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大跌眼镜。
那个刚刚被吓傻的小子,在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后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侧过身子高高地抬起了腿,狠狠踹中了比伯的头盔,一脚便把比伯“噼啪”一声蹬下了车,比伯那辆低矮狭长的哈雷也“轰隆”顺势倒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接着大怒,然后伴随着比伯一声暴怒屈辱的大吼:“给我打他!”,众人都义愤填膺地下车如同疯狗一般扑向了束放。
束放又一脚踹倒一人之后,脸上便被人从旁边打了一拳,他纹丝不动,转身重重地也朝那个人脸上来了一下,那人立即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接着扑街。
然而束放的回击到此便为止,他紧接着被一个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一起摔倒在地上,随即那个胖子也扑上前来压在身上,这样本来就力竭的束放终于无法动弹了。
不知多少个坚硬的头盔砸了过来,无数只鞋子狠狠地踢了过来,其中甚至还有高跟鞋,束放早就抬起手臂抱住了头,并试图蜷起身子把伤害减到最小。
三分钟后,众人都打得累了,其中比伯打得最为卖力,简直是奇耻大辱,居然被这个渣一脚踢倒地上,也不去打听打听自己老子是谁,咦,为什么我总是想让人家去打听我家老子是谁呢……
不过也不算是很丢脸,这个小子也算有两下子,一拳一脚就放倒自己两个兄弟,看来是练过的,自己猝不及防被放倒,也算情理之中。
终于打累了,束放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条死狗一样一声不吭,比伯拍拍手,狠狠地朝束放身上吐了口唾沫,并放言威胁“傻逼,别让我以后再见到你。”这才捡起头盔,带着一帮人轰隆隆地走了。
待到他们刚刚走远,一直趴着抱着头的束放立即站了起来,他擦掉嘴角上的血迹,握紧了拳头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这些人数量多了一点,尽管他每天都练拳超过两个小时,也没有可能打过这么多人,但他绝对可以跑得掉,今晚吃亏就吃亏在跑步跑得太累上面了。
他们是一群混蛋,并且这些混蛋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束放吐出一口脏血,舒展了一下身子,从口袋里面掏一个名片手机。
还好,经受了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暴打,这部只比名片略大的爱立信s12居然完好无损,束放播号码打了个电话,让他老爸派司机赶过来接自己,电话中,他一句都没有提及自己被打的事情。
二十五分钟后,戴着白手套开着一辆宾利的中年司机惊讶地把满身是血,一言不发的束放接了回去。
他老爸照例没有回来,不知道在哪里鬼混,老妈早就去世,家中保姆厨师看见他的伤痕,也没人去问,这事儿常见,司机自会把这事告诉他老子的。
束放静静地上了楼,进房间开了电脑,在等待电脑开机的同时,他开始打电话,他要查刚才那些人的老底。
他有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没有别的本事,最是能游走于各类富二代身边吃喝玩乐不花一分钱,不用上班每天花天酒地不说,月底还能有些不菲的结余。
束放认识这个朋友除了不在乎每个月在他身上花掉万把块钱之外,就是因为这位朋友他八面玲珑消息灵通,这个城市里各种小道消息,花边新闻,上到城市一把手更替和车辆限牌日期,下到随便哪个纨绔子弟喜欢吹什么样的牛逼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一清二楚。
电话接通之后,束放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些家伙的行为特征,电话那端就立即告知了他那些家伙的详细来历,这位朋友的确法海无边。
这些家伙都是来自一个车友会,车友会的名字居然叫做“黑暗骑士”,网上还有个论坛呢。
得知他们有这样一个名字,束放气得笑了,上了网,找到这个车友会的论坛注册登进去粗粗看了几眼,就发现这些家伙的确如朋友所说如自己所见识,是一群恶少。
这个车友会会员不超过百人,真正在一起玩的人也就十来个,由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富二代和官二代组成,他们大多缀学,整日里无所事事,他们追崇日本美国电影里黑帮的做派,又早就玩够了四个轮子的汽车,为了标榜自己独特的酷炫爱好,便组成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团体,平日里聚众飚车交流,集体泡妞吸粉,倒也玩得不寂寞,领头羊正是那个比伯。
看看他们在论坛里毫不避讳地交流一种迷奸药粉的使用心得的记录,束放更加下定了复仇的决心。
在论坛上搜集了一些简单的资料,束放再次打电话给他那位朋友,他想要知道这些家伙的生活规律和最近几天的行程。
每个月两万多的费用没有白花,朋友在挂断电话后五分钟内便回给了他,那些人后天晚上7点会照例在一家叫“富润钟山”的会所三楼聚餐吃喝,然后去飙车发泄,接着夜店打猎。
“只能知道这么多了,记着要保密,出了啥事别把我给卖了”
那位朋友最后这样说道。
连在哪层楼都知道,这已经完全足够了,束放感到很欣慰,剩下的两天时间,就用来筹划。
会所大门后封闭岗亭内有两个穿白衬衫的保安,他们隔着玻璃看了看束放手上拎着的摩托车头盔,根本没有进行询问就放行。
进了会所大厅,一个挂着胸牌穿着套装做大堂经理打扮的女子便迎了上来。
“我朋友他们来了吗?”束放拿起头盔晃了晃道。
“三楼的也无风雨包厢。”女子会意地笑答。
束放说声谢谢便径直走入电梯升到三楼,电梯门一打开,束放便看到第一间门边墙上镶着一个精致的木牌,牌子上书“也无风雨”四个字。
房间隔音效果不错,束放把耳朵贴在门上才能听出里面有一群年轻人玩闹嬉笑的声音。
没有犹豫,他一把推开了门,迎面就是浓重的烟酒和食物调和在一起的气味,气味中还夹杂着尖锐又高亢的女人大笑声,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束放就反手把门带上,并且反锁,这是他的第一个动作,很关键。接着,他才开始仔仔细细打量起房间内的诸色人等。
这是个可以容纳二十人同时吃饭的豪华包间,里面围桌坐了十来个打扮得五彩纷呈的年轻男女,房间一侧的茶几上放着几个摩托车头盔,散落着几双黑色手套,衣架上也挂着防风服,男的个个面容桀骜,神情不羁,是些摩托车骑手,难怪楼下的接待会认为束放和他们是一伙的,女的个个年轻漂亮打扮不俗,千姿百媚,应该是诸位骑手的马子。
桌面上杯盘狼藉,三四瓶喝光的红酒瓶子东倒西歪,众人不分男女,每个人嘴巴上都叼了根烟,每人的脸上都泛出了潮红色来,他们或捉对厮杀,或三五做群,反正都是不寂寞,也都有些喝高了,没有几个人转脸过来注意到束放。
束放自言自语:“很好,都在。”