取那根救命稻草。看来到时候只能再次请大师傅出手炼药,用丹药和其谈条件了。
“好!我现在便去见你叔叔。”姜峰犹豫片刻便出言说道,虽然众人每天都高调的行事,这或许能让飞仙宗狐疑一阵,但万一飞仙宗宗主头脑发热,要和自己等人拼命,那就大事不妙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既然决定了,那就马上行动。
“这……这不太好吧,我叔他脾气有些怪,还是等我晚上去问下他,再定时间吧!”
见姜峰点头,许飞崖便起身告辞,走出了房间。
许飞崖站在姜峰紧闭的房门前,两只手死死的握在门把手上面,手背上青筋凸起,不停的抖动着,牙齿也咬得咔咔作响,此刻的许飞崖,内心正受着非人的折磨,痛苦到了极点。
……
放开门把手,许飞崖回到了房中,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手中的玉瓶,记忆也回到了城外那片山林。
“要我怎么做?”
“我的计划很简单,你想个理由将我介绍给姜峰认识,然后以我的名义将他约出来吃一餐饭,到时候你趁机在酒中下毒,而我会提前服用解药,然后和姜峰将毒酒饮完。最后,嘿嘿,待姜峰毒性发作……”
三长老说着用手抹了一下脖子,眼神怨毒的说道,然后从纳灵戒中取出一个玉瓶丢给许飞崖。
许飞崖握住玉瓶掂量几下,说道:“你确定这毒药能有用?”
“哼!此毒物命叫万息断魂散,为我宗派之禁药,毒性之强,就算帝级强者不慎误食,百息之内都会功力暴降,若得不到解药,万息之后也只能魂归九天。”三长老自信满满的说道。
闻言,许飞崖机械的点点头,将玉瓶收入纳灵戒中,转身便欲离去。
忽然三长老又说道:“你若是回去之后要找我,便去城中天字一号当铺找掌柜,然后你对他说静夜思三个字,他便会说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这三句,然后你就要说出下句暗语,暗语就是……”
许飞崖大手一挥,摇头鄙夷的笑道:“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东西,居然用来做暗语,不就是‘低头思故乡’吗?”
“错!”三长老奸笑一声,走到许飞崖身边,附耳说道:“暗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