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曾经,她活着,只为那已逝的亡魂。
如今,她却只为他而活着。
曾经,她活着,却心如死水。
如今,她活着,竟灿若夏花。
是他,从噩梦中救醒了她。
是他,她才得以重生。
所以,他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没有了他,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爱情——它什么都不是,看不见也摸不着,它就是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在你身上!
夏夜,一片沉寂,没有了昔日的蝉叫蛙鸣,眸前浮现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海。汹涌澎湃的海浪,无法抵挡深蓝色的诱惑,它永远都透露着那般死亡的气息。它在黑暗中诱惑着所有生灵,诱惑着一切往下陷,陷入那个张牙舞爪咆哮着的 深蓝色漩涡。
岸边,伫立着的那一抹倩影,正无声无息地沉静在这片死海中,亦如这片海一般,毫无生气。黯淡的眼眸,死寂的灵魂,空洞的躯壳,却拥有着一张绝美沉沦的容颜,那张容颜,深深勾摄着每个人的心,然而,那双死寂般的眸,却无声地抵制着所有人的靠近,没有人能够轻易进入她的世界。
夜晚的海浪,显得更加凶猛,一阵一阵地撞击着岸边的礁岩。匍匐着爬上岸边,拍打着那一抹弱不禁风的倩影,仿佛要将其吞噬进这片死海中。然而,她却不似外表般柔弱,她骨子里透露着一股顽强的信念,丝毫不为所动。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丫头,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我们……你要为了我们活下去啊!”她还清楚地记得爸妈在临终前所说的话,为了这个信念,她要坚强的活着。一年前,家乡的那场地震,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也掳走了她的爸爸妈妈,才刚满十岁的弟弟也在废墟中失踪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但也怕是凶多吉少。
那场天灾人祸瞬间夺走了她的一切,而她的命是用爸妈的生命交换而来的,要不是他们的庇护,她应该也会死在那片废墟里吧,为了已故的爸妈和弟弟,她要坚强的活着。
虽然,她还活着,心却早已跟随她的家人而去,留下的只是一副空壳,对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在乎。她的灵魂无所寄托,她活得很黯淡。
这一年来,她每个夜晚都是在恐惧中入睡,在噩梦中惊醒。她饱受噩梦的折磨,所以,有时她宁愿不睡。她喜欢这片海,喜欢她的死寂。也许,只要沉静在这片海的死寂中,不要醒来,世界就不存在了吧!
她叫桑莫离,水灵透彻的眸子里,深不见底,小巧的鼻梁下,有一张水嫩欲滴的粉唇,总在不经意间诱惑着别人,让人有看了就想亲上一口的冲动。那一头绸缎般及腰的长发,更为她增添了一种东方美的气质。无可厚非,她是个倾城美女。
曾经,莫离是个爱笑的女孩。没有人能在面对她迷人的笑颜下,还能狠心地拒绝她的要求。那单纯的笑容,深深地温暖着每个人的心。
可是一年前五月十二号的那场地震,无情的夺走了莫离的一切。曾经乐观开朗的她,在经历了这场浩劫之后,已不再如昔日般明朗活跃。那张倾城的容颜上,再也找不到昔日单纯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她浑身像被冰封般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年来,在疗养院的悉心照料下,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然而,留在她心里的创伤,何时才能愈合?
这一年来,是这片海陪着她一起度过的,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舍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她承诺过,她要坚强的活下去,要活下去,就要适应这个社会。
在政府和好心人士的帮助下,她获得机会去读书,去最好的学校读书。她应该把握机会的。所以,她必须离开这里。
恍惚间,阴霾中有一抹光若隐若现,它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借着月光,莫离看到了一个孤独的影子,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斜长。
那一颗炫蓝的耳钻在月光的照射下,泫然耀眼。那是海一样的颜色。他尊贵的气势、潇洒的身姿、俊美的容颜,并没有吸引莫离,莫离眼里所看到的只有那一颗炫蓝的耳钻。手不自觉地伸向那一抹炫蓝,却又无力地垂下,转身欲离开。
尊贵矜持的冷逸,显然被眼前这个无理的丫头的一系列举动所激怒。
靠近她,是为了要她离开他的视线,因为这是属于他的地盘,他不愿与人同享。然而她却像没看到他一样,无视他的存在。修长的双腿疾步追上她,挡住她的去路。
莫离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默默地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一向受人尊重的冷逸少爷,岂能容忍这丫头的几番忽视。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冷逸抓住了莫离纤细的手腕,一股冰凉瞬间透过掌心,他微微震愣。
反应灵敏的冷逸,瞬间找回来意,于是,他开口道:“请为你刚刚无理的举动向本少爷道歉,还有,这是本少爷的地盘,请你立即离开这里。”
视线再次被那一抹炫蓝吸引,沉默了片刻,莫离缓缓地开了口:“那是海一样的颜色……”
冷逸微微一愣,不自觉放开了手。
解脱了束缚,莫离再次缓缓地走开了。
今夜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下一次再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切是否还会一成不变。踩着沉重的步伐,莫离离开了这片海。
那一年,莫离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